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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朝拜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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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特别的祭神仪式。冰雪神殿自建成以来,从没在七月之外为朝拜者举行过这类仪式。神启中随风暴而至的少年,就是这场仪式的主角。

令所有祭司们吃惊的是,这场仪式竟由第一主祭司伊莉娅?德米特里?佩图赫主持。要知道这位主祭司大人从来只为王后主持仪式,就连亚历山大陛下的仪式他都懒得出力。

而此刻在庄严的祭神乐中,他正率领着三百名祭司开始了赞颂,也宣告仪式正式开启。

虽说是一场临时准备起来的仪式,但是主殿堂里的布置丝毫不逊于每年的祭神大典,甚至在一些细节上更加用心。比如主殿堂正中供奉的巨型花球,就是用三万朵冰湾西岸特产的海蓝玫瑰组成。为了扎好这个花球,神殿动用了半数护卫和一百名低级祭司,经过连夜采摘运输和整理才赶在这个清晨完成。当带着夜露的花球被运进主殿堂的时候,来自冰海的清新而湿润的芳香传遍了殿堂内每一个角落。所有在场者都看见了一条彩虹透过穹顶上的水晶窗射了下来,正照在花球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景象给震惊了,这也被称作这场仪式引发的第一个神迹。

艾林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膜拜声,收回了手上的“七彩虹光”魔法。这只是个比魔术强不了多少的小把戏,用于制造气氛倒是十分合适。走廊上响起了一串脚步声,来的人数量不少,大概有十个……他默默估算着,身后的门已经被推开。

“米利亚大人,这是您的礼服,请让我们服侍您穿上吧。”为首的祭司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最高祭司礼,艾林心里暗自发笑,看来刚才那道七彩虹光还挺管用,想必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会对这场仪式提出异议了吧。

艾林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祭司却已经围着他忙活开了,经过好一阵折腾,艾林只觉得晕头转向,就在耐心快要被耗尽时他们终于折腾完毕停了下来。领头的祭司轻轻击掌,便有两名侍从抬来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镜子放在面前。

艾林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呵欠,目光无意识的落在镜面上,随后他就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镜子里的人影简直如同妖孽降世!那一身华丽的礼服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镜中人修长的身材,头上身上点缀的无数鲜花和珠宝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映衬得越发不可方物。艾林瞪大了眼睛,镜中人也跟着睁大他那双无与伦比的纯黑色眼睛,那目光清澈中却又含着无限情绪,好像有无数只小钩子勾得人心里发痒。艾林咽了口唾沫,只觉背后发凉内心无比惊悚。

“你们、你们……”他抬起一只手,和镜中人相互指着对方,发出结结巴巴的声音。

领头祭司上前谄媚的笑:“米利亚大人,您可还满意?这是伊莉娅大人特意为您挑选的礼服。”

艾林的后半句责问被硬生生呛了回去。

艾林硬着头皮现身时,在主殿堂里引起了一阵骚动。虽然仪式正在进行,祭司们保持着克制,但仍旧有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以至于让颂神的诗歌都停顿了一下。伊莉娅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一个,她巧妙的念出了下一个句子,让刚才的停顿好像是有意在烘托气氛,这才补救了这个集体失误,让仪式继续进行下去。

赞诵暂时告一段落,艾林走上祭坛顶端,在垫子上跪下,赞诵之声再起,将整个仪式推向高潮。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神奇的力量,从头顶直灌而下。周身都亮了起来,亮得看不见任何东西,赞诵声也渐渐模糊成一片。当赞诵声彻底消失在耳边,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夹杂着鸟鸣的流水声。

视野重新清晰起来,他看见几只蝴蝶在空中飞舞,翅膀上撒下点点星光。阳光照着一片草地,到处开满了花,一条洁净的石子小路在他脚下延伸,通向一座喷泉。他迈步向前,沿着小路走到喷泉边,这才发现喷泉上方并不是一座石雕,而是一个真正的女性。

她静静沉睡着,模样说不出的可爱。艾林惊讶的看着她,被她身上那种超越一切的美丽深深吸引住了。这一刻似乎很短暂,又似乎无比漫长,他仿佛觉得即便是将整个瑞因博姆大陆上所有美相加,也及不上她万分之一。

不知多了多久,沉睡的女性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望着艾林,露出了一个微笑:“你终于来了,我选中的人。你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艾林有些发懵的脑子里忽然亮起一线微光,他记起来了,这个声音就是他身处蔚蓝眼泪中曾听到的那个。

“冰雪女神,”想起当时受到的威胁,因女神美丽外表所带来的迷醉也瞬间消失了,他打算按部就班的和这位女神谈谈条件,“我如约前来,正是要和你谈谈你说过的那件事。但在开始谈我们的事情之前,有件别的事想请你帮忙。”

“别的事情?”女神眨了眨眼睛,用柔若无骨的手臂轻轻抚弄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缓缓坐立起来,“那就说说看吧。”

于是艾林把娜塔莉亚的请求告诉了她,并且替娜塔莉亚问出了那个长久困扰着她的问题:“马克西姆的死是不是你的惩罚?”

女神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个问题简直太令我伤心了。”她盯着艾林,语气虽然带着点忧伤,但是表情却怎么都和悲伤不搭界,“小米利亚,你刚见面就让我伤心,真是太坏了。”

要不是冰龙雅各布的提醒,艾林就要被她迷惑住了,但是现在他却越来越清醒:“他的父母曾经的行为,如果不是你的神谕,那就是渎神。但那两个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么,马克西姆就是你希望诞生的孩子。你选中的第一个神使,就是他吧?”

女神惊讶的目光一闪而逝,却没逃过艾林的眼睛,她仍旧浅笑着:“你还真是……讨厌到令人不得不爱呢。能到我跟前来吗?让我好好……看看你。”

艾林不太想靠近,她却伸出手轻轻一点,几条光带缠绕着他将他拖到了喷泉上。女神微微发凉的手指点在他胸口,他心里一惊,急忙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不翼而飞了!不,也不完全对,女神的光带还缠绕在他身上,至少遮住了一些叫人脸红心跳的部分。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发起烧来,恨不得立即去死一死。为什么他竟一直都没发觉?

他窘迫的样子却大大取悦了女神,让她笑得非常开心。兴许她心情变得很好,也就主动把问题的答案告诉了他:“其实马克西姆的死因非常简单,他是被人从神殿某条走廊的窗口推下去摔死的。”

听到这样的说法,艾林直觉中觉得不安,赶紧追问她更多真相:“那么凶手是谁?”

女神笑得像个调皮的小女孩:“你猜。”看着艾林想要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她被逗得哈哈大笑:“别生气,小米利亚,你可以问我相关的问题,我保证如实回答。但是只给你三次提问机会哦。”

“凶手还留在神殿吗?现在是什么职位?”艾林被她这种爱捉弄人的性格搞得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奉陪。

“啊,你可真讨厌!”她噘起了嘴,“如果我回答了这两个问题,不就等于把答案说出来了吗?算啦,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就是那个主持仪式的人嘛。”

“伊莉娅!”艾林的脑子轰鸣了一声,好像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那个见到他会脸红,说话也会舌头打结的少女,竟会是一个凶手?他闭上眼睛,心里涌动着一股难以说清的情绪。

女神仍旧噘着嘴,似乎也有什么不满:“是你非要知道真相的,现在又接受不了吗?说起来他真的很会讨人喜欢呢,纯洁姐妹花早就令人乏味了,还是她那种心机少女更有趣味。我本来还打算让她接替娜塔莉亚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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