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十四章 神威耀乡里 兽骑壮精神
龙鳞兽奔跑迅捷,炎娃子指点路途,不多时就回到了飘絮村。正是傍晚,村子附近来往民众很多,他们只见炎娃子骑在一头长着鳞甲的“魔豹”身上疯狂奔跑着,吓得纷纷躲避,大呼小叫。
炎娃子骑着龙鳞兽,直接冲到自家前院,龙鳞兽腾空一跃,轻飘飘就跨过篱笆院墙,立于院内。他翻身下“马”,将一应包裹和那块锈铁往石桌上一放,冲着屋内喊道:“娘,闷葫芦回家了没有?”
二老连忙迎出,风老爹边走边说:“还没有,大伙找了你们很久,你娘担心死了。你们跑到哪儿去了?”
他娘也道:“家里出大事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他还没回……”话没说完,二老已然走出门外,看到眼前怪兽,吓了半死。他娘抚着胸口道:“唉呀妈呀!”
他爹立马闪身从屋里拿了一把猎刀出来,冲炎娃子喊道:“儿啊,快过来!”
炎娃子见到娘亲的头上缠着绷带,本想问个究竟,却不料龙鳞兽惊吓了二老。
正想解释,院外已经聚集了大批村民,手中都拿着家伙。村长龙应礼大声道:“炎娃子莫怕,我已经差小六子去隔壁虎王村和太黎庙叫人了,三娃子也去苍河里叫人去了,等会就会有很多人来的。”
隔壁屠叔叔也喊道:“我也叫我家屠苏儿去了炉台岗和七里河了……炎娃子,你咋还站在那里发愣啊,快跑啊!”有人已经拿起弓弩对准了龙鳞兽,一些紧要方位也被村民安上了捕兽夹。
炎娃子正待解释,声音却湮没在大家的呼喊声中。龙鳞兽看着这一切,昂首睥睨,不屑一顾。
有人喊道:“炎娃儿吓傻啦!我看那魔豹也被大伙的架势吓懵了,快带着他老两口跑啊炎娃儿,趁现在!”有人道:“那个魔豹浑身披甲,已经修成精啦,这可怎么办?”有人提议道:“大伙儿快趁现在射它,别被它醒过神来!”
炎娃子忖道:“这下可麻烦了!劳师动众的。我且和它亲热一番,他们自然就明白了!”打定主意,便要去摸龙鳞兽的头。有人喊道:“不好!这蠢娃子真懵了!快射!”
无数的箭支已经对阵龙鳞兽劈天盖地射了过来,炎娃子大惊道:“不可!”却已然迟了。
龙鳞兽仰天一吼,“嗷呜”震天,身上青气腾腾,迎着众人纵身扑出。漫天的箭雨触及它身周青气,纷纷坠落弹开。只片刻工夫,大伙一轮羽箭已经射完,龙鳞兽也扑到了众人面前,这下村众投鼠忌器,不敢再用密集的箭弩射杀,纷纷拔出刀来朝它砍去,边砍边退,龙鳞兽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村民纷纷被它撂倒抓伤,哀呼之声不绝于耳。
炎娃子大急,忙运气喊道:“于儿,别伤害他们!”朝龙鳞兽跑去。众人见他大喊于儿,更以为他吓懵了,乱喊乱叫。
龙鳞兽所经之处,村民纷纷躲避,片刻间已经七零八落躺了一地,有人爬起来拿弓箭找空当射它。炎娃子跑到龙鳞兽身侧,招呼一声,一翻身就上了兽背。龙鳞兽感应迅速,瞬时收了气劲。众人却也不敢再射箭,怕失了准头误伤了他。这样一来,村民们又迅速聚到一处,与龙鳞兽对峙起来。
炎娃子摸摸龙鳞兽的额头,笑着大声道:“你们误会了,它是我的朋友,是一种灵兽,叫龙鳞兽,不是魔豹。上次王白夜得亏了它!此次我上山遇到许多凶险,它还救过我好几次性命呢。”大家将信将疑,面面相觑,龙鳞兽昂首看着一干村民,表露不屑神情,极为自得。
炎娃子又道:“龙伯,你跟他们说说,他们会听的。”当下又摸摸龙鳞兽脖颈。
众人见龙鳞兽在炎娃子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大猫,都难以置信。村长龙应礼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放下兵器,免得乱了局面,不好收场。”炎娃子现身说法在前,村长发话在后,加上之前的传言,不少村民已然信了八九分,又投鼠忌器,纷纷收起兵器和兽夹,少数人虽然不放心,但也随大流收了兵器。
炎娃子见他们收拾妥当后,翻身下了兽背,拍拍龙鳞兽的背道:“于儿,你不要逞强,他们都是普通的村民,会吓坏的。”龙鳞兽翻个白眼,将头扭向一边,大不以为然。
有胆大些的村民已经被它逗得忍不住发笑,炎娃子于是将进山后的事情简要地讲了,大伙看他不似说假,这才放心,纷纷散去,幸好受伤的村民都伤得不重,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有几个仍然留在当场,村长吩咐屠九道:“邻近几个村我们都去叫人了,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赶来,你赶快叫几个人半路上去通知一下,免得劳师动众的。”屠九叫了几个人,应声去了。炎娃子忙问他娘道:“你的头怎么了?还有刚才听娘说家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看看玉儿没在,又问了句:“莫愁呢?”
