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进训导室
身穿睡衣、被纪律委员们押送着穿过校园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一想起威尔教授和玛莎小姐,以及他们对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就在艾林胸间翻滚。既然如此,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他下定了决心,绝不再给威尔教授任何羞辱自己的机会。
当一行人走到一个偏僻之处时,艾林突然停了下来:“学长,我肚子不舒服!”他做出痛苦的表情。
盖瑞哼了一声,示意手下放开他:“小子,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那边就有洗手间,我们会派人在门口等着,快去快回!”
艾林道了一声谢,就朝着洗手间跑了过去,两名纪律委员慢悠悠的跟随在后面。就是此时!艾林在心里喊了一声,突然发力,兔子一样窜向另一个方向,只要跑过那个转角,他就能找到岔路,几次下来一定能甩掉这些家伙。
他自问这段时间天天晨跑颇有成效,今日一试也确实不差,然而事情却偏离了他的算计。他听见身后传来盖瑞愤怒的吼叫,然后是一阵魔法吟唱声,接着他感到一股狂风刮到身边,两只大手狠狠抓住了他,并将他推倒在地。
“荆棘术!”他听见另一个声音冷酷的喊道,地面亮起一道土黄色闪光,紧接着好几根可怕的荆棘疯长出来,将他的双腿紧紧缠绕起来。
他疼得大叫,却引得纪律委员们哈哈大笑。
“臭小子,”盖瑞上前踢了他一脚,“像样的魔法还没学到,就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早警告过你,现在吃些苦头也算你活该!”
“放开我,好疼。”艾林忍不住呻吟。
盖瑞看着沾了不少血迹的荆棘,对一旁的高大男生说道:“放开他吧,我看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荆棘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的消失了,但尖刺留下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纪律委员们将艾林拎了起来,他疼得叫个不停,引得盖瑞连连皱眉:“叫什么叫,简直比女孩子还要娇气!快走,别让威尔教授等太久!”
艾林只好忍着疼痛尽量跟上他们的步伐,当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威尔教授面前时,狼狈的样子令他心情大好。
“干得不错!小伙子们,谢谢你们将这顽劣之徒带来给我,我想他一路上准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大声表扬盖瑞等人。
盖瑞咧嘴笑道:“麻烦没有,倒是添了不少乐趣。”几名纪律委员都跟着笑了起来。
威尔教授打发他们离开,坐在桌子后面注视着艾林,冲他努了努嘴:“老规矩,坐到椅子上去。”
艾林对着威尔教授的背影比划了一下中指。这是他在一场大病之后(爱丽莎老板娘曾为他这场大病操碎了心,幸好他活下来了)所留下的为数不多童年记忆里村子里最顽劣的孩子王惯用的动作,他总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大人们的不满和不屑,很多时候也会激怒对方,引来一阵激烈的追赶和咒骂。
艾林曾经很讨厌那个孩子王,当别的孩子围着他转时,总是尽量躲得远远的。可是现在呢?他咧开嘴笑了笑,腿上的刺痛感令他火冒三丈,但这却比不上威尔教授那张丑恶的脸更叫他咬牙切齿。
他记得这个房间有一扇窗户,于是离开椅子,按照记忆走到那里,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玻璃,但是那里却漆黑一片,玻璃变得向铁板那样不能透过一丝光亮。是魔法!他可以肯定,这扇窗被下了某个魔咒,让光无法照射进来,形成一个黑屋,加上那个时断时续的声音,足以将任何一个被关进来的孩子吓得尿湿裤子。
可是他并不害怕这些。想到这里他得意的笑了起来。他走到威尔教授坐的地方,发现那里放着一张木头椅子,上面甚至还有一个舒服的垫子。他毫不客气的坐上去,抱着肩膀好让自己暖和一点。他被逮捕时,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上学徒袍,那件用简单魔咒加持过的袍子虽然防御能力几乎为零,但至少能抵御这房间的阴寒。他盯着桌上的烛火,想象它是一座壁炉,但寒冷依旧困扰着他。威尔教授竟然仁慈的为我留了一点火光!他不无嘲讽的想。
过了不知多久,困意袭来,他趴在桌上进入了睡眠。梦中,那位老人再次现身。
“哈,亲爱的艾林,你又来了!这次是为了什么?”老人看到他十分高兴。
艾林却高兴不起来,当然他并非不想见到老人,他的不高兴与此无关。“石椅先生,你好。”他无精打采的说道,“我无法从纪律委员手里逃走,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老人胡子翘了起来:“啊,艾林,我可是给了你最好的魔法书呀!你学了吗?”
艾林为难的说:“期中考试还远呐,在那之前,安娜小姐决不允许我们学习任何魔法。她说……”
“喔,艾林!”老人打断了他,“你真是个小傻瓜。你的老师肯定会说,要打好基础,不能好高骛远。她说的没什么不对,但是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听着,赶紧把我的魔法学起来。从第一页开始,哦不,第一页全是废话,应该是第二页。就这样,赶紧学起来!”
艾林想说,他觉得第一页写得很好,但他聪明的没有开口,只听老人继续说道:“从简单的开始,慢慢到难的,当然你也可以在条件合适的时候,根据需要去挑选那些对你最有用的优先学会。要多多练习,这一条没什么好说的,想学好任何魔法都绕不开练习。”然后他耸耸肩:“说真的,艾林,我能指点给你的只有这么多。老师说再多,教学方法再有艺术,都没什么用,关键要你去领悟。”
艾林点头同意,觉得老人说得非常正确,但他又觉得安娜小姐的循序渐进也挺不错。但他要学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毕竟身在小黑屋里,可不比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
老人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就不再浪费你的时间了。赶紧开始吧。”他化作一阵白烟消失无踪,艾林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召唤之书已经摊开在面前,正好翻到第二页。他凑过去细看,上面画着一个魔法阵,还有很多文字。这个魔法叫做“小召唤术”,可以根据施术者使用的魔力种类召唤出不同系的低级魔法生物。
艾林盯着那个魔法阵,感到一丝莫名的熟稔,毫不费力就将它记在了心里。他试着调动体内的魔力,感觉力量顺着指尖流了出来,他挥手在空中作画,把记忆中的魔法阵绘制出来。那些神秘的符文和线条,随着他的动作一一浮现,他渐渐觉得身体轻盈,融合在魔法的河流中,心灵格外平静。好像那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符文原本就在那里,他只是挥手轻轻拂过,让它们依次现身。
当最后一个符文绘出,魔法阵亮起炫目光芒,快速吸收周围魔力,一头雄健角鹰从里面升了起来。它振翅长鸣,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召唤者。艾林赶紧调动体内光点,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些就是所谓的魔法种子,来进行加固。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体内的一个魔种竟自行飞出融进了魔法阵里。原本他需要一直消耗自身魔力支持的魔法阵不再向他吸取魔力,反而自行运转起来。
当角鹰振翅飞翔,他还处在恍惚当中。这算是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