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待

她扑到朱棣床边。无声地落着泪。将手伸出去。抚摸着他冰冷的侧脸。

“你别死啊。你要是醒不过來。那谁带我回家啊。快点醒來吧……”

说着说着。徐以嫃的泪就涌得更凶了。

她从來沒有发觉。自己的泪腺居然能那么发达。那么久沒有喝水。还能在同一时间流出那么多的泪水。

莎安看见徐以嫃如此伤心。她也是心有不忍。

“夫人。你别太过于伤心了。这位少爷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來。而你现在最需要的休息。你还是快点……”

莎安还沒说完。徐以嫃便开口打断道：“我要在这里休息。就睡他旁边。”

见徐以嫃态度坚定。莎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妥协道：“唉……既然你坚决如此。那好。我去替你安排。”

在莎安走后。徐以嫃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朱棣苍白的侧脸。

“朱棣……”徐以嫃喃喃地自语。

帐中烛火明亮如日。可是徐以嫃此时的心里。却是感到无比的黑暗。

也许。朱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徐以嫃心中驱除黑暗的明灯了。如果朱棣永远地睡下去。那徐以嫃就真的是永远失去光明了。

果然如莎安所言。朱棣一连十天都昏睡在床。

徐以嫃日日守在朱棣身旁。期盼他下一秒就睁开眼睛。但每回。徐以嫃得到的都是慢慢的失望。

在日出日落的常规运作中。徐以嫃和朱棣跟着沙漠队伍來到了草原上。

原來。她和朱棣一直在离草原不远处游荡。只是他们装备不充足。方向不明确。经验不丰富。所以他们才会险些丧命于此。

这里蓝天白云。空气清新。与要命的沙漠相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令所有随行的人感到心旷神怡。

可是。徐以嫃的心情却沒有为之丝毫变好。

徐以嫃几乎天天寸步不离地在朱棣身旁照料着。即使换了一个环境。她也沒多走出去一下。

照常的。徐以嫃在早上。替朱棣擦拭身体。

就在徐以嫃擦拭一遍后。换洗擦布时。徐以嫃背对的朱棣有了异动。

只见朱棣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随后。他的眼睛便缓缓睁开了。

睁开眼睛的朱棣并沒有弄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徐以嫃也理所当然的未能得知身后的变化。

朱棣看着帐顶呆愣一会儿。他便偏了偏头。看向徐以嫃更为瘦削的背影。

而徐以嫃的心情极差。就连洗一下擦布。也心不在焉的。那现在就更别提。她会发觉身后的异样了。

见徐以嫃转身。朱棣却忽然扭转头。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徐以嫃洗完擦布后。又仔细地替朱棣擦拭了一遍身体。这回。朱棣的意识可是完全清醒的。

也不知道朱棣在想什么。他显然就是不想徐以嫃那么快知道他已经清醒过來了。

待到晚上。徐以嫃带着既忧伤又疲惫的神情躺在朱棣身侧。静静地注视着他时。朱棣突兀地说道：

“看來。你已经体会到等待的苦痛了。”

听到熟悉的嗓音带着沙哑。徐以嫃的心漏跳一拍。

她不可置信地撑起身子。睁大眼睛看向朱棣。

待见到朱棣睁开明亮深邃的眼睛。微笑着注视她时。徐以嫃才大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在感觉到真实的疼痛后。徐以嫃才肯相信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你……你醒了……”由于太突然了。徐以嫃的喜悦沒有表现在脸上。

“嗯。”

“你早就醒了。。”突然。徐以嫃升高音量。

徐以嫃想了想朱棣最初的那句话。她恍悟了。而她的喜悦。也顿时变为愤怒。

“呵呵呵……”朱棣注视着徐以嫃又是变红又是变绿的脸。忍俊不禁。“被你发现了。”

被朱棣的话气到了。徐以嫃生气地瞪了一眼他。

“哼。以后别想我再管你……”

“你能吗。你能不管我吗。”朱棣戏谑地眨了眨眼。“被我吓了吓。现在应该更加爱我才是……”

徐以嫃嘟着嘴。翻了翻白眼：“别不要脸了。”

随即。徐以嫃转身躺下。背对着朱棣。

朱棣笑了笑。动了动无力的身子。侧身抱着徐以嫃。

徐以嫃不满地想甩开朱棣的手。但甩开后。他又无赖地再次将手伸过來。

重复几次后。徐以嫃还是决定放弃了。她差点忘了。她面对的是朱棣。

“生气啦。别生了。我承认。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担心那么久。”朱棣顿了顿。“但我也是刚醒來沒多久……”

见徐以嫃气得完全不理他。朱棣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想知道。你对我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