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出海捕鲸（二）
“杰克大人，你就真不担心自己回不去爱丁堡了？”
佐伊号虽然是战舰，体型臃肿但胜在启动速度快，就两句闲话的功夫，船身荡漾，将码头抛的远了。虽说现在已经开春，但北欧的气候总归还是偏寒冷了一些，海面上“叮叮当当”不时还有浮冰飘过，若是心里素质差点的人，恐会担忧船身是否坚固。其实海上浮动的冰块并不让人生畏，反而是潜藏在水面下的那些暗冰，才容易造成船毁人亡的事故。
幸而佐伊的航行速度并不快，再加上操船之人都是熟练的老人，只要小心行事，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面对夏洛克略带摊牌似的问话，金斯半晌都没有回答，只是木木然地望着海面，好一阵子后才浑身一抖，“真是冷啊！”
“冷？”夏洛克对金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感到疑惑。
有海风吹袭当然冷，但尼特阿诺斯随便哪个国家只要是真正的贵族站出来又岂会是普通人？他们或多或少都能通过海事公会评定等级，一般来说，爵位越高的境界也越高，其实只要超过剑师境界，对气温的敏感度就会直线下降，这点点冷风，应该不在话下才是！仔细端详金斯，夏洛克也没有发现这个东方人身上有什么受凉的征兆，平白无故的一个“冷”字，到底是何原因？
“尊敬的总督大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我看我还是回房间里的好，万一受凉生病，倒是给总督大人添麻烦了！”
金斯此举多少有些不妥之处，毕竟夏洛克都已经正面问话，金斯理应回答。可毕竟夏洛克还不想真正跟金斯翻脸，再说只要人在船上，怎么拿捏不是拿捏呢？走得越远就越好！
佐伊号渐行渐远不提，在爱丁堡的布罗迪等人，眼巴巴看着佐伊号变成海平面上的小黑点，最终消失不见之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齐杰先生，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布莱恩询问身边正在灌着酒的齐杰。
金斯不在，唯齐杰马首是瞻。天气冷，齐杰几乎是手不离瓶，都说剑师以上境界对外界温度不敏感，他就是找个由头正大光明地喝酒而已。
“怎么做？当然是按计划做！天凉好个秋，我还是先上船去等着，布莱恩，我说你最好还是抓紧点时间，万一夏洛克那头蠢猪明白过来调了头，你们家就要倒霉了！”
说话的人醉醺醺，但听话之人却清醒的很。布莱恩等到齐杰说完话，就忙不迭地下去准备了。
隐藏在船厂里的两艘快船被推进水中，布罗迪家族的亲属还有那些重要的技匠工人纷纷携带着大包小包登船。这些人也分三六九等，最重要的人物必须进入海上君王号，包括布莱恩在内。
计划是金斯很久以前就制定好并督促布莱恩实施的，但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多布莱恩家的亲属和船厂里的工人并不知情，只是随着金斯跟夏洛克要出海捕鲸的消息传出来之后，金斯和布莱恩才利用三天休息时间，将所有的事情搞定。如果说夏洛克在出发前突然有兴趣到布罗迪家族的船厂里去走一圈，一定会很惊讶——比刚刚蝗虫肆掠过的玉米地还要干净，除开贴近围墙的那一圈之外，所有能够搬走的设备和材料，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造船厂里到底有多少设备和材料，如果认真说起来，恐怕是个天文数字。别说是一艘海上君王号，就算是十艘海上君王号也未必能够全部装船运走。当然，布罗迪家族有自己的快船，能够分担一部分，但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毕竟快船更多的空间是要用来载人的。
即便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布莱恩和金斯甚至模拟过三次，但真正实施起来，上千号人和那么多的物资，没有一天半天的时间，根本无法搞定。
看着越来越慢的人流，布莱恩急得都快要拔胡子了！
夏洛克是走了没错，但是夏洛克走了不代表爱丁堡就没有约克家族的人了，要是被人发现布罗迪家族要跑，恐怕这些人是不会没有动作的。
“齐杰先生，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我怕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了！”
找到在船甲板上喝酒的齐杰，布莱恩直接说出自己的担忧，他原本以为齐杰总能想到点法子，没想到齐杰直接两眼一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做你们的事情，如果有人阻拦，直接杀了就是！”
杀了就是！
对于齐杰这个从军一辈子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武力来的更加直接？拳头大就是真理！
等布莱恩忧心忡忡地离开之后，齐杰才睁开双眼，冷然道：“自然是要杀的！不杀几个人，万一有天你们想回来了，我的老板岂不是白辛苦一场，这个就叫投名状了。唉，蛮子真是浅薄，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啊！”
投名状是礼仪么？布罗迪家族只是想换个地方好好地研究造船之术，又不是存了心要加入土匪山贼黑社会！
正如布莱恩所担心的那样，围观的人多了，风声自然传得很快！在爱丁堡也不乏一些闲汉，明明知道总督大人要拿捏布罗迪家族，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顿时就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总督府报告，随后，一队队的士兵就从总督府里开出来，分兵两路，赶赴布罗迪造船厂和码头。
在欧洲，每个贵族家庭都养着自己的私兵，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这个节骨眼上，布莱恩也只能听齐杰的！
布罗迪船厂的高大围墙和厚实的大门暂时成为了双方拉锯争夺的对象，反正总督府的士兵刚刚赶到布罗迪造船厂大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喊话，就被一排排的子弹打蒙了！
幸好，总督府里的士兵有一半是约克家族自己的私军，这些年来，约克家族倒是没有让这些士兵们闲着，东边西边南边北边的总有点摩擦，从士兵的状态来说，这些私军无论是跟总督府的那些老爷兵或者是布罗迪船厂里的那些少爷兵要强悍不少。虽然没有能够占据先手，但你来我往的几次对射之后，就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在船厂里指挥战斗的布莱恩本人就是个纯粹的科技人员，哪里有什么指挥艺术可言，只知道头疼医头，脚头医脚，哪里有危机就调人去哪里，最后的结果就是整条防线很快变得岌岌可危，让他不得不收缩，再收缩。要说这布莱恩也确实是运气不错，他这么一收缩，相当于是把摊开的五指重新捏成拳头，一时间让外面的那些士兵打不进来了，反而为撤离争取了不少时间。
再说码头上。齐杰表面上看是在喝酒，其实他的双眼就丝毫没有离开过大道。
“来了！所有人按计划行事！”
当看到大道尽头尘土飞扬时，齐杰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酒瓶往海里一丢，大吼道：“转舵，起帆，来点音乐！”
“轰！”
爱丁堡不是金斯的爱丁堡，英国人也不是金斯的亲人，至于齐杰，他的眼中只有两种人：敌人，还有死人！
所以不管这里是不是大庭广众，那些总督府的队伍里是否有平民百姓，总之当总督府的军队刚刚出现在海上君王号炮手的视线范围内时，等待这些倒霉士兵的，就是海上君王号剧烈的炮击！
“轰！”
“轰轰！”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射击根本没有丝毫人情可讲。此时海上君王号的炮手们异常兴奋，自从炮管换装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尽情的使用这种新式大炮！对他们来说，只有一个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