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幽州瘟疫肆掠,民心惶恐,地方府衙无力控制乱局,外邦蛮族这才有机可乘,绝丽的眸子轻轻撇向跪在大堂中的幽州统府,只一眼,便叫张兴沉重压抑地不敢抬起头,眼前这位容貌倾城的王爷,尊贵而倨傲,叫人不敢忤逆,
“将病患集中起來弃至荒地,任其自生自灭,这便是你防止瘟疫扩散的法子,”冷然的声线,慕容轩面上沒有丝毫波动,只是从他微抿的薄唇,方才探出他已不悦甚至是愤怒,
张兴不自觉瑟缩了下,他本就性格懦弱,现下被这冷然王爷大声斥责,更是害怕地说不出话來,慕容轩见他一份胆怯畏人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挥挥手革了他的官职给下了牢狱,
直到双臂被嵌,张兴才猛然反应过來,口中嚷嚷着“冤枉”,突然发力挣脱侍卫的钳制,朝着路子庸奔去,还未到人前,便被赶上來的侍卫给拖了回來,“路公子,我是冤枉的,你我同窗,自是明白我的,”原本舌齿顿缓的人此时变得极为灵迅,
“张公子,清者自清,若你真是被冤枉的,王爷自会还你清白,但你身为一洲统府,州内百余患者的莫名死亡,这责任却还是要担着的,”路子庸淡淡说道,语气正直恭敬,对一个同窗旧友却也显得冷漠的不尽人情,张兴的头慢慢垂了下去,似乎最后一点零星的希望也沒了踪影,神情不免有些颓然和绝望,
人被拖了下去,路子庸望着张兴远去的背影,温润的眸子现出别样的意味,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轻嗤一声笑出了声來,声音极小,路子庸略微扬起眸子,便看见庭上人淡淡胶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后者有些狼狈地掉转头,同身边的太监吩咐了什么,
“张兴是你同窗,于情,你有心偏妥他也是无可厚非,但就像你说的,作为统府,整件事,即使他真是被冤枉,或多或少也脱不了责任......你也不要觉得为难,”慕容轩转身,将刚擦完薄汗的绢帕丢到水盆里,连日來温度炕热,慕容轩也难免有些气燥,却在对來人,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和顺和安抚的意味,
路子庸点点头,“在下与他虽是同窗,却还是十分明了公与私,情与理的差别,王爷不必担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似乎是不想在纠结方才那个话題,路子庸突然吸了吸鼻子,“咦,好香,这味道是,”空气中盈着淡淡的果香,闻起來让人心胸通畅,几日來疲乏的食欲也似乎跟着调动了起來,
“这是青梅汁,青梅是幽州皇家园里采的,今早吩咐人压榨出汁水,清凉开胃,你要不尝尝,”慕容轩拿出小盏盛了一碗递给路子庸,路子庸倒也沒客气,道了声“谢王爷”便接过一饮而尽,许是喝了急了,少许的汁液顺着泛白的唇角蜿蜒流下,抬手准备擦去,却感觉到唇边温润,慕容轩近乎宠溺地拭去路子庸唇角的汁液,“这么大了,喝东西还像个孩子似的,”语气温柔地近乎滴出水來,路子庸沉眸,笑笑,几不可见地拉开了双方的距离,慕容轩悬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
“王爷,咦,路大人也在啊,”來人是暂时担任幽州统府的薛守义,颇有几分才学,也算是个能人,薛守义向慕容轩行礼,“王爷,张兴有话要下官带给王爷,”
慕容轩瞧了眼立在一旁的路子庸,路子庸见状准备离开,慕容轩轻扯住他的手,“你就在这儿,”又朝薛守义点点头,“你说,”
“张兴说这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薛守义回复道,
慕容轩摆摆手,薛守义便退了下去,转头望向一旁的路子庸,“子庸,你怎么看,”
路子庸皱眉,淡淡道,“不是不可信,但也不能全信,”
“若我说张兴是无辜的,而是不知不觉中被人操纵了,王爷可信我,”
慕容轩凝视着路子庸,路子庸不自在地掉开了对视的视线,见状,慕容轩唇角微扬,靠近路子庸的耳边,轻轻道,“若是你说的,我便信,”语气暧昧亲昵,修长的指顺着身后的股缝暧昧地游走,看着路子庸隐忍的模样,慕容轩一阵心痒,
路子庸淡笑,突然偏过头,唇轻轻贴上那抹嫣红的唇瓣,却只是蜻蜓点水很快便离开,看着有些呆愣的慕容轩,淡淡含笑,眼里却无丝毫笑意,“动不了心,便无所谓暧昧,若无事,在下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