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关东之行泄密 日军间谍被曝
七
正觉回来的第二天,慧觉在参谋长肖强的安排下带领三位大刀队的战士去迎接吴珍他们,并要求慧觉务必保证小卫国的安全。
再说吴珍他们,昼夜急行。卫国被胡正和李之国轮流背着。他们将原来并行的日军大部队远远地甩在后面。
吴珍虽是位女同志,得益于平时的训练,连续徒步急行三个昼夜,行程达到五百里没吭一声,胡正和李之国都在暗暗佩服她。
慧觉一行四人自恃武功高强,正所谓艺高人胆大,神态自若地通过日军的两道关卡,再往前面两百里无日军关卡。慧觉推算了吴珍他们的行程,理应到此范围内了,就在一个叫黑山口的地方静等。终于在第二天深夜等到吴珍一行四人,他们相会甭提有多高兴。
“你是吴珍同志吧,我是团部大刀队的慧觉,我们奉命接你们来了。”
吴珍的眼泪刷地流下了,她哭着说:“慧觉,慧觉我真怕完不成这次任务,遇见你们我的心放下了。”
八
柯云预计孙谋需要两天才会醒过来,没想到第二天凌晨就醒来了。她亲自熬了一碗粥送来。警卫员在门口欲接过柯云手里的碗,被柯云拒绝。她亲自将粥送到孙谋的床前。
“柯云,我真想到那个没有争斗的世界跟我娘、我爹、我媳妇、我弟弟和我儿子团聚。”
柯云一听,将那碗粥往床前的椅子上一放,转身捂住脸蹲在地上抽泣起来。门口的两个警卫被警卫班长示意离开。
肖强得知孙谋醒来,也匆匆往团长住处小跑,刚到门口就听见柯云的抽泣声。他也迅速转身走到远处警卫那里,和他们找话茬聊了起来。
约莫半个钟头,他们看见柯云红着眼拿着空碗走出团长住处。
肖强小跑进了房间,来到孙谋的床前道:“团长,好些了吧。”
“好多了,刚刚柯云送来一大碗粥,就了一点辣椒炒酸菜,被我一口气吃了个精光,真香。”孙谋强装笑脸道。
肖强看到孙谋的神态背离了心里,也止不住眼圈一红道:“团长,你也不要挺了,想哭就哭吧!”
肖强的话反倒提醒孙谋。沉浸在哀痛之中的孙谋,立马觉得他是军人,他是这个军事团体的统帅,不应将个人的情绪传染给任何人。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孙谋自责道。
肖强心想,你虽是一军的统帅,但你也是儿女情长的人呀。
“我听说您醒来了,来看看,您好好休息吧。”肖强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孙谋道,“焐焐手。您好好休息。您的身体素质不错,静静养两天,很快就会恢复。”而后将床边耷拉下来的棉被折回去,
肖强转身欲走。
“老肖,站住,你有事!”孙谋对这位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友太熟了,他的心理可以一眼洞穿。
“没事,团长真的没事。”
“我的身体还行,还是你了解我,不信看看我下床。”孙谋披衣下床,刚站起就是一个趔趄,肖强赶紧上前扶住他。
“没事,没事。我们到办公室去,不要扶我,我自己走。”倔强孙谋推开肖强,像大病初愈的他蹒跚地走出大门。
在团部办公室内,肖强将情况向孙谋一一做了汇报。
他俩一阵沉默后,肖强道:“团长,对伯父和嫂子他们遇害的事,我负主要责任,我想请求组织处分。”肖强对团长家属被害事件感到深深的内疚。
孙谋看了看肖强消瘦的面容很是心疼,他必须马上把肖强从自责中拉出来。
“这事不能怪你,这是我们队伍内部出了问题。内部问题不解决,即使现在不出大问题,将来也会出,而且会出更大的问题。到那时,将是我团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团长,可发现这问题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老肖,你不要自责,我的家人和其他老百姓不都是一样的吗?中华民族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有许多无辜的生命在离去。南京短短一个多月被日军屠杀无辜平民达几十万人。******小日本是一帮无人性野兽。”孙谋强抑心中怒火站起来慢慢地走到肖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化悲痛为力量,我家的不幸与国家的不幸比起来小的多。”
肖强默默从口袋掏出一封信递给孙谋:“这是东北地下工作的领导同志通过正觉转交给您的信。”
孙谋撕开了信,仔细看了起来,不一会他抬起头来对肖强说:“这信上说了两个事情,一是说我们的内部有奸细,我们的一些情况已被日军高层掌握;二是说东北的日军部署情况。”孙谋沉默了一会,坐了下来,心事很重的说了一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呀,该到肃清的时候了。老肖,马上成立专案组掏出这只‘蚂蚁’。”
“是!团长!”
