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小明的分析
“平身”朱棣非常好奇这个叫做王小明的孩子，他也算是很了解道衍这个人了，还从未看出他有一丝一毫收弟子的可能性。他不禁感到非常好奇，这孩子究竟有怎样的才能，居然会让道衍这个老狐狸动心？
王小明站起身来，同时抬头打量着朱棣。这个中国历史上的传奇帝王，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王小明定睛看去，这个人的相貌与他曾经见过的周王很相似，但是却多出了几分威严。他也并不想后世电视剧小说之中所描绘的那样，雄姿英发，气吞山河。他身形削瘦，看样子身高也并不高，在配合那张有些难看的脸，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
的确，如果是生在普通人家，朱棣这一生恐怕都不能翻起个浪花来。但他是皇子，是藩王，是朝廷的戍边大将，也是，未来的皇帝！
“你是哪里人氏？”朱棣问道。
王小明一拱手“小人乃是河南开封人。”
“哦？”朱棣看了王小明一眼，又问道:“既然你是河南人氏，那怎么会来到北平来？你是来做什么的？”
“因家中只剩我一人，逃难而来。仰慕道衍法师高名，特来拜师学艺。”王小明说道。
朱棣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问道:“拜师学艺？据我所知，道衍法师只是一个僧人，他有何艺可教授与你？若是要学些手艺，你为何要找一个僧人？若是学习佛法，天下之大，佛法比道衍法师更加精湛之人也不在少数，你何必又千里迢迢来到北平？”
王小明微微一笑，道:“我前来拜访先生，自然是因为先生才学博古通今。至于我为何从河南来到北平，自然是因为我认为北平比较安全。相比于其他的藩王，我想，燕王殿下您应该可以保一方平安。”
朱棣敲桌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忽然站起身，快步来到王小明面前，沉声说道:“你在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各位藩王奉朝廷之命镇守边疆，天子威严降临，自然能够保境安民。你却偏偏说我一人，难道是在离间我们吗？”
王小明不慌不忙的摇摇头“小人当然不敢离间燕王殿下与其他诸王之间的关系。不过，我也想劝燕王殿下，尽早做准备，否则，一切恐怕就晚了。”
“准备？准备什么？”朱棣沉声问道。
“自然是为日后起兵争夺皇位做准备，难道燕王殿下不明白吗？”王小明笑着回答。
朱棣勃然色变，他再向前跨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小明，用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你疯了吗？居然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难道你是想找死不成？”
道衍坐在一旁闭着眼，不论朱棣与王小明说了什么，似乎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整个人就像是入定了一般，连动都不动。
王小明似乎没有看到朱棣神色间的变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各地藩王拥兵自重，极大的威胁了当今天子的统治。而藩王之中又数辽王，宁王，谷王，代王，晋王，秦王，庆王，肃王以及燕王殿下您这九位王爷势力最大。而九王之中，燕王殿下您最得民心，同时麾下拥有着十几万军队，又是公认的能征善战。而当今天子尚且年轻，没有容人之心。难道燕王殿下认为朝廷会放过您么？再者，殿下扪心自问，您对皇城中的那张宝座，就真的没有半分觊觎之心么？如若殿下您说没有，那么今天这些话您就当我没说，或者，殿下现在就可以拿我治罪。”
朱棣听着王小明的话，一直没有插言，而是静静地看着他。而王小明说完，也是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朱棣的目光。二人对视，王小明没有半点心虚。因为他知道，朱棣的内心中，对自己的话是绝对的赞同。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是典型的既要当****，又要立牌坊。
二人对视许久，终于，朱棣叹了口气“唉～”而后转身走了回去。朱棣又坐回首位，看向道衍，说道:“先生果然学贯古今，连教出来的弟子言辞都是如此犀利。不过，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生居然教了他这么多，真是让我惊讶。”
道衍睁开眼，对朱棣拱了拱手，道:“殿下您错了，这几天来，我只不过是教导他天下形势以及识人之道。并没有教他这些话，这些，想必是他自己想到的吧。”
“什么？”朱棣吃了一惊。
“殿下”道衍再度拱手道:“此子天性聪慧，学习任何知识一点就通，若是能够善加引导，想必日后必然是殿下您的一大助力。”
朱棣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这个王小明真的像道衍所说的那样聪慧，那么当他成长起来的话，恐怕又是一个类似于李善长那样的人物。只是，他不要有李善长那样的野心才好。
想到这，朱棣又将目光转向王小明，问道:“既然你能看透朝廷削藩的心思，那么你来说一说，朝廷具体会怎么做？”
王小明随口说道:“应该会先拿周王殿下开刀吧。”
“五弟？”朱棣非常惊讶，赶忙问道:“五弟平日醉心于医术，不理会权力的纷争。朝廷怎么会先对五弟下手？”
王小明看着朱棣，问道:“殿下，在你看来，对当今天子统治威胁最大的是谁？”
“这……”朱棣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对朱允炆的统治威胁最大的藩王，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呢？宁王的确难缠，但是他没有自己这样众多的军队，光凭他手下的那些人，虽然勇猛，但是还不够政府军塞牙缝的，想来想去，恐怕这个最大的威胁必然是自己。
“是殿下您，我说的没错吧。”王小明的语气非常平静“那么既然这样，殿下您想，以周王与您的关系，日后您真的反抗朝廷，恐怕任谁都会以为周王殿下是您的帮凶吧。”其实这只是王小明按照已经发生的事分析出来的。当然是一说一个准。
“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朝廷不先解决我呢？”朱棣似乎问出了一个很有必要的问题。
王小明笑道:“朝廷削藩无非两种套路，一是直接来找您。不过我分析朝廷恐怕不会这样做，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殿下手握重兵，若是一个不慎，恐怕就是一场大战。所以，朝廷应该会先对其他无力反抗的王爷们下手。既可以先解决一些人，又不至于引起殿下您的反抗。可谓一箭双雕。”王小明当然不能了解朱允炆的心思，但却了解他是怎么做的，他这依旧是将事实换个方法说给朱棣听。反正还没发生，不论我怎么说，你们都不得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