第六章 来历惊人
战王府中偏殿。此刻，女童满头欢喜撞入冯长落怀里，手舞足蹈的模样显得很是高兴。
“幸好小惠平安无事。”冯长落疲惫的神情里终于露出些许笑意，一旁的沫迟雪看着这个场景有些释怀。
“雪儿，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一位魔将重创救下小惠，恐怕实力非凡。”回过头来，冯长落对着沫迟雪询问道。
“今天我见到了那两人，其中哪位老者给我的感觉有很大的压力，恐怕其实力不下于大将级别的强者。至于……”
“至于什么？”冯长落挑了下眉毛。
“至于另外那个人确实很年轻，但是我却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丝毫的灵力气息倒像是个普通人……”沫迟雪语气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把自己今日去接冯小惠的经过大致给冯长落讲了一遍。
冯长落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他怀里的女童似是感受到冯长落的情绪变化，也变得安静下来。
屋内炭火摇曳，良久，冯长落才抬起头平静说道：“看来这两人的来历惊人啊！恐怕落叶城更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
不知道为什么，沫迟雪觉得在炭火的照射下，冯长落此刻的表情竟然显得有些僵硬。
“您会不会太过杞人忧天了？”沫迟雪觉得很难想象，眼前这位顶天立地的战王竟然因为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她看来，哪怕韩杰和木老两人来历非凡，也不至于影响诺大的落叶城吧！眼前，也只有魔族压境才会对落叶城造成直接的影响。
“雪儿，你以为小惠天生残疾是那么简单可以治愈的？不要说治愈，哪怕就是轻微改善一点都没有办法，这是先天的残缺非寻常之力能够扭转。”冯长落低声接着说道：“我尊师曾经说过，如果要能够扭转这样的先天残缺，除非是有……”
“除非什么？”沫迟雪目光停留在冯长落脸上，追问道。
“除非有传说中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还魂草或者是上古至宝补天玉。”顿了顿，冯长落接着说道：“还魂草凡间不可现，如果我猜测不错那么那人说的方法就是通过补天玉帮助小惠去除残疾，而那补天玉在谁的手上？”
……
说道这里，冯长落并没有在说下去，沫迟雪听到“补天玉”三个字也是如遭电击，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震惊无比，今天自己所见到的那两位当中就真的有传说中的哪位吗？屋内落叶闻声，静的可怕！
“如果真是您猜测的那样，恐怕不但落叶城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甚至会比那个情况更糟。”半天，沫迟雪无力的吐出几个字。
“这件事情你必须不能泄露半点口风。既然他们让我三天后过去，那么我便走一趟。”冯长落看了看怀里的女童，沉声说道。
“现在战事焦灼，城里已经来了不少联盟中的禁卫，如果您让他们发现和那边接触肯定要受到惩处的。”沫迟雪有些忧虑，这件事影响太大如果让人发现，哪怕冯长落贵为战王都有可能一落千丈。
“这样吧！三天后，我代替您过去。”想了想，沫迟雪想到了这样折中的办法。
“雪儿，你不明白。对方既然有了这样的提示，哪么只有我本人亲自过去接触才能达到意料中的结果，而且为了小惠，我也要试试。”冯长落低头看了眼粉雕玉琢的女童神情柔和，接着说道：“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咿呀。”似乎是感受到冯长落的情绪，怀里的女童搂紧了冯长落的脖子。
“这件事还请您三思而行，我就怕对方会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让您达成。”沫迟雪看了看女童，又看了看冯长落，再次出言提醒道。
“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
看着冯长落平静的神情，沫迟雪犹豫片刻，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属下王凯，求见战王。”屋外传来声响。
“进来吧。”
“咦，碰巧沫小姐也在。”王凯推开门，一眼先看见沫迟雪。
“见过王将军。”沫迟雪弯腰行礼，不管是从职位还是军衔，王凯都是比她略高一等。
“参见战王。”王凯对着沫迟雪点了下头，随即对着冯长落见礼。
“又有什么事情？”冯长落目光落在王凯身上，询问道。
“回禀战王，刚收到消息，后方青丘城派兵支援，援军于明日下午会到到达本城。”
“我们的求援信号不过是前天才发出，他们怎么会如此迅速。”沫迟雪疑惑了起来。
“老夫也以为此事反常，所以特别前来禀明实情。”王凯朗声说道。在魔族攻城第一天，落叶城就向附近大城传递求援信号。但青丘城距落叶城接近千里，平日赶路都需要六七天，此时附近间隔数百里的城池的援军未到，倒是距离更远的青丘城援军明天就到达，确实很反常。
“有接到通知，是由何人带军而来？”冯长落目光一凝，出声问道。
“是由襄王和一位禁卫队长领军五万而来。”王凯应声说道。
“襄王怎么和禁卫搅和在一起了。”冯长落眉宇微皱，他沉思片刻，接着说道：“明天由你亲自接待援军。不过，不管是谁，来了这落叶城那么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属下遵命。”王凯双眼精光一闪，随即明白了冯长落话里的意思。
沫迟雪听到禁卫队长几个字神情有些忧虑，却一语不发。
第二天，早上风雪刚停，便有一位战将急匆匆叩响了战王府的大门。
“战王，你赶紧去城墙上看看吧！”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冯长落正在擦拭长戟，被人打扰显得有些不耐。