九
肖强的办事效率是团里出了名的,下午就成立了以孙谋为首的肃清内部奸细办案小组。肖强将小组名单递给了孙谋,孙谋看了一下名单说:“老肖,这办案小组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呀?不行,得有你参与。”
“团长,这次去东北的行动,我是主谋,这次行动任何差错我都有责任,我也是被审查对象。”
“荒唐,哪有自家兄弟害父母的!”
肖强听了这句话很感动。就这样以孙谋为组长、肖强为副组长的肃清内部奸细专案组成立了。
这次审查是悄悄进行的,医院院长柯云和干事张常民都在被审查之列。
在审查过程中排除了柯云和张常民的嫌疑,下一步等吴珍回来继续调查。
终于在第三天等到吴珍一行,吴珍他们回到狼山。
孙谋、肖强、柯云和警卫班的战士几乎是跑出狼山的,在山口巴望着远处来的一群人,其中有孙谋朝思暮想的儿子。
那群人渐渐靠近。孙谋伸出双臂跑着迎了过去,这时他忘记自己是团长,不断地喊着:“卫国,卫国,我的卫国。”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柯云潸然泪下,抽泣出声。
孙谋从慧觉手里接过卫国,亲了又亲。吴珍对卫国说:“这是爸爸,快叫爸爸。”
“爸爸,你快开车去接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和小叔。”
“等爸爸赶走日本鬼子,我们一起回到爷爷奶奶还有妈妈身边。”
“不行,不行你现在就去。”
柯云将准备好的糖果掰开一个放到卫国嘴里,说:“我早就听说卫国很乖。爸爸说赶走日本鬼子就带你去妈妈身边。”柯云对卫国异常地亲热,将一个玩具布熊给了卫国。卫国很喜欢这布熊,一把将布熊揽在怀里。
“快谢谢阿姨,卫国。”孙谋对抱在怀里的卫国道。
“谢谢阿姨。”
卫国来到狼山后,许多村民送来鸡蛋、自家做的糕点和糖,孙谋推也推不掉。
肖强找到柯云住处,见面就说:“柯云,你抽空去帮帮孙团长,他一个大老爷们带不好孩子的。”
“我知道。”柯云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其实肖强知道自己的表妹对孙谋的感觉不错。而孙谋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是不易被儿女情长束缚的人,是个做大事的人。
再说吴珍,刚回来就被驴车送到吴家圩子她大伯吴家明家。一到大伯家,吴珍叫来大伯家唯一女佣人毛妈烧了三桶水倒进大木盆。
吴珍脱光衣服,走到大木盆边,向站在旁边的毛妈道:“毛妈,我连续走了多日,浑身酸痛,你帮我的腿抬一下,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抬不起来。”
毛妈只顾凝视吴珍的身体,心里在想,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跟普通人家就是不一样,好标致的脸蛋和身材哦。
“毛妈,毛妈!”吴珍再次加大声量喊道。
“啊,啥事?”毛妈这才从凝视愣神中醒来。
“帮我把腿抬一下。”
毛妈赶紧靠前,先抬她的左腿,等左腿跨进盆内再抬右腿。毛妈忍不住往吴珍身上触摸了一下。
她足足洗了两个钟头,在浴盆中,她站起身,毛妈再次惊呆了,由于吴珍的肌肤经水一泡,在光线的作用下肌肤显得亮晶晶的,而且透明。吴珍看出毛妈的眼神,侧身回避了一下道:“毛妈,把我的内衣全拿来。”
“拿来了,拿来了,大小姐。”
毛妈将吴珍扶出浴桶,感叹道:“哎,不知哪位有福的大公子能娶上我们家美似天仙的大小姐。”
出浴时的轻松和畅快使吴珍不住地哼着小曲。她裹着睡衣想到东厢房睡一觉,刚躺下,就听见有人通知他到团总部去。她努力想从床上起来,但力不从心,感觉全身不对劲,浑身酸痛得厉害。她喊了毛妈帮忙费了很大的劲才穿上军装,在接送战士的帮助下上了驴车,直接到了狼山团部办公室。
吴珍一进办公室见两位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工作人员在做记录准备。其中一位很客气地给吴珍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下。接着问询开始了。
“吴珍同志,我们向你询问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好的,你们问吧。”
“柯云同志为什么要推荐你陪同正觉完成这次任务?”
