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谢谢你，瞳瞳
“凤凰，我们要去哪儿？”萧瞳坐在自己的跑车的副驾驶上，偷偷觑着凤凰没有表情的优美侧面，探头探脑地问道。
凤凰上车以后就一言不发地一路狂飙，除了途经一个超市停下进去搬了两箱酒以外，她就没有任何的其他举动，这让萧瞳有些惶恐起来。
萧瞳在这期间给城兀和贺轩都打了电话，凤凰也没有理会她在和他们说什么。不过意思大概就是报告了一下她们的状况，还有特别询问了一下城兀要不要过来一趟。
电话里，城兀询问了一下萧瞳关于凤凰的状况，当他听到萧瞳的描述以后，就微微蹙起了眉。因为城兀是能够通过凤凰的一个眼神就猜出她情绪的人，更别说，萧瞳这么明显的描述了。
但是，在没有得到凤凰的首肯之前，城兀觉得，她或许需要一个空间，不被他打扰的空间。
于是，萧瞳十分失望地得到了城兀的否定答案，她只能郁闷地挂断了电话，独自顶住凤凰的低气压。
说实在的，萧瞳虽然很崇拜凤凰，但那也要在凤凰情绪正常的情况下。像这样一言不发的沉默氛围，那种压抑的感觉，萧瞳是有些担忧的。
她不是担心凤凰会对她做些什么，因为萧瞳相信，即使凤凰的心里再怎么不爽，她也不会拿他们出气。萧瞳真正担心的是，凤凰那种失常的情绪对她自己的作用，萧瞳怕的是凤凰对自己的伤害，她怕没有办法阻止啊。
萧瞳的直觉告诉她，凤凰虽然神情一如往常的冷淡，可是她就是能知道，凤凰的情绪正处于失控边缘。眼下，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而已。可是唯一能够阻止凤凰的城兀却说不来，这让萧瞳感到压力巨大。
萧瞳就坐在凤凰的身边，她做的一切，凤凰都看在了眼里，包括她担忧的样子，还有萧瞳给城兀和贺轩的电话。但凤凰还是一句话都没有插，只是淡然而又疯狂地开着车。
是的，淡然和疯狂这么矛盾的词汇，同时出现在了凤凰的身上，却又奇异地融合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场。让萧瞳看得心惊胆颤的。
凤凰听到萧瞳的话，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萧瞳，凤凰那一侧脸的瞬间。萧瞳就瞪大了一双杏眼尖叫起来，“车子！车子！看车子啊啊！”
凤凰依然保持着微侧过脸的姿势，然后方向盘猛打换档，在萧瞳惨白着一张脸的注视下，十分惊险地和对面开来的车子擦着过去了。
凤凰这一连串惊险的动作。就像电影特技一样，旁人在外看着或许会觉得很炫目。可是只有坐在车里的萧瞳知道，那种感觉绝对是不美好的，她白着一张脸，抖抖地看向凤凰，哭丧着脸道：“唐芯。我再也不打扰你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我也不问你去哪儿了。反正到了就知道了。”
凤凰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唇角往右侧稍稍挑了一下，漆黑的眼瞳里更是闪过了妩媚的光彩，然后她就扭回了头，但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萧瞳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不过她心里越发地坚定，凤凰这种罕见的表情。不就代表着她现在的状况不对么，而且还是非常的不对！萧瞳在心里敲起了警铃，越发地对凤凰的举动戒备起来。
不过，一直到凤凰一个急刹，稳稳地将车停下，萧瞳才终于暂时松了气，虽然她就“咦”了一声，“b大？”
感情这小妮子一路上就光顾着神情紧张地盯着凤凰瞧了，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凤凰是在带她往哪条道儿上走，估计要是凤凰把她卖了，她都还不知道呢。
“嗯。”凤凰总算出声了，虽然只是一个点头，但还是让萧瞳有些受宠若惊。
看着凤凰推门出去，萧瞳连忙屁颠颠地跟着开门出去了，还顺便帮凤凰把放在后面的两箱酒搬了一箱出来，“我们上哪儿去喝酒？”
如果只是喝酒的话，那就没什么事儿了，只要凤凰不发酒疯，一切都好办，萧瞳乐呵呵地想着。经过了刚才那一个多小时的高度紧张，饱受精神摧残的萧瞳现在非常地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两个看上去纤细的女生，各自都抱了一箱看上去就很沉的酒，丁零当啷地招摇过市，实在是回头率十足的一件事。
不过凤凰和萧瞳显然都不太在意来往学生异样的目光，她们一路大摇大摆地就晃到了b大最高的实验楼的顶楼。
这里，也就是凤凰和莱恩见面的天台，一处僻静而且没有人会打扰的至高处。
冬日的太阳下山的本就早，今天更是，只不过五点多的光景，就已经呈现出了一副日薄西山的样子。橘红色的太阳像是已经燃烧不动了，但还半死不活地挂在天边，将周围厚重的云彩都染上了浅浅淡淡的纷杂色彩。
两只酒瓶在半空中撞击出清脆好听的声音，然后是萧瞳略微有些暗哑的声音，“干！”
凤凰淡淡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萧瞳那种亢奋的情绪，她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夕阳，一边慢慢地喝了一口酒。凤凰这种优雅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大口喝酒的爽快劲，看得萧瞳都有些缩手缩脚起来。
