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落花飞，花开花谢花依旧；

缘起缘灭，缘来缘去缘终尽。

只是他跟他的缘又何时能尽呢，有时候，路子庸会想，若能得与那人三生三世不相逢，他愿化佛前青莲水，隔山望远，只是这些恐怕也只能等魂归西天后才能向佛祖祷告。

“本王告诉你，你没那么好命这么早死，本王还没折磨够你，等哪天本王玩累了，自然会让你死。”想起那天慕容轩在牢狱里说的话，路子庸苦笑。

身边是几个刚净身，长相清雅秀美的小太监，被人高马大的侍卫们看着走过朱红的宫门，走在中间的路子庸微眯着眼，看着自己慢慢融进宫门暗红的阴影里，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以前听宫里面当差的老奴们说过，这入了宫做了奴才便是真正的断了红尘，绝了俗念，老老实实地伺候主子直至终老。路子庸苍白地扬了扬嘴角，对于慕容轩而言，这应该比直接给自己一刀更能折磨自己吧，相对于王府，皇宫深院可是复杂险恶的多，不要说那些个擅长心计的后宫嫔妃，即使是长你一级的宫女太监都能随时把你捏死，呵，路子庸淡淡地扬了下唇，神情苍白木然。

“那个，就你，你，你，还有你，喂，说你呢，发什么愣，都跟洒家进来。”公鸭似的嗓子猛地拔高了几个音调，路子庸回过神，急忙跟着领头的太监进了一间布置雅致的阁院，路子庸记不清这是什么地方了，三年前文昭帝登基后，这整个宫里的格局全部改制，说是为了防范前朝余孽，路子庸苦笑。

“主子们，这些都是刚送进宫里的新鲜货，奴才特意带过来给您们瞧瞧，若是瞧上眼了……”公鸭嗓带着十足的畏惧与谄媚对着帘后半倚在软榻上的几个人影说道。重重帘幕下，那些人影路子庸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现下这场景，即便是再蠢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卫朝男色盛行，皇宫贵胄大多都蓄过男宠，只是宫外的货色自然比不上宫内，宫内清秀的小太监多且乖巧，不喜争宠，若是玩腻了随便打发一下便可完事，所以很多达官贵人都会亲自来宫中挑选狎玩的物品，而文昭帝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喂，你们都抬起头让本王瞧瞧。”略微嘶哑的声音，分明还是处在变声期的少年，看来是随着年长的亲友来开开荤，路子庸抬起头，目不斜视地平视着前方。

“我说十四弟，你急个什么，若是让皇兄知道你来玩小太监，看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哈哈。”清润的声音自帘后响起，惹得其他几人朗声大笑。

“若是逸哥哥问起来我就说是你们几个教唆我来的，逸哥哥那么疼我，才不会信你们。”少年嘶哑着嗓子反驳，语气倒有几分娇憨。

方才清润的声音又笑盈盈地响了起来，“哟哟，是啊，皇兄最疼你了，要不怎么会每天晚上让你陪他睡觉了。”

“你你，你个死老九，我打你！”

“够了，老九、十四你们就别闹了，别让奴才们瞧见了笑话，你们赶快看看，若是挑好了就赶紧回去，我找尚书大人还有事。”口气隐隐有些不耐，语气却依旧温和，想必是个性情极好的人。

“好好好，都听六哥的，哎，这帘子悬在这里看的不清不楚的，小德子跟本王拉开。”九王爷慕容无殇扬扬手，立在一旁的小太监便将帘子扒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