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四 不速之客
平原钱庄的会客厅，风吹着何王二圣的书画作品，“哗哗”作响，幽幽的音调里，像是有人在哼唱着歌儿。韩小罗看到那月光正好照在那《大尉山河图》上，图画中一股似有似无的真气竟与大自然的能量相互融合，竟形成一条曲折飘渺细如白线的线索，连接着外面的月光，煞是好看。此种景色，让人惊诧！
韩小罗被这场景惊了一下，就下了厢房的台阶，向会客厅走去。院子里清寒彻人，树叶簌簌落下，一些松柏高耸安静，像是守卫一样。这平原钱庄按理说铜臭充斥，但真的身处其中，静谧清泌，从这可以看出庄主是一个很会打理生活的人。但是，与郑庄主接触以来，韩小罗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像他这种年纪的人，应该有家室儿女，但是，除了一些男佣女佣，就没有其他人了。难道郑庄主至今仍孑然一身？
韩小罗推开会客厅，男佣进来点燃了蜡烛，女佣端来天品猴魁茶，韩小罗坐下。这两幅书画在黑夜中，竟给人一种肃穆压抑之感，或许是蜡光较暗的缘故。
《大尉山河图》画的是月狼山脉，这画中所展示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崖的细节，就如他亲身经历过一样清楚。凭那里恶劣的环境，这王圣如何能来去自如。有一点很明确，王圣不但去过，而且要那里呆的时间还很长。如果他是修真九星，那么他来去自如，不是没有可能。他为什么要在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呆如此之久？那只有一种可能，那里有足够大的诱惑力，让这个九星修真士都把持不住的诱惑。世间，凡人的理想均绕不开钱财女人权势等，而九星修真士在这个世间可以说已经无对手，早已凌驾于这些世俗之物之上，一些俗世的恩怨情仇，仅是过眼的云烟，淡如水，而能他们真正惑兴趣的，只有那玄妙的天龙境界。所以，月狼山脉就藏着能晋入天龙境的方法或线索。
如果光靠这幅画，画中的月狼山脉是寻找天龙诀的目的地，这草书或许就是寻找的天龙诀方法。但是，这何溪之的《香兰山序》又是跟天龙境有何关连呢？韩小罗反复诵读了几遍，仍无任何头绪。
韩小罗心想，或许真如郑秋山所说，能看透这书画之人，就是有缘人。只有有缘人才有那个天赋与智慧参破这书画之中的秘密吧。而韩小罗，仅仅是百年以来，那芸芸众生上一名普通的过客而已，不过有幸一睹这书画的风采，也算是不枉此生。
“吱”一声，门推开了，郑秋山提着灯笼走进来。
“我看这会客厅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韩兄弟在此。”郑秋山把灯笼里的蜡烛吹熄，说道。
韩小罗站起拱手道：“惊扰了郑庄主了！”
“没有惊扰。我刚才在房间里忙着处理一些事务，没有睡下。韩兄弟这么晚还没有睡，难不成是在看这书画？”郑秋山说。
“这一书一画，当是世间精品，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韩小罗说。
“那是当然。”郑秋山坐下，佣人上了一杯茶水。
郑秋山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瞥了瞥韩小罗，放下茶杯，打开纸扇，若无其事地说道：“韩兄弟跟万腾镖局是什么关系？”
郑秋山说完，看着韩小罗脸上的表情。
韩小罗把目光从书画上收回，看着郑秋山，四目相对，韩小罗感觉郑秋山的目光中带有一丝奇怪的意味。
“郑庄主，你是怎么知道我与万腾镖局有关系的？”韩小罗问。
“哦，你可能不知道。这金卡有主人的标识。你可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郑秋山说。
“如果我说我跟万腾镖局有些关系，郑庄主能如何？”韩小罗说。韩小罗仍不知道郑秋山问这个问题的目的的在。难道郑秋山跟万腾镖局有仇，有恩，有交情，还是别的什么？
“既然万腾镖局的人能把这金卡交给你，那就说明，你与他们关系不浅啊！”郑秋山说。
“郑庄主想说什么？”韩小罗说道。韩小罗下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
“我派人在跳水关守了几天，终于等到他们来过关，却在最后让他们趁乱跑了。可惜！可惜！”郑秋山说。
“难道你是……”韩小罗猜测道。
“你说的没错！就是为金龙翡而来！”郑秋山说。
韩小罗“霍”一声站起来。
“韩兄弟不要激动，金龙翡又不在你身上，你又何必如此冲动。”郑秋山若无其事地招呼韩小罗坐下。
“你想怎么样？”韩小罗已经准备好应对任何威胁。
“韩兄弟，我对你没有敌意。否则在你第一顿饭里我就下手了。我们无怨无仇。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搞得剑拔弩张。况且，你还欠我一个人情！”郑秋山笑道。
“此话怎讲？”韩小罗说。
“在黑水天牢，你的事迹早已传遍周围县郡，我想不到几天，你韩小罗大闹黑水天牢并全身而退的神话就会传遍大尉。难道你没觉得你逃出的如此轻松是因为什么吗？”郑秋山说。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下的命令让他们放我一马？”韩小罗问道。