“这当初柯院长认为我胆子大,枪法好,读过书就叫我去了,我没有推让。”
“柯云同志有没有提醒你保密这件事?”
“开始没提醒,后来好像提醒过。”
“具体时间?”
“头天告诉我的,好像第二天上午确定下来时,柯院长吩咐我要保密。”
“嗯,你在离开之前跟谁说过这件事吗?”
“好像没有。”吴珍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好想一想。”
吴珍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在准备行李时,有一个好姐妹问我到哪去干什么,我实说了。但那时柯院长还未提醒我要保密。”
“她是谁?”
“是医院的护士顾萍。”
“好,我们的话问完了,你在纸上签一下你的名字。记住,你今天来这谈话的事仍然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家人。”两位问话的人站起身,很有干部风度,面带微笑说,“一路辛苦,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工作组的同志出了团部办公室就直奔团长办公室。孙谋和肖强早在那儿等着他俩。
“有眉目了,团长。”其中一位同志有点激动,“吴珍曾将此事告诉一个护士,这位护士叫顾萍。”
“哎?名字怎么这么熟?”肖强邹了一下眉说道,“你把柯云院长喊来。”
不一会,柯云赶到团长办公室。
“柯云,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顾萍的护士?”肖强问。
“有呀。”
“她的来历,你明确吗?”
“她是张干事推荐给我的,人很勤快,很听话。”
“警卫员!叫张干事来。”肖强对门外喊道。
张常明迅速地赶来了,一进门就推了推眼镜。他向孙谋、肖强打了招呼,肖强示意他坐下。
“常明,顾萍你们很熟吧。”肖强问道。
“是啊。”
“她好像是唯一知道去东北执行这次任务的局外人。”肖强看着张常明道。
“你们不会怀疑她吧,她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这种人,试一下就知道。”肖强好像是天生破案专家。
“那把顾萍叫来问问。”张常明站起身来。
“张干事,别激动,坐下,这事现在要保密,不能让顾萍察觉任何蛛丝马迹。”肖强转向柯云道,“柯院长,你先回避一下。”
屋内就剩下孙谋、肖强和张常明三人。
肖强向张干事面授机宜一番。孙谋和张干事同时说了一声:“好计策。”
十
第二天上午,张常明着意打扮了一下,其实就是理了个头发,光了一下脸。他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至今还未处对象。他想,假使顾萍这次被测试不是奸细,他决定好好跟她相处,假若她是,要坚决与她划清界限。
张常明来到医院,几个护士在练习包扎技术和一些简单的手术。她们都认识张常明,张常明很随和,她们也从未把张常明当领导,见面就开玩笑。
“张干事今天打扮得怎么这么帅气呀?可惜顾萍不在,你找谁呀?哈哈。”一个护士说笑道。
“来看看,看看战备情况。”张常明的脸腾地红了,他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
“顾萍,顾萍,张干事来了!”
“你们喊什么!刚才不是说她不在吗?”张干事显得很不自然。
顾萍从里屋出来了。顾萍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只要稍加打扮比大城市的女子还要漂亮。
“顾萍同志,我们出去走走。”
“大忙人,今天怎么突然有空?”顾萍看看憨厚的张常明说道。
“出去走走,慢慢说吧。”
狼山空旷的谷底时时传来战士训练的呼喊声。
张常明低着头,向前趟着脚步。顾萍不住地扭头看着张常明。
“你有心事吧?”顾萍问道。
“哎,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
“怎么了?又要打仗了?”