“唐芯，你心里到底是在难过什么？说出来不好么？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啊。”憋了又憋，在两人对吹了一箱酒，各自跑了几次厕所以后，萧瞳终于乘着酒意问出了憋在心中好一会儿的话。
比起萧瞳已经有些模糊的神经，凤凰的眼睛却还亮得惊人，她脸上终于不再是冰冷的死寂，而是带着点迷离的笑，“萧瞳，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值得别人付出的人？”
凤凰虽然只是有些微醺，还远远没有达到酒意上头的状态，但是萧瞳却已经离醉不远了。也就是说，不论凤凰这个时候说出些什么，过了今晚，萧瞳都会忘的干净，凤凰也可以当作，没有今晚的倾诉和纠结。
这一切不过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怎么会呢，你这么优秀。”萧瞳眯着眼睛，冬夜的风很寒冷，那风让萧瞳的脸颊泛着极为红润的光泽，看上去倒是有些可爱起来。
“是啊，优秀。”凤凰微微垂下脑袋，自嘲地笑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萧瞳猛地就皱紧了眉头，打了个酒嗝，手里喝空的酒瓶就被她顺手砸碎在了地上。萧瞳扭头看向凤凰，用十分不满的口吻道：“好吧，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到底在难过些什么，那个刘芝是不是？”
凤凰抬起头，歪头看着皱眉红脸的萧瞳，她本不想搭理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凤凰却点下了头。在点头的那一瞬间，凤凰就觉得心里压着的什么东西，突然就空了。
凤凰抬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化作一股带着酒气的白雾。她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又扭头微笑地看向萧瞳，第一次觉得萧瞳这种直来直去的莽撞性子有的时候也是可爱的。
注意到凤凰黑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萧瞳就像是获得了巨大地勇气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冬夜里清冷的空气，好让自己的思维稍稍清晰一些，舌头不那么迟钝，“唐芯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进仓库看到刘芝的时候，她简直和疯了一样，就逮着我一个劲地说你的坏话。”
萧瞳撅了撅嘴，握了握拳头，才接着大着舌头道：“她怎么就不想想，要是你不在的话，谁会愿意借她那么多钱，都当钱多得烧的慌非得借给她啊，救命怎么了，人宋思思不也照样不鸟她么。”
“再说了，你要不在，她还能在那儿梨花带雨地哭诉你的不是？真好笑，都不知道尸体冷了多久了，就这么一个小渣渣，她怎么就好意思在那反咬一口啊。”萧瞳狠狠地啐了一口，稍稍吐了那么一点心里的浊气，这才眨着迷离的杏眼冲凤凰大大地露出白牙，笑得好看极了。
凤凰看着萧瞳，然后红唇轻扬，淡淡道：“她怪我也没错，毕竟这是由我引出来的事情，她也算是被牵连了。至于借钱这事儿，不过就是为了还她个人情罢了，要知道，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都不算事情。”
凤凰说了什么，其实萧瞳也没怎么听清楚，但是那股子为刘芝开脱的意思，她却是听明白了。
当下，萧瞳就抬起手像赶苍蝇一样狠狠地挥了几挥，脸上都是不耐烦的神情，“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结果就是你帮了她，她就是不对，这点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喝了酒的萧瞳莽撞的性子一点都没变，而且越发的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这个样子的萧瞳，却让因为刘芝而心冷了的凤凰，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暖意，虽然不多，但是足够熨帖。
“什么两条路，我呸，她要像我这样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哪里会有两条路的说法，根本就是立场不坚定，还怪别人。”萧瞳大着舌头骂骂咧咧，然后“砰”的一声，她的后脑勺砸到地上，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凤凰失笑，她侧过头，低下脑袋看着地上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萧瞳。
过了好一会儿，凤凰伸出了手，握上了萧瞳依旧握着酒瓶的手，“谢谢你，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