“那王霍，如果不是他朝堂里有靠山，他根本就是个屁，凭他一个小小的三郡都尉还没那个本事来让黑水天牢为他服务。”郑秋山说。
“你的意思是，命令监狱长蔡小菜放了我，是你的命令？你到底是谁？”韩小罗说。韩小罗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蔡小菜没有下杀手。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金龙翡不见踪影了。”郑秋山说。
“凭你这家底，什么宝物买不来，难道这金龙翡有什么特别之处？”韩小罗说。
“告诉你也无妨。每一个新主继位，都要派人从南海寻找碧海翡翠，重新雕刻一枚宝玺。这金龙翡是制造大尉玉玺的宝玉。所以，它是一枚没有刻字的半成品玉玺。”郑秋山说。
“这宝玺，你想得到……”韩小罗说。
“你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有那个权力命令蔡小菜，也应该能猜到我想得到金龙翡的目的。”郑秋山说。
“难道你也是皇室之人？不对，你姓郑，怎么可能是皇室之人呢？”韩小罗说。
“谁告诉你皇室就不能有异姓了？如果皇室单姓尉，就不会搞得现在朝堂混乱不堪了。”郑秋山说。
“难道有人想篡位吗？”韩小罗说。
“皇室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里面早已分裂，谁先拿到金龙翡，谁就有掌握最高权力的先机。”郑秋山说。
“你请我吃喝，不暗使奸诈，为何？”韩小罗说
“你年纪轻轻，四星修真士，天赋超凡，在黑水天牢，你不畏险阻，重情重义，是我想极力结交的人，所以我不想招惹你。现在皇室正值用人之际，如果有可能，你为我郑家效力，岂不更好！”郑秋山说。
“你是想拉拢我？”韩小罗说。
“不能说是拉拢，可以说是邀请。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不过，你欠我的人情，会一直欠着，你赖都赖不掉。”郑秋山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我一两句的道谢之话，也无法弥补你的人情了？”韩小罗说。
“那是！不过，你还有一个还人情的方法。”郑秋山说。
“说来听听。”韩小罗说。
“告诉我万腾镖局那伙人往什么地方去了？”郑秋山问道。
“你没派人去跟踪吗？”韩小罗瞥了他一眼。
“现在事情变复杂了。中途出现了边关守将尉勇之女尉莹莹。她如此胆大仅带十多个士兵就想穿越茫茫平原赶到京都，真是可笑。岂不知，这一路上对她暗中截杀的人，多不胜数。”
“为什么要杀她？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招谁惹谁？”韩小罗一听，心里顿时担心起来。
“只因为她身上带着先帝留下来的足以改变整个朝局的东西！所以，各方势力，全都参与这场截杀中来。从她拿出金牌闯跳水关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与行踪就完全暴露了，而她的命运也就注定了！”郑秋山合上纸扇，一脸安静地说。
“你也派人去截杀尉莹莹了？”韩小罗问。
“那是当然。所以才没有腾出人手跟踪万腾镖局。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万腾镖局那伙人去的地方，明天我就派人去拦截。”郑秋山说。
“不知道！”韩小罗肯定地说。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郑秋山看着韩小罗问道。
“不知道！”韩小罗说完，站起来欲离开。
“你去何处？”郑秋山也站了起来。茶水已经凉了，有点儿涩。
“去救尉莹莹！”韩小罗说。
“为什么？你与她可搭不上什么关系，更没有交情，难不成贪恋她美色？我知道了，那尉莹莹绝色天娇，碧玉美人，你到时来个英雄救美……哈哈哈，听起来就像是一段佳话。”郑秋山笑道。
“她曾请我当护卫，保护她北上。我一直没考虑好，今天我考虑好了。”韩小罗说。
“也对。能傍上姓尉的，也算是你上辈修来的福气。这个靠山确实无人能比！”郑秋山笑着说道。
“如果我成功把她护送到京都，或许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韩小罗挑了挑眉头，说道。
“对于我来说，只是失去一次翻盘的机会。不过你要救她，可能来不及了。你在这里耽误两天了，好像已经晚了！”郑秋山说。
“到时杀你几个人，你不会心疼吧。”韩小罗回头说道。
“随你杀！你要救尉莹莹，得杀不少人，得罪不少人。值得吗？”郑秋山回答道。
韩小罗想了想，说：“不值得！但是，在道义面前，她就值得！”
郑秋山哈哈哈一笑，说道：“当今天下，道义已死！”
“不，永远都在！”韩小罗说。
“那我就看看！”郑秋山说。
韩小罗甩甩了衣袖，走出房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