“是啊,在我们的北方发现两个联队的日军,我们要做好提前埋伏准备。”
张常明看了一下顾萍,见她不露声色。
他俩压了一个钟头的山路,最后一起回到医院。在医院的门口张常明显得依依不舍的样子。顾萍帮张常明头上和身上的植物的种子用手轻轻地掸落,张常明感到一丝温暖,他心里多么不希望顾萍是日本人埋伏的特务。
顾萍目送了张常明离开。
其实在顾萍四周已经安插暗哨,二十四小时盯梢。在晚间8点左右,顾萍出门了,她环顾一下四周,径直向东走去,穿过一条山路,在一块扁平的大石块上坐了下来,像是休息。她再次环视一下四周,侧弯腰向石块下背路的一面塞什么东西,而后站起向前走了一截又将另一个小石块放在路边一棵歪脖树下,又不经意地离开回去。这一切都被我方跟踪暗哨看得清清楚楚。等顾萍走远他们迅速取出那东西,并将歪脖树下的那块小石块移走。他们立刻赶回到团部将东西交给参谋长肖强。
肖强拿着那东西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来到孙谋的住处交给孙谋。孙谋打开一个旧了的塑料小药筒,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日文写的,孙谋和肖强看不懂,他们只好吩咐警卫员将柯云找来。柯云看后用笔在日文下写到:八路欲提前埋伏抗击日军,具体时间不详。
“团长,这个顾萍果然是奸细,抓起来毙了。”肖强非常气愤地说。
孙谋沉思良久,来回度步道:“我们在接头的地方还有暗哨吗?”
“有,等接头的来抓住他。”
“不,撤掉,不打草惊蛇。看看顾萍能不能教育过来为我们所用,即使教育不过来也不要杀掉她,我们要利用她的特殊性为我们的斗争所用。斗争就是这样的,不要一成不变地看待对立面,而采用简单鲁莽的方式。方式利用得好,结果会出奇效。”孙谋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肖强自叹不如。
已是夜半时分,顾萍被两位女战士带到临时审问室。
两位审问人员早就准备就绪。
其中一位审问员对另一位说:“孙贤,我们俩转过身去。”而后他又对身后的女战士道,“请两位女战士将顾萍身上仔细搜查一遍,包括头发,内衣和鞋子。”。
不一会一位女战士报告道:“搜查完毕,搜查出两粒药丸。”
“好,把药丸呈上来,两位女战士请回避。”
两位女战士走出并关上大门。
“顾萍,这药丸是什么?”
“我在医院,我身上有药是正常的。”顾萍老练与机智的回答让两位审问员感到吃惊。
“如果这药丸是毒药,那你又怎么说呢?”
顾萍感觉自己已经暴露身份,说:“那是治头痛的药,这两天我头老是痛。你们若不信让我吃下它保准没事。”
“不用你试,让猫来试。”其中一位审问员看看身后一只猫在笤帚上打呼道。
顾萍知道,她的情况已被八路掌握的一清二楚了,便说:“就是毒药,但不能证明什么。”
“你是用它来毒死谁?”
“战乱时期,像我们女孩子受辱或挫折,用它来解决自己的生命,保留清白之身。”
“顾萍,请你及早醒悟,早交代,以争取宽大处理。为什么我们不叫其他人来,而叫你来?你明白么?”
“不明白。”她想顽抗到底。
“好,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审问员拿出一个旧药筒,“顾萍!你认识这个药筒吗?!”
