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消散
“一般来说，这种降临是不可能的，概念层和实体宇宙之间，有巨大的能量级差，在这里，哪怕是你感受到的一小点能量震荡，也相对于另一边的巨大的灾难……”
在光茧中，融合还在继续，而对于知识——或者说真相的继承，也越来越深入。
“究其原因，是因为两边的能量水平不在一个级别上，我们的存在方式，就是纯能量的，你可以想象，如果要将一座核电站发的电能硬塞进一颗干电池里，有什么后果?”
“会爆炸……”罗渺若有所思地说。
“没错，只可能爆炸，同样的情况，也会发生在我们试图突破能量壁垒，强行影响物质世界的时候，或许，轰的一声，这个世界就玩完了......正常来讲，这种降临，只有在大破灭到来的时候才会发生”
“大破灭？”罗渺念叨着，感觉自己似乎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词。
“是的，由于负面混沌的存在，你们的宇宙，经历着周期性的毁灭......同时，也会周期性的产生智慧生物，每一次毁灭，都会让负面混沌增长一些。”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不都已经是近乎于无限永恒的存在了，为什么还跟我们小小生命体过不去呢？”
“这......在我的信息储存中，并没有相关的解释，我只能告诉你，在负面混沌出现之前......是没有这种循环的，而究竟它的意图是什么......哪怕是正面和反面都不知道。”
“但是，如果智慧生物根本没有达到某个层次，嗯......至少是在没有接触到灵子层面之前，该种族不会成为大破灭的收割对象......而这权限碎片，便是文明晋升的关键，权限碎片会打开一个通往这里的通道，从而让某个个体成为该种族最先进入灵子层面的存在，随后，以此个体为媒介，再行渗透，以此温和地提升整个文明的个体水平。”
“而到达灵子层面之后......个体会产生进化，得到某些特殊的感知能力，譬如最为重要的高维空间感知能力......”
这边，罗渺在概念层中，不断被灌输着文明进化的过程，但是，在光茧外面，却出现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那颗本来就半明半暗的茧......逐渐像纯黑转变而去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任何仪器能够检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最先感到不对劲的，应该就是基地门口的罗宇了......
此时罗宇的身躯已经半透明了，但是，那两团烂肉仍在地上抽搐着，还是没有彻底融化消亡的迹象。
“奇怪......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散的迹象？”罗宇知道，只要地上那两只怪物还没彻底消失，他就不能停止，谁知道一旦停下会不会前功尽弃，而且，根据那造物的说法，他们的文明，就终结在一只超巨型的怪物手中，罗宇已经不敢想象，如果眼前这两只怪物逃掉了，然后同化更多物质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所以，就算是他死，在他死掉之前，这两只怪物一定不能走掉。
罗宇正想着，突然，那两只怪物停止了挣扎，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不知为何，罗宇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吼......”浑厚的吼声，从那倒在地上的怪物口中发出，丝毫不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所发出的声音，而它们本来已经被腐蚀得不堪入目得外表，却突然变得赤红，然后，那些血污啊，碎肉啊，就这么“黏”在了它们身上，逐渐硬化，变成了一具外壳，同时，罗宇能看到的，是怪物身上那扭曲的能量突然增强，瞬间，就压住了他释放出去的灵，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没有更高级的使用这种能量的手段。
但现在，那两只怪物已经快要彻底脱离罗宇的镇压了，罗宇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混沌能量会突然增加，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这两只怪物，与混沌的源头直接相连！
但这怎么可能，难道人类已经足以威胁到那虚空中的存在了吗？
罗宇面色阴沉得无比，哪怕自己已经拼上了性命，难道也不能将人类带出同样毁灭的命运吗？
此时，那两只怪物已经站了起来，看上去，它们似乎重新开始了膨胀，同时，它们身上的血肉铠甲，看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而在终极的手段都已经失效之后，罗宇也已经无法可想了，那怪物似乎刻意要戏耍罗宇，并没有急于将后者杀死，而是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罗宇逼近......
同时，在融合开始后大约十分钟的时候，一直在给罗渺传递知识的存在，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而就在它意识到的那一瞬间，整个概念层就像突然被淋了一盆墨汁一样，开始像黑色转变过去，罗渺仅仅是像那黑色瞟上一眼，就感觉到了暴戾，恐怖的气息直逼自己的心神，而这黑色，就连正面的无上光芒都没法抵挡，只是一瞬，那仅存的光芒就已经开始暗淡......
“不，不可能，负面混沌！负面混沌感染了你！这不可能，权限获得者被负面混沌感染了？！”那个跟罗渺一样的身形已经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它只是惊诧地冲罗渺喊着。
“哈？什么感染不感染......我又没病......感染什么啊。”罗渺确实没听懂对方在说啥，之前那一堆足以推翻他世界观的说辞他接受起来已经很困难了，更不用说眼前这看起来明显很诡异的变化和对方更加诡异的言行。
“你……你身上带有的……这，这绝对就是负面混沌的印记，很快，他就会通过你这个实体，来到这仅存的概念层中!”自称“正面混沌”的存在已经快要被那黑暗吞噬掉了……
“啊……啊！原来……原来如此……你们的文明……你们的文明已经……”
可惜，他没能说完所有的话，就被不断蔓延的黑色吞噬了……
接着，在这概念层中，除了罗渺的意识和茫茫的黑暗，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莫名的，罗渺感到那些黑暗正在聚集，压缩，变形……直到……
一个纯黑色的人形，再次在罗渺面前出现，而且……跟之前的正面混沌一样，很明显，这个黑色的人形跟罗渺一模一样。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光线，但是这同样黑色的人形出现在罗渺面前时，罗渺却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为什么你们总是以我的形象出现呢？难道不能用你们自己本来的面目吗？”罗渺无奈地说。
“我们……并没有你口中的实体，事实上，此时我的影像，不过是你自己的大脑加工的结果。”那个黑色的影子开口了，连声音都和罗渺一模一样。
“那好吧，你，又准备告诉我什么呢?还有，我怎样才能从这里离开呢？”罗渺耸了耸肩膀。
“我，就是负面混沌，如今，我终于得到了这概念层的控制权……而你……为了感谢你，我决定把你……留在这里……永远……”黑色影子淡然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而且，似乎那个叫罗宇的人是你的父亲?呵，我同样也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这一切恐怕没这么顺利……”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他怎么了？”罗渺急急地问道，自从他进到这个地方之后，他就对外界失去了感应，他甚至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感觉。
“嘿嘿。”那黑影嘿嘿一笑，然后大手一挥，罗渺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巨力裹挟着……去到……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而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副令他气血上涌的情景。
罗宇的身体明显出现了他理解不了的变化，变得半透明，周围的墙壁，地板上，全是深红色的血污和各种断肢，不远处，罗浩的装甲倒在那里生死不知。
罗渺此时还不知道，他现在的视角，其实就是那两只怪物其中之一的视角。
但是隐隐的，他觉得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然，他父亲……不，或许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比过去二十年间他见过的任何事都要诡异，这些——如7神似魔的存在，究竟代表了什么，又有什么目的，还有，什么权限获得者，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但是，他的疑问，对于眼下的形势毫无帮助，此时他已经注意到自己实际上正在通过一只怪物的视角观看这一切，但是，他只能看，他丝毫控制不了这只怪物的行动，所以，尽管他能明白这只怪物正在向罗宇逼近，但他似乎也束手无策。
“呵呵呵，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罗渺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黑影的声音。
“人类的所有希望，在这里就给我彻底断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