风大娘道:“玉儿和任姑娘被坏人抓走了!”说起这事,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风老爹责骂道:“你光哭有啥用!炎娃子回来了,什么都好说,我们慢慢讲。”风大娘哭道:“你就什么都指着炎娃子,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你让他也被坏人抓走,我就跟你没完!”
炎娃子大吃一惊,忙问村长怎么回事,龙应礼恨恨道:“我正是要跟你说这件事,那天你和闷葫芦那娃前脚刚一走,村里就来了一伙人,二话不说就把小玉儿绑走了!领头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独臂青年人,穿一身好料子的白衣服。听屠家老七说,绑走玉儿的是姬府的天虞和他手下一帮走狗,还有个高高大大的恶人,口口声声说你打断了他的两只手,要报仇啥的。我看他两只手好好的,还用力打了你爹娘的嘴巴子,尽是睁眼说瞎话!”
炎娃子气愤难当,胸口一团火在烧,攒着拳头问风老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打爹和娘?”
风老爹道:“就怪你娘那张破嘴,天虞那杂种叫她别多嘴,她偏偏不听!”
风大娘反道:“就你这没良心的,他们要带走玉儿,我能不拦着么!再说了,你不也骂了他!”
风老爹怒道:“他想强带走玉儿,逼玉儿嫁他,我呸!还敢狗嘴里喷粪,说我家炎娃子打断了他的手,我看他的手有力气的很!当时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拿刀剁了他喂猪!”
风大娘气道:“要不是他们自己有人看不下去帮着劝了那混账几句,你早就趴在床上起不来了!我不拦着你,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呀,就你那把老骨头,不活活给他们打死!”
村长龙应礼吐了一口气,道:“你们别吵了!他大叔,听我说一句,现在我们是要考虑怎样才能救出小玉儿,我看任老爷子家大业大,女儿也被他们抓走了,倒是可以求他帮忙。你们两口子你怨我我怨你,吵架吵得再凶也没用。”
炎娃子道:“娘的头也是被天虞那狗奴才给打伤的么?”
风大娘摸摸头道:“已经不妨事啦,当时我不让他带走玉儿,那混账就狠狠一巴掌扇了过来,把我打出去老远,我的头撞上了桌子角,还淌了许多血,怕是没个三五月养不回来呢。”
炎娃子怒道:“你们等我回来!”回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猎刀,跑到院里桌子上拿,也不见了,想必是他进屋的时候叫他们给藏起来了。他也不跟他们理会,抓了那根锈铁一翻身就上了龙鳞兽的背,风驰而去。
风大娘哭道:“你就是要炎娃子也出了事你就快活了!他一个人怎么跟人家理论,没人听他的。”
风老爹烦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炎娃儿的脾气你做娘还不清楚么,他哪里是去跟人家理论!我担心他被人家给活活打死啊。”说着竟也老泪纵横。
龙应礼劝道:“我看你们都担心过头了,就看刚才他骑的那头豹子的能耐,谁能挡得住啊,我是担心他把别人给打死了。幸好刚才叫你们把刀子都藏起来了。”
风老爹用衣襟揩揩眼睛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风大娘却担心道:“那你还不让我收那根铁棒子,会打死人的。”
龙应礼道:“对方人那么多,他没有个防身之物那也不行啊。我刚才掂了掂,那块锈铁那么轻,伤人料想也不至于很重,又没有锋刃,就是特意留给他防身的。”
风老爹不禁感叹道:“还是龙伯摸透了咱娃的脾性啊。”
……
夜幕降临,炎娃子骑了龙鳞兽,一路往盘龙城赶去。路上有些回家晚的附近村民见了,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往家里赶去。路经七里河时,正好碰到被屠苏儿喊去帮忙,又被人劝回的该村村众,亲眼见到炎骑着龙鳞兽风一般地飘过,又是免不了炸开了锅,一阵议论纷纷。
夜里城中倒不怎么热闹,几乎没碰到人,有看到的也吓得关门闭窗,早早睡觉了。不多时,炎娃子就到了城北姬府门前,他怒火中烧,又担心玉儿出事,冲到门前拿脚使劲踹门。那门十分厚重,又有黄铜包皮,他自是冲撞不开。如此踹了许久,一直也没人开门,他不禁隐隐感觉情况不妙。
龙鳞兽见他不停踹门,上去扯他衣角,炎娃子恨恨不休,拿铁棒子猛地一砸门,簌簌地掉落一地黑锈,那铁棒更显得轻了。想是他举得太高用不上劲,铁棒竟然没有断。
他瞧了瞧龙鳞兽,似有会意,后退几步让了开来,狠狠笑道:“那就麻烦于儿兄替我开了那门。”龙鳞兽脑袋一晃,哈哈一张嘴。仰天长啸,声惊古城,龙吟声中獠牙见长,口涎滴落,钢尾绷直,样貌十分狰狞,头上一支红角破顶撑出。青白二气从那独角尖端缭绕交缠流转全身,龙鳞兽低头猛冲,铜门“咣”的一声猛烈弹开,里面的铜栓早已应声而裂。
炎娃子紧随其后,进入姬府大院,发现院里聚集了很多人,见他带兽破门而入,早已吓得尖声大叫,表情极是惶恐,也不知是被龙鳞兽的狂啸惊动,还是被自己的踹门声惊扰。炎娃子不由思忖,若是后者,那不是说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不然为何会至于不敢开门?
越想越气,顿时怒喝道:“天虞呢,叫那厮出来!”龙鳞兽在一旁狂怒咆哮,不停地滴着口涎,獠牙闪着寒光,令姬府众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