顾萍知道大祸临头了,就说了一句话:“要打要刮随你们的便。”以后她再也没说一句话。
最要命的是张常明得知消息后,来到关押顾萍的房间几乎失态了。他大声地喊:“你为什么是特务。当初我在高集从地痞流氓手里救下你,原来是一场骗局,为什么这样?我不否认我曾经爱上你,但是我现在憎恨你,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你好可怕,掩藏得好深。我掌握着全团的机要事件,想想都后怕,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美女蛇、狗特务。”
孙谋想亲自找顾萍谈谈,恰好来时在门外听到张常明这一段告白,也就折回去了
对顾萍的事件,孙谋要求参与办案的或知道此事件的同志要保密,知道的范围越小越好。
孙谋不计前嫌,对顾萍的教育工作也在进行中。但是在对顾萍的教育前,必须做好干事张常明的思想工作。由张常明来感化顾萍,把顾萍转化成自己人,来为我们所用。
张常明在孙谋和肖强的思想教育下,勉强答应和顾萍接触。只见张常明每天送饭到顾萍的房间也不作声,丢下饭就走。顾萍只是低着头,开始两顿她没吃,后来勉强吃了点。
顾萍在张常明一次送饭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枪毙我?”
张常明推了推眼镜,瞧了她一眼,没作声就走了。
第二次顾萍又问:“你们什么时间枪毙我?”
张常明推了推眼镜还是不作声,收拾碗筷转身就走。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已没资格和你谈话。我知道我的行为伤害大家,我也在反省,即使你们枪毙我,我也毫无遗憾。我也是中国人,我不应该做出伤害我们同胞的事。”
接着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怎么是你一人送饭?”
张常明还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顾萍站起身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张常明的腰,哭了起来:“我没资格说爱你,我好后悔”。
张常明极力挣脱,丢下了一句话:“即使团长原谅了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顾萍放声哭了起来,张常明觉得她这是发自内心的忏悔。
第二天上午,孙谋、肖强、柯云和张常明齐聚团部办公室。随后顾萍被两位战士带来。团长示意顾萍坐下。柯云端上一杯热水递给顾萍,顾萍很是感动。孙谋开门见山说:“顾萍同志……”
顾萍听到团长叫自己“同志”时,眼泪夺眶而出,像孩子一样哭出声来。柯云拿来毛巾递给顾萍,顾萍没有接毛巾,而是站起一把抱住柯云大哭起来:“柯院长,我好后悔。”
“顾萍同志,别哭了,正视自己的错误,改过来就是好同志。你可否说说怎么成为日军间谍的?另外去年12月初北路的彭庄、高集和南路的安岗子、大刘的暗岗岗位人员失踪和被杀,是不是你所为。希望你如实回答。”孙谋望着趴在柯云身上痛哭的顾萍道。
顾萍用袖子揩了揩眼泪开始说了:“我的日本名字叫酒井川子。我是沈阳东郊人。父母是教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均死于一场疾病,那时我才十二岁。我被一位日本女人认作干女儿。她把我带到日本东京,学日语,学搏击,而后进入日军间谍培训班,学习间谍所要掌握相关技能。去年,我被派到沈阳,由于我精通日语和汉语,一直从事中国方面的谍报工作,为日军效力。我是中国人,我没有忘记,在一些情报处理上我采用模糊技法,尽量减少对中国方面的损失。去年9月我奉命打入八路军内部,在高集,日军设计了在张干事面前让地痞流氓打我,让张干事感觉我可怜救下我……呜呜”说到这顾萍又哭了起来。
“那些地痞流氓是怎么回事?”肖强问道。
“是日军花钱雇的。后来他们都被日军秘密处决了。”顾萍又用袖子揩了一下眼泪说道,“北路彭庄、高集,和南路安岗子、大刘的暗岗岗位人员失踪和被杀,那不是我所为,事发后我才知道。那是日军特工首先发现彭庄暗岗并用巨额金钱收买这位岗位人员,另三个岗哨是这位岗位人员供出的。这位岗位人员还活着。由于此人会点拳脚,他现在供职于日本特高科。”
“顾萍同志,如果你愿意离开,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你要愿意留下,你就是革命队伍的一份子。我们需要你,你是难得的人才。你好好将功补过,争取立功。”孙谋简短的话,给了顾萍重新做人的希望。
“谢谢,我会努力的,我会接受组织一切安排。”
“你还回到医院吧,听柯院长安排。”孙谋接着说道。
对顾萍的改过,还得看看以后的表现,毕竟她受过日军特殊训练的。她真要为我所用还真是我军的一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