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个人的宴席
已经是第五天了。柳裴清也匆匆赶來。虽然他极度的不情愿。可一想到终究是逃脱不了的宿命。便也只能默然接受。
此刻的林陌惜正端坐在沐煜逸的面前。她的手里捏着一个纸包。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就是要我把这个让他吃下。”
“恩。这是一包**。我会派暗卫偷偷跟着。他们只要看到你甩茶杯便会冲进去。”
林陌惜饶有所思的将药包藏在了腰间。她抬眼望着沐煜逸。双眸微湿。“这一次你会把我再抛弃么。”
沐煜逸显然沒想到林陌惜会这般说。微微发怔。“怎么会这么想。我从來都沒有抛弃过你的。”
“如此。便好。”
她收拾起有些低落的心情。虽然说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骗风影。可换过句话说何尝不是沐煜逸在拿她做赌注。
坐上他准备好的马车。幽幽的前往青州城。
残阳只怕也是感受到她的悲凉。慢慢的将那单薄的云彩染尘嗜血的朱红色。
林陌惜再次摸了摸腰间的纸包。确定它安然无恙的正躺在自己的束带之间。便合上了有些疲惫的眼睛。
晃晃悠悠。马车在石子路上颠簸的好似一艘飘零在大洋中的小舟。而她正是坐在舟里孤苦无依的人儿。
青州紧挨着帝都。所以向來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况且拿下青州就意味着东都已经唾手可得。直捣黄龙的日子就不远了。
驾车的车夫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将林陌惜从睡梦中唤醒。她小心的撩开帘子。就看到熟悉的那抹银色面具。
“他果然还是要江山不要你。”男子跨着大步走到马车前。礼貌的伸出手掌。
林陌惜并沒有接受他的礼。而是独自撑着车辕。从马车上跳了下來。虽然看起來不够文雅。但是他们毕竟授受不亲。大庭之下她绝不会表现的像是要恭维他一般。
“他有江山。我才亦有他。”她拂袖背着手望着城头上有些斑驳的匾额凝声说道。
“呵。。”风影缩回手臂。尴尬的一笑。“还是那般伶牙俐齿。走吧。我已经备好酒席。为你接风。”
说道酒席。林陌惜下意识的用手抹了自己的腰间。速战速决。她与风影已经沒有太多的话语了。
一路沉默。缓缓的走到青州的行辕。墙外一圈又一圈的士兵围的跟铁箍似的。行院内更是频频有拿着武器的士兵在列队巡逻。
林陌惜一哽喉头。有些担心起沐煜逸所谓的暗卫。到底能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到这院子里。
“你安排这么多守卫。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害你。”她漫不经心的望着石子路边的小野花。低声询问道。
“自然是怕有人再掳了你去。”风影回答的倒是直白。
林陌惜表面上沒有变化。但心里却已经是思绪了几圈。看來这风影是既防着沐煜逸又防着自己的。她也不好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随着他往行辕的深处走去。
约莫又在园子里转了两三里路的样子。风影带着她进了一间古朴的房间。
一进门林陌惜就看到正中的屋子里摆了一张八仙大桌。上面垒了不少的佳肴。当然有佳肴绝对是不能少了酒的。浓烈的酒香依然从壶口飘了出來。
左边是一间不大的书房。而右边就是宽阔的床榻。隔着层层的纱幔。林陌惜都能隐隐闻到里面散发出的淡雅香气。
环顾一周。林陌惜选了一个对自己比较靠门边的位子坐了下來。她用衣衫遮住自己放在腰间的另一只手。强撑镇定的问道:“怎么。难道只有我们两个人。”
。风影转过头。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那是自然。我只想与你呆在一起。”他宠溺的用手拂去林陌惜额边有些凌乱的发丝。眼底温情毫不避讳的投向她。“陌惜你知道么。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林陌惜撇过脸。玉指在袖中攒了又攒。“你这样对大家有什么好处。风大哥。在我眼里你不是这样的。为何你要去投靠司徒然泽呢。”
“我从來沒有变过。是你们变了。”风影额头青筋暴起。面色狰狞起來。“我自小同他一起长大。为什么他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我却只能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影子。沒有白天的黑夜。”
林陌惜从來沒见过风影突发雷霆的样子。她倒有些词穷起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风大哥在煜逸心里。你一直都像他弟弟一般。他从來沒有忽视过你的。”
“弟弟。”风影抬头大笑起來。“我只不过是他找來需要在危急时刻顶替他的人。在沐煜逸心里。他早就开始不信任我了。陌惜。今天你站在这。就说明你在他心里也是微不足道的。只有他的江山权利才是最重要。”
“不。來见你是我自愿的。和他沒有关系。朋友一场。我不能看着你走上绝路。”
风影端起酒壶满满斟上两杯。“好。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就喝了这杯。”他的眼眸闪烁着耐人寻味的神采。
林陌惜有些迟疑了。“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
“你放心。我不会在酒里下毒。”他端起一杯。先干为敬。
林陌惜慢腾腾的端起酒杯。用嘴皮先抿了抿。果然是烈酒。炽烈的灼烧立刻传遍口腔。看到风影一饮而尽。她一狠心便也端起一口喝下。
“只此一杯。”她放下就杯。感受着五脏六腑剧烈的燃烧了起來。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凉爽的夜风顺着屋门灌了进來。林陌惜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就觉得头疼欲裂。
“陌惜。你醉了。”风影靠在她的耳边呵气如兰。
林陌惜痴痴一笑。“怎么会呢。只不过一杯。我还顶的住。”其实眼前已经开始五彩飞花。天旋地转起來。
“我扶你到床上去歇歇。你的酒量何时变得这么弱了。”风影也不管林陌惜那徒劳的挣扎。就将她一把打横抱起。穿过随风轻摆的纱幔。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软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