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就只让你这一次
比纽斯差不多已经被金斯给绕晕了,既然金斯是克丽丝号的设计和建造者,为什么他还需要去抢劫?
不过马上比纽斯又明白过来,就如同他这个船厂老板一样,虽然比纽斯家族建造了无数的船只,但并不是每艘船都是他比纽斯船厂的,严格说起来,比纽斯船厂现在仅仅只剩一艘远洋商船,小型工作船倒是有不少,不过这种船都是无法出海作业的,只能用在船坞里当工具。
“看来,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比纽斯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东方人与其表面上表露出来的和善有着截然不同的内心,想想吧,从强大的西班牙海军手中打劫一艘主力战舰,先不说有没有能耐成功,光是这种勇气就已经值得人钦佩!
在这个年代,没有人会鄙视海盗,尤其是跟另外一个敌对国家对着干的海盗。站在比纽斯的立场来说,金斯就是个英雄,跟海雷丁一样的英雄。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工?”金斯笑着问道。
“现在,立刻,马上,让你船只开进比纽斯的船坞,雅克,该死的蠢货,你跑到哪里去了,快来,带伟大的杰克船长,把克丽丝号领到我们的船坞去,最大的那个,快点!”
雅克就是金斯在比纽斯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狡诈而且没有礼貌的黑人。
在带领金斯返回港口的路上,雅克的嘴巴就没有片刻的休息,不过这样也正好让金斯了解到,雅克之所以对比纽斯没有什么尊敬之心,其实是因为在雅克的心中,已经把比纽斯当成是他的亲哥哥。雅格是奴隶的后代,所以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个奴隶。但比纽斯家族的人很奇怪,他们并不虐待奴隶,甚至于他们会教导奴隶一些技术,造船的技术,这样一来,一些愿意学习的奴隶,在掌握了造船技能之后,甚至会成为熟练的技工,领到工钱。雅克的父母都是奴隶,但他的父亲就是船厂的一个技工。而雅克跟比纽斯的年龄相差不大,当父母们都去工作的时候,都是雅克的母亲在照顾两个小家伙,正因为如此,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才会如此深厚。
从雅克口中,金斯还了解到,原来比纽斯船厂并不是只有这一家。在突尼斯的船厂只能算是一个分厂,而比纽斯家族的总部,是在伊斯坦堡,黑海的入口处,哪里才是真正的天堂。当然,对于雅克来说,有比纽斯家族的地方才是天堂,一旦离开比纽斯家族,身上的奴隶标志就会让他寸步难行,说不定就直接被奴隶贩子抓走了。
比纽斯在突尼斯的船坞数量不多,总共就三个,也只有最大的那个可以容纳克丽丝号。
当金斯指挥着克丽丝号缓缓驶进船坞的时候,比纽斯已经带着一群船匠,还有需要的材料,做好一些准备工作,只等克丽丝号来就开工了。
比纽斯就是现场监工,他也邀请金斯留在现场,不过金斯却没有那个时间,布鲁克已经带着莱约回来了,根据布鲁克的汇报,莱约还算是老实,没有做小动作,在监视之下,按照金斯制定的计划,把消息发给了巴尼特,剩下的,就看克丽丝号能不能赶上这次行动了。
萎靡不振的莱约被但德押解下船,经过跳板的时候,正好碰上比纽斯。
“哟,这不是莱约大人嘛,怎么被捆的跟贼似地?”虽然不知道莱约到底哪里得罪了金斯,被整成这副德行,但比纽斯眼神中的幸灾乐祸是掩饰不住的。金斯看在眼里,心中一动,道:“比纽斯,你认识这个家伙?”
“认识,当然认识,鼎鼎大名的威尼斯奴隶商人嘛,怎么不认识,我们奥斯曼很多奴隶市场都很欢迎比纽斯先生呢!”或许是因为雅克的身份让比纽斯对于奴隶商人有种本能的厌恶,实际上,在突尼斯,很多奴隶最期望的就是进入比纽斯船厂,成为比纽斯家族的奴隶,可惜的是,最近比纽斯在突尼斯的业务开展的不好,而为了锻炼比纽斯,家族那边并不会给他资金上的支持,比纽斯也无法大量的采购奴隶,他养不起。
“比纽斯先生。。。”莱约的脸色有些尴尬,在突尼斯交易奴隶的时候,莱约没少受到比纽斯的冷嘲热讽,每一次两人见面总会弄的很不愉快,当莱约发现金斯将克丽丝号开进比纽斯船厂船坞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明白金斯的打算,只是现在小命还捏在金斯手中,他可没有心思替巴尼特担忧了。
跟比纽斯不同,莱约并不是一个家族商人,说通俗点他就是个跑单帮的,虽然跟巴尼特家族形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但实际上他并不担心这次出卖巴尼特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相反,眼下金斯才是他最大的威胁,直到现在,他仍旧没有弄清楚,金斯下一步打算怎样处理他,会不会直接捆起来丢进地中海喂鲨鱼?对于一个海盗来说,这样做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而且也比较仁慈,真正心横手辣的海盗,有时候甚至会把敌人捆在主桅杆上,风吹日晒,痛苦哀嚎七八天才死去。
“看来杰克船长又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听说莱约手下的卫队里可是有剑士啊,你的手下,难道有中级剑士不成?”比纽斯有些好奇,虽然他自身不是个武士,但作为一个大家族的传人,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克丽丝号上面那些维京人,顶多只能算是初级见习剑士,那还是看在他们一把力气的份上,剩下的三个人,两个独眼龙肯定没有达到剑士的标注,至于那个棕发帅哥,比纽斯倒是有点看好,但也没有单挑莱约卫队的实力。
“这家伙孤身一人跑到我的船上,算是自己送上门的。居然还想阴我,被我识破了,自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现在跟比纽斯是合作关系,金斯也不打算隐瞒,“他的卫队现在投鼠忌器,在没有把他们老板救回去之前,想来不敢直接找我的麻烦!”
“哦!真是个蠢货!你瞧他的脑袋,我敢用一百个金币打赌,里面全是腐烂的鲸鱼肉!”(在大航海时代中期,因为没有足够大的仓库和有效的保鲜手段,俘获到鲸鱼之后,一般情况下,只会保留珍贵的鱼油,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是直接丢弃在大海之中,不像现在的日本人,以吃上一次鲸鱼肉为荣耀,用鲸鱼肉来比喻莱约的大脑,就是那个年代的一种侮辱!)
金斯笑了笑,“我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这家伙藏起来,说不定我还可以从他身上敲出一笔钱来,到时候,我就有钱支付你的改装费了!”
这个时候再去提两人之间的赌约,就是件极为不明智的事情!在经过雅克的解说之后,金斯发现这个非主流的比纽斯是个很好的结交对象,奥斯曼跟欧洲国家的对持,至少可以保证在突尼斯,金斯不用担心自己被西班牙舰队围剿,等到克丽丝号改装完毕,如果能够跟比纽斯之间打下良好的合作关系,再弄上一面奥斯曼国家许可通行的旗帜,那么金斯就有了在地中海和黑海安全航行的保障,即使在西地中海遇上西班牙舰队,他还可以逃去东地中海,甚至于黑海,在这些海域里,是奥斯曼人和海雷丁的天下。
“哦,伟大的杰克船厂,您这是在侮辱我吗?”比纽斯这个狡猾的家伙,虽然他很希望节省这一笔,但又不愿意让自己面子有失,“好吧,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就让你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