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临阵磨枪

在阿斯曼的协助下，金斯等人有惊无险的接收了莱约大人的两船火器。当然，还有莱约大人的四条船。

不过金斯只能暂时控制这六条船以及船上的货物。大航航时代，各国国家对于商人的保护还是相当有力的，即使现在金斯能够掌握这六条船，但没有契约书在手，他无法获得这六条船的所有权，更危险的是，只要有任何人向奥斯曼帝国检举揭发金斯，那么等待金斯的就将会是坐监牢，如果反抗，就会被围剿。

幸好，莱约还在克丽丝号的奴隶舱里，有两个维京人陪着他。

玛仁专门挑选了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除了挪威语之外，这两个家伙不会说任何一种语言，可悲的是，莱约先生恰好就是不会挪威语，以至于他根本无法与两个维京人勾通，甚至于是连简单的交流都不行，玛仁对这两个维京人下的死命令是：不允许莱约接近大门。

奴隶舱里是没有窗户的。

当金斯等人雇佣着苦力将一箱箱火器送上克丽丝号的同时，克丽丝号也做好了即将起航的准备。

缓缓升起的主桅帆吃风鼓胀，３００吨级的船身在熟练的水手们操控之下，击破周围荡漾的海浪，开始退出港口。这个时代的港口因为人力的限制，泊位一般都很小，像克丽丝号这样的船，已经用的是突尼斯最大的那种泊位，想要原地掉头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一点点的退出来。

金斯虽然身为船长，在地球也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摆弄风力船只却不是强项，一条舢板他或许还能玩转，像克丽丝号这种三桅帆船，前后帆与主帆应该怎样配合，金斯根本就不知道。若果光是前进还好说，倒车，那靠的就是经验了！

幸好，老莫桑给金斯送来的十八个水手个个都是行家。金斯发出的命令，被他们很好的执行下去，而贝利则暂时充当一下舵手，当然，他本人对金斯这个安排还是非常满意的。

从突尼斯出发到卡利亚里需要大概一天的时间，这还是因为克丽丝号船速比较高的缘故。当然，这一天的时间金斯也没打算浪费掉，除开维持航行的必要人员之外，一离开突尼斯港口，金斯就将所有人召集到甲板上，开会。

“有没有人开过炮的？”

黑压压的人头，泾渭分明，一边是维京人，一边是水手。

此时克丽丝号上的水手像是联合国部队，有法国人，有雅典人，有奥斯曼土耳其人，“水手没有国籍”这句话，就是金斯此时心情最好的写照。

经过金斯的了解，开过炮的人不多，会开枪的倒是不少。

其实金斯自己也没有摆弄过克丽丝号上的那些滑膛炮，反倒是布鲁克，对于这种火炮非常熟悉。

“布鲁克，你以前的身份到底是啥？”

“报告船长，其实我是马赛海军学院第二十三期学员，优等生毕业！”布鲁克站的笔直，向金斯敬礼。

“原来是这样。”马赛海军学院是欧洲相当有名气的一座学院，当然，其实这座学院的地址并不是在马赛，而是在热那亚。不管是那个国家占领热那亚，都从来没有改变过马赛海军学院的名称，在这座学院里，几乎培养出了一半的船长，包括巴尼特，也曾经在这座学院里学习。

“巴尼特是二十五期，特培班的学员，外行！”对于巴尼特，布鲁克嗤之以鼻。

现在金斯到真是有些好奇，像布鲁克这样的优秀人才，怎么会沦为奴隶的？不过事关布鲁克自己的秘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金斯是不会开口问的。

将人手简单的分了分，由布鲁克教导一部分人学会使用滑膛炮，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在金斯的带领下，练习使用火枪。

莱约这批火器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是巴塞罗那最新生产的后装枪，但药包是固定装药，不用通条来塞紧，对于射击效率来说，提升不少，而且也便于初学者学习。

一时间，克丽丝号上枪炮声隆隆，倒是让奴隶舱里的莱约吓了一大跳，以为已经跟巴尼特的舰队打起来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到了天色暗淡下来时，克丽丝号上的弹药基本被消耗了一半，整艘船上到处都能闻到浓浓的硝烟味儿，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尘黑灰，顺手一抹就变成花猫。不过效果是明显的，至少十六门滑膛炮加上船尾的链弹炮，只要金斯下令，都能及时的响起来。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布鲁克功不可没。

可惜暂时金斯没什么好奖励他的，只好任命布鲁克为克丽丝号的二副。照理说，剑士还是不够资格担任主力战舰的二副，现在只是事急从权。

“杰克船长，我们应该快到卡利亚里了，不过现在天黑了，是不是下锚停航？”

夜航是很危险的，克丽丝号只有停下来休息，等到明天天色放亮的时候，才重新启航。

吃过晚饭，金斯让没有任务的人通通去休息，明天跟巴尼特之间肯定有场恶战，保留良好的体力是非常重要的事。安排好水手之后，金斯来到莱约的房间。

在熏人的油灯下，莱约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晃荡。

“莱约先生。。。”金斯轻轻咳嗽一声，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点上油灯，那股浓浓的味道让他感觉嗓子有些不适。

“在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之下，没收了你的火器，我在这里向你表示道歉。”

其实在刚才，外面响起密集的枪声之后，莱约很快就想明白，这些火枪怕是自己的，现在得到金斯的确定，他反而松了一口气，“杰克船长不用客气，能够为您提供武器，是莱约的荣幸。”

“莱约，你也不用担心，按照我们的约定，在我搞定巴尼特之后，这批火器的钱，可以在你的赎金里扣出来，哦，另外还有那些女奴，反正你跟巴尼特家族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就算我买下来了，当然，半价，你看如何？”

半价？

对于莱约来说，哪怕就是市场价格十分之一，他也不会亏本，所以金斯一说，他马上就点头答应下来。而且金斯这样跟自己商量，岂不是相当于保证了自己的性命？一想到这里，莱约的心反而定下来，现在他担心的却是金斯能不能战胜巴尼特了。

看清楚莱约脸上的表情，金斯心中冷笑，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莱约心中生效，“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来讨论一下，明天跟巴尼特之间的战斗呢？要是克丽丝号沉没了，那么莱约先生，您的投资，还真就是丢到地中海里了！”

金斯的话让莱约脸蛋上的肥肉重重的抽动起来，“杰克船长，我真心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易能够长期继续下去，关于巴尼特的情况，我愿意提供详细的信息。”

莱约是个商人，威尼斯商人。商人的本性就是利益最大化，成本最小化。就目前来说，莱约最大的成本是自己的性命，如果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是他迫切需要思考的问题，至于说跟巴尼特家族之间的关系？那还是算了吧，商业同盟是最不稳固的同盟，只要有足够的代价，就可以轻易的瓦解。

“你明白就好，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莱约先生，就请将你知道的消息，全部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