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朱棣VS耿炳文（上 )
朱棣旗开得胜，让所有参加靖难的人都看到了希望。但是每个人都明白，真正的决战和考验还在后面，不久之后他们将面对耿炳文本人和他的三十万大军。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朱棣也明白这些，但是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待耿炳文大军到来。
就在这个时候，战机到来了。
正当朱棣筹划下一步的攻势时，一个人来到了他的军营，这个人叫张保，是耿炳文的部将。此人并非假投降，他是来向朱棣提供重要情报的。
“殿下，末将有要事禀告。”张保被人带进了王府，见到朱棣，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朱棣眉头一挑，说道:“哦？有什么要事？”
张保拱了拱手，说道:“殿下，耿炳文大军目前处于分散状态，三十万部队并未全数到齐，现在只有十余万人分布在滹沱河南北两岸。如果能够分别击破，将获大胜。”
张保此话一出，众将顿时大喜过望。要知道，北军比起南军来说，本就不占人数上的优势。如果能够趁对方兵力分散的时候将对方各个击破，必然能够获得战争的胜利。
这时，王小明忽然说话了:“你怎么能够确定这消息是真的？”他这一问，其实是极为一针见血。明面上是问你张保怎么会知道这消息不是假的，实际上就是在问万一你张保是一个间谍，你是假意投降，实际上是要为我们传递错误消息呢？
张保也不傻，自然能听得出王小明话里的意思。他愤然道:“我诚心来投，你却怀疑我的动机。殿下，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点欺瞒，若非如此，末将甘愿领罪。”
王小明撇了撇嘴，没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张保是诚心诚意的，但是那有什么用？
的确，张保显然是想多了，就算他是传递假消息的，那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朱棣根本就不打算占耿炳文这个便宜。
他根本就没有在意王小明对于张保的质疑，这也正常，对于张保，他也是有着几分怀疑的。
他拍了拍张保的肩膀，说道:“你的心意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耿炳文将军，就说本王已经率领大军到来，要他早做准备。”
张保顿时傻眼了，自己费尽心力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来传递消息，可是人家根本就用不上自己的消息，这是什么情况？张保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开始质疑起自己的智商来。
但是，傻眼归傻眼，人家用不上自己的消息，又能如何？看来这个年头想当反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万一反贼老大看不上你呢？
张保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恐怕他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朱棣会白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张保刚刚离开，众将就对朱棣表达了他们的疑惑。他们一致认为，朱棣应该趁耿炳文立足未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朱棣摇了摇头，说出了他的理由“我之所以不想这样做，是因为敌人太少了。”他这第一句话就镇住了在场的众人。嫌敌人太少，这究竟得是有多么嚣张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由此可见，朱棣对于自己军队的战斗力和自己的指挥能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朱棣就又接着说道:“本王的真实计划是让耿炳文得到消息后合兵一处，然后与我们决战！况且，耿炳文此人深得用兵之道，敌人分兵两处反而不容易打败，自己有可能会腹背受敌，还不如把他们集中在一起收拾掉。”
“殿下，您多虑了吧，耿炳文早已是没了牙的老虎，不足为虑。”张玉试探着说道。
朱棣摇了摇头，没有再做解释。他知道，耿炳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他的用兵风格保守，但是他却并不傻，也不是个谨慎的过头之人。他曾经伴随朱元璋纵横天下，与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名将共同作战，他见过的战争或许比手下这些人加起来还多。长兴，洪都，鄱阳湖。战场所练就的勇士不仅仅是朱棣一个人！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剑与火，才能造就真正的名将。
……
南军大营。
耿炳文真的很无奈，他率领三十万大军居然被朱棣手下十万人打得团团转，偏偏他还没有半点办法。当他得知自己精心布下的阵型被朱棣轻松突破，潘忠杨松二人被他打得犹如丧家之犬。他终于收起了对于朱棣的轻视。他征战多年，当年的他伴随在朱元璋左右，李文忠，冯胜，傅友德等人鬼神莫测的攻击方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现在，在这位四十岁的藩王身上，他似乎有看到了当年那些人的影子。
他终于完全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一个很会打仗，很难对付的敌人。
他的专长并非进攻，而朱棣的军队不断向他逼近。不论张保是否背叛了自己，都免不了与朱棣决一死战。他没有办法，只能合兵，等待着对方的进攻。这对于一个带领三十万军队的将领而言实在是一种耻辱。
看着自己帅帐外面忙碌的军士，耿炳文不禁一声长叹。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结果的，朱棣，你来吧！
一代名将与后起之秀的正面对抗就此展开。不久以后，耿炳文就会意识到朱棣的厉害。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的命运似乎总是被拍死在沙滩之上。
终于，朱棣的大军到达真定。与耿炳文的十三万人对峙在滹沱河北岸。而保守的耿炳文并没有动用全部的力量，只是下令本来驻扎在南岸的南军士兵也度过滹沱河，准备在这里与朱棣决战。
两军对峙，没有任何声响。天地间一片寂静，肃杀。一阵微风吹过，仿佛是约好了一般，耿炳文与朱棣同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王小明跟随在朱棣身边，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厮杀。至于擒宋忠，破雄县，那根本就不算是战争好吗！在王小明耳边，两军擂起战鼓，震天号角吹响。战争并不是过家家，是一刀砍下去，看着滚热的血从敌人的身体里喷涌出来，感受到刀刃切过肌肤、肌肉和骨骼。战争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地狱。
王小明跟在朱棣身边，随着他向耿炳文大军的左翼发动了冲击。紧随其后的，还有大将张玉和谭渊等人。他们按照朱棣事先布置的战术，向耿炳文军右翼发动攻击。战马奔腾，天地色变！
三军潮水一样涌动着推进。无数铁蹄踏起烟尘，一道灰蒙蒙的烟尘在草原上升起。骑射手的队伍在两侧如同鸟翼般飞起，重骑兵们则占据了中央战场，加速之后的战马终于抛下了尘头。这战场上的黄沙仿佛遮天蔽日一般。
南军那些养尊处优的老爷兵们第一次见到了燕王麾下大军的冲锋。数万骑兵在朱棣的指挥下，宛如死神一般的迅速推进。仿佛是他们纵马奔腾踏过千山万水，直冲世界的尽头。于是，南军畏惧了，十三万大军左右侧翼被朱棣同时突袭，只是一轮冲击，就打垮了他们。
两翼同时遭到突袭，中军也被朱棣的骑兵冲击打得只能龟缩自保。耿炳文的心已经慌了，他擅长的是防守，可是朱棣根本就没有给他展开阵型的机会，十数万大军首尾不得相顾。仗打到这个地步，耿炳文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他看着自己的大军被一点点的击垮，他甚至都不能组织士兵对两翼的北军进行有效的反击。不论是朱棣还是张玉，他们都推进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仿佛在他们面前的南军就是蝼蚁一般。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在朱棣与张玉的两面夹击之下，耿炳文的大军很快就全线溃败。耿炳文直到战败也想不明白，作为主帅的朱棣，怎么能就这样亲自带兵冲锋？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了解朱棣。要说起操刀砍人，阵前冲锋这两项体育活动，朱棣绝对是奥运冠军级别的选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