“李达和风破两位将军出事了！”哪位战将结巴说完，一脸急促的看向冯长落。
“什么！快带我去。”冯长落一丢白布，提着长戟出了门。
此刻，城墙上众多的战士都是狠狠握住兵器站在城头，许多战将骂骂咧咧的聚拢在一起。那城外，李达和风破两位大将被魔族人五花大绑困住石柱上，那些高大的魔族人直接将滚烫的铁块印在两人身上，留下一个个血印。但是两人不愧是真汉子，硬是咬着牙齿不吭一声。
“你们这些卑微的人族，平日里不是讲所谓的道义吗！”
“怎么！今天你们的两位大将被折磨成这样，难道你们就像是个缩头乌龟一样胆小的不敢出来吗！”
“你们看，这些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族！”
“哈哈……”
远远的，都能听见那些魔族不屑的嘲笑声，城墙上许多战士憋得脸上通红青筋暴起，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一刀刀看了那些魔族。
“我不能再忍了，我要去救老李他们！”其中一个体型高大的战绩怒喝一声，提起手中的长刀就要飞身跃下高大的城墙，向着远处的魔族人杀去。幸亏其余几位战将眼疾手快，硬生生的拖住了他。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们！”这个战将力大无比，如同疯牛一般，将拖住他的两位战将甩了出去。
“李二刀，你想做什么！”一声大喝，震得城墙上轰鸣起来。冯长落提着长戟而来，神情冷冽无比。
“参加战王。”众多战士都是恭敬行礼。
“战王大人，他们在折磨老李他们，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我要去救他们！“这个叫李二刀的战将愤愤的说道。
“你救他们，你以为凭你能够救得了？”冯长落长戟一震，大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去救了，其他战士也一样不听指挥跟随了，而魔族又趁机攻破城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城里有多少百姓，多少性命！”
“战王大人！我……”李二刀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围的战士听见了冯长落的话语，也都是深深低下头了，没有了刚才那般冲动劲。
“大家都给我听着，李达和风破他们二人自己执意出城，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怪不得别人。我们不能中了魔族的诡计，如果你们真为了落叶城大大小小数百万的百姓着想，那么就请你们服从命令坚守好自己的岗位！”
“还有，大家记住，这是战争！这是持续了千年的人魔大战！”冯长落声音浩荡，补充道：“不是你们自己的恩怨情仇，我们人族不能一败再败了！”
“为了人族！誓死诛灭魔患！”受到冯长落话语的感染，众多战士举起了手中的兵器齐声喝道，声音震天动地。
良久，冯长落伸出左手示意大家恢复平静，他转身持戟对着远处魔族郎声说道：“对面的魔族听着，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卑鄙的方法能够让我守军军心不稳，那么大可不必多费周折了。你们魔崽子还有什么把戏都给我使出来，我落叶城都一一接着。”
冯长落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平原，久久才停歇。
“冯长落，你倒是挺铁石心肠的，两个心爱的部下也是见死不救。”魔气冲天而起，弑天魔帝的声音远远传来。
“弑天，亏你是个魔帝强者。若真有自己强者的尊严就让我两个部下安心消亡，少折磨他们！”
“冯长落，我如何行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让你们这些人族好好听听这两只蚂蚁的惨叫声。”弑天魔帝阴沉一笑，随即他用了特别的手段，让城墙这边的战士都是能够听清李达和风破的声音。
“战王大人，你们千万不要上当出城，我李达死而无憾！”李达口鼻带血，嘶吼一声。
“净说这些没用的，给我狠狠折磨他们！”弑天魔帝怒哼一声，顿时李达和风破的惨嚎声传来，那声音犹如地狱般传来。众人看去，只见有魔族人将千万条毒蛇放在两人的烂肉上不住的啃咬，场面极其血腥残忍。
“战王大人……”
“求您…成全我…”
“战王大人……”
“求您…成全我…”
远远的众人能够听见李达和风破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许多战士都是黯然的低下了头。
冯长落转身，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早已经刺入了掌心里面。
“战王大人，请您成全李达和风破他们吧！”最后，众多战将对着冯长落齐齐下跪。
“请战王成全两位将军！”城墙上，所有的战士也是单膝跪地，场面让人壮烈无比。
“拿弓箭来！”冯长落怒喝一声。顿时，有战士递上巨弓和长箭。
搭起弓箭，冯长落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弓弦拉成满月状。他虽然眼中的视线早已模糊，但还是凭着敏锐的洞察力锁定了方向。
“擂鼓，送两位将军！”
“送两位将军！”鼓声浩荡响起，众多战士不断齐声高喊。最终，冯长落连射出两箭，远处的惨嚎声也是在此刻消失。冯长落再也不看一眼，转身提着长戟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下了城楼。
城墙上鼓声时起时伏，有些战士忍不住痛哭流涕。
此时，天上再次飘起了雪花，停了一个早上的大雪再次毫无征兆下了起来，地面上染成了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