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长史葛诚

时间飞逝，转眼间新年就过去了。王小明在除夕之夜的献唱也渐渐地被人遗忘。只是在除夕之后的大年初一那一天，朱棣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下达了一个命令:不允许王小明再次开口唱歌。这个命令曾经让王小明奋起反抗，但是奈何朱棣的淫威以及整个王府对于他的歌声的集体抵制，王小明还是屈服了。但是，他也很委屈，明明是你让我唱的，我都说了我五音不全，你自己不信，还怪我。不过，这话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他可不敢对朱棣说。

当然，王小明的歌声也不仅仅只是给王府的众人们留下了不好的回忆。至少……王府的下人们多了一个饭后谈资。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就到了春天，这是万物生长的季节。

这段时间里整个大明倒是极为平静，建文帝那一干人也没有在搞出什么事情。这样的太平是全天下的人都愿意看到的。

南京。

新年过后，京城之中一片祥和的气象。那些普通的百姓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政治风暴即将开始。

正值晌午，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骑着一匹快马进入城中。他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而是直奔皇宫大内飞驰而去。

此人名叫葛诚，乃是燕王府上的长史。他此番来京城自然是奉朱棣的命令前来朝见新君。毕竟，朱允炆虽然已经继位半年有余，但是，今年才是建文元年。朱棣身为藩王自然要进京朝拜。这个葛诚，可以说就是他派过来开路的。

当然，朝拜新君什么的只是一个幌子。虽然朱棣并不尊重朱允炆，但是明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不过，这都不是葛诚来到南京的真正目的。朱棣之所以派这样的一个人来到京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探消息。是的，这个葛诚其实就是个间谍。

葛诚的心中也有些纠结，他是朱棣的手下，对于朱棣的一些小动作也有些了解。自己来京城无非就是打探关于皇帝削藩的情况。但是，自己毕竟是臣，忠君，是自己一生的信条。但是，燕王乃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况且对自己也是非常不错。可以说，燕王殿下有大恩于自己，要自己背叛他，那也说不过去。葛诚的心就像一团乱麻一样，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取舍。若是背叛燕王，那便是不义，但若是背叛皇上，那就是不忠。自己不论怎么做，都会陷入这样的不忠，不义的境地。

他正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宫的正门。“唉”葛诚叹了口气，他决定先放下心中的犹豫。毕竟自己现在是为朱棣工作，自然要先忠于朱棣。

他出示了身份证明，成功的走进了皇宫。当然，已经有人在他之前便进去禀告了建文帝。如果没有建文帝的允许，他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他被一个小太监引着走入了上书房。他这一路走来，看到了皇宫的繁华。说实话，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即使是燕王府，也逊色了很多。

葛诚跟随小太监走入上书房，只见上书房内只有几个太监在侍奉。而坐在首位的人，正在批阅着奏折，看来他就是皇帝陛下无疑了。葛诚是第一次见到朱允炆，其实朱允炆长相并不好看，或许是受了自己爷爷朱元璋的影响吧。

葛诚不敢怠慢，这可是当今天子！虽然自己的主子对于这个皇帝并不是很尊敬，但是，葛诚明白，自己还远远没有那个资格。他快速上前两步，直接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下官燕王府长史葛诚，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看了葛诚一眼，说道:“平身。”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的波动。其实，建文帝是一个颇有些能力的皇帝，虽然远不及朱棣，但是也是不错。要怪就只能怪上天，给建文帝一个强过他数倍的对手。

葛诚赶忙站起身，不过他还是没敢抬头，毕竟对方是皇帝，他可不敢过于放肆。

建文帝看着极为紧张的葛诚，忽然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来啊，给葛爱卿看座。”那太监听了朱允炆的命令，不敢怠慢。赶忙为葛诚安排了椅子。说起来这位新皇对宫里的太监可不是多么好。朱元璋曾经严令不允许太监干政，作为正统继承人的朱允炆对此自然奉为金科玉律，在他手下的太监个个劳累无比又地位极低。但是太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倾向，他们对朱允炆十分不满却又不敢也无处诉苦。这恐怕也是后来朱棣能够很容易的从太监们那里获得情报的重要原因。

葛诚惊呆了，原本以自己的身份别说是坐，这辈子就是见到皇帝的机会都不大。本以为皇帝陛下能够面见自己那就是给燕王的面子了。但是皇帝居然还让他坐，那这燕王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

葛诚坐在椅子上，显得有点紧张。这也正常，毕竟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皇帝这种稀有生物，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荣耀啊！

朱允炆淡淡的一笑，问道:“葛卿，这京城之中可还适应？”

葛诚慌忙回答道:“臣惶恐，回陛下，臣见京城之中繁华无比，较之北平要强上很多。”

朱允炆点点头，接着问道:“葛卿多年以来一直在王府工作，不知可还有什么家人？在王府的生活是否如意？”其实，以朱允炆的身份，就算葛诚这样的人饿死都没有什么关系。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关系葛诚。事出反常必有妖，建文帝如此做法显然是有着别的用意。

葛诚一脸的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建文帝居然毫无一个皇帝的架子。在他想来，建文帝九五至尊，自然是威仪逼人，但是，在建文帝身上，葛诚只感到了一片和煦。葛诚哪里受到过朱允炆这样的人的礼遇？他连忙拜谢朱允炆，同时将他刚刚问自己的问题也一一回答。

听着葛诚的话，建文帝静静地看着前者。或许是太紧张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心虚，葛诚不敢抬起半点头来。建文帝见状，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在朱允炆看来，这个葛诚是一个能够争取过来的。

葛诚讲了好一会，将他的上几代祖先都说了出来。现在是口干舌燥，非常想喝上一杯温开水。

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一杯香茗摆放在朱允炆的身边，然后马上就退了出去。

朱允炆轻笑了两声，忽然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葛诚面前，说道:“葛卿你刚刚说了这么多，嗓子一定很干，我这杯茶，就赏赐给你了。”说着，他端起茶杯，将它送到了葛诚的面前。

葛诚大惊失色，本来自己能够有一次面见皇帝的机会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皇帝居然会将自己的香茗白白送给他。他心中不禁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情绪油然而生。

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朱棣来，在他看来，朱允炆就是一个仁爱的君主。当然，在事实上他的想法也没错。只不过，在权力的斗争中，他还太嫩了。与后来的朱棣相比，朱允炆的政治手段就像是小孩玩过家家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