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装疯与杀意
朱高炽三人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北平。朱棣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朱棣不明白，为什么朱允炆会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虽然自己一直认为朱允炆是个白痴但是那只是自己心里对他的恶感。他并不是真的白痴啊，朱棣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既然自己的儿子已经脱离了虎口，那么自己就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准备着自己的造反大业了。
朱棣明白，该来的迟早会来，躲是躲不过了，皇位去争取不一定会有，但不争取就一定没有，而且现在也没有别的退路了，朱允炆注定不会放过自己，不是天子之路，就是死路！赌上自己的一切，拼一把或许还有着一线希望。
不过朱棣仍然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时间，造反不是去旅游，十几万人的粮食衣物兵器都要准备妥当，这些都需要时间。而朱棣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暴风雨已经来临。而且，道衍与王小明师徒也总也劝自己尽早抢占先机，朱棣对于这二人还是非常相信的。
“怎样争取时间？嗯，这是个问题。”王小明点了点头，一脸的严肃。
朱棣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但是他还是觉得要找道衍与王小明商量一下才好。毕竟他们俩算是自己的重要谋士了。
道衍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虽然我们如今已经有了很强的力量，但是还是需要时间来进行准备。否则一旦仓促起兵，必然会被朝廷所镇压。”
“本王也是如此看法。”朱棣点了点头，说道:“正因如此，本王才找先生师徒二人前来商议一个好办法。”
王小明看了朱棣一眼，他其实是知道朱棣的应对办法的。那就是:装疯！虽然并没有拖延太长的时间，但是却是因为葛诚叛变的原因。再者说，当时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了。只要有葛诚在，朱棣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朱允炆的手里。
王小明缓缓的说道:“陛下，要想拖延时间，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让朝廷相信您没有造反的意图。”
朱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那怎么可能？”是的，在当时看了，的确是不太可能，因为朱棣已经和朱允炆真正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想要和平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就与太阳西升东落的概率是一样的。
王小明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正常渠道当然不行。不过殿下您想，能够让朝廷真正相信一个人不会造反的原因是什么？”
朱棣一怔，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王小明。
“第一种，是死人。”王小明笑着说道:“但是这显然不现实，殿下您身体健康，还远远不到那个时候。而第二种，就是没有能力造反的人。必如平民百姓，他们能够造反的几率可以说是非常的低。”
朱棣皱了皱眉，说道:“你不要忘了，本王手握重兵，要想朝廷相信本王没有反心，那不是痴人说梦么？”
王小明摇了摇头“殿下，您说的没错，您手握重兵，的确是天生的造反材料。不过，殿下，您或许忘了一件事，您还在生病呢。”
“什么意思？”
“殿下，您想，如果你今年不是正值风华正茂，而是一个幼年孩童，那么，就算是您真的想要造反，朝廷会相信吗？不会，因为您是个孩子，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像我一样。孩子天生的阅历会导致他们的智力并不发达。所以，就算有人说一个孩子想要造反，朝阳也只会将其当做一个笑话。所以，如果殿下您的智力不行的话，朝廷还会认为您会造反吗？”说到最后，王小明的声音变得诡异起来。
“本王的智力有什么欠缺？”朱棣一拍桌子，有些不高兴。
王小明却是不在意“殿下您的智力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殿下您想，如果让皇帝知道您的智力出了问题，他还会对您动手吗？”
道衍点了点头“小明说的有道理。”
朱棣深深地看了王小明一眼，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被人看的通透的感觉。他看王小明这样子，还有听他的语气，明显就是劝自己装傻，或者……装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朱棣一脸的震惊。
要知道，朱棣想出来的避祸的办法就是装疯。装疯避祸的历史由来已久，远的不说，就说明朝。洪武年间有个监察御史叫做袁凯的。当年他惹怒朱元璋，怕被老朱同志“咔擦！”掉，便想出了这个办法。就算是来探查的使者用木钻钻他的手，他也一声不吭。更绝的是，这位仁兄居然还在使者面前吃……****！当然不是真的****。可使者不知道啊！这招也太狠了，真是为了免死什么都干的出来。
朱棣背后不由得升起阵阵凉意，如果王小明能够看清自己的心思，那么岂不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王小明都能够通晓自己的意思？他才多大啊！如果这样的人以后成长起来，将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到了那时候，自己还能够控制得了他吗？朱棣的心中不禁一阵发冷，就算自己能够真的控制得了他，那么自己死了呢？自己的儿子能够压制住这样的一个人么？
想到这，朱棣心中忽然又升起了已经放下的念头:杀了他！趁他还没有真的成长起来，杀了他！
王小明能够感受到朱棣身上的寒意，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朱棣认为自己说的不对吗？不该啊，毕竟为了的他就是这样选择的啊！可是他现在怎么会这个表情？王小明百思不得其解。
道衍冷眼旁观，他跟随朱棣十几年，怎么会不明白朱棣的想法？王小明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恐怕朱棣已经将他当做是未来的威胁了！
“你这小子。”道衍忽然对着王小明的头拍了一下，骂道:“为师教你这些本领，不是来危言耸听的！而是让你尽力辅佐燕王。可你这小子骄傲自大，居然敢剽窃为师的计谋，看我不将你逐出师门！”
王小明一愣，什么玩意儿？这明明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啊！怎么……
王小明刚想反驳，忽然看见道衍意味深长的眼神，将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朱棣闻言一愣，原来不是王小明自己聪明，而是道衍。这就正常许多了，毕竟道衍的能力朱棣也是知道的，能够揣摩自己的内心这也并不奇怪。想到这，朱棣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说道:“先生不要动怒，小明毕竟是个孩子，小孩子不懂事，好玩，何必计较。”
道衍哼了一声“哼！看在燕王殿下的面子上，就放过你，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王小明低下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道衍便带着王小明告辞了。刚刚从朱棣那里走了出来，王小明就忍不住问道:“先生，你今天这是？”他才不相信道衍是真的认为自己再抢功。他会那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道衍深深地看了王小明一眼，说道:“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杨修吗？”
王小明点了点头，他怎会不记得？杨修此人极其聪明，最能揣摩曹操的心思，正因为此，他才会被曹操杀掉。
“他是怎么死的？”道衍负手望天。
王小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杨修当然是因为能够准确的猜出曹操的心思才会获罪。而且，他也太过嚣张。忽然，王小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道衍的做法其实实在保护自己。自己今天，不就与那杨修一摸一样吗！想到这，王小明一阵后怕，如果让朱棣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就算他现在不杀自己，日后他登基后，也会找理由杀掉自己。
想到这，王小明不禁用感激的目光看向道衍“先生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道衍却没有看他，而是淡淡的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确聪明，但是，记住，在殿下面前，你永远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记住今天的教训，不要将自己推入火坑。”说完，道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小明看着道衍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激，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多年以后，当王小明的妻子问到为什么王小明对道衍的敬重甚至超过了对朱棣的敬意。
王小明看着天空，他的目光仿佛穿越千山万水“因为，很多年以前，先生他救过我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