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对饮
辞别了严明曦与常卿,无疾独自一人出了阳都,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之间似乎与他无关,此刻,他蜕去了往日的轻浮,慢悠悠的走出阳都。
阳光灿烂,青草芳香,正是万物争相竟艳的时候,他却漫无目的的行走于广阔天地之间。
对于以后的路,他不知道该怎么走,或许说,他一心想寻找属于他的剑道,眼下出了阳都却发现天地之大,竟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个时辰,天上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此时他已走了许久,口渴难耐。忽然听到前方林中淙淙流水声,他心里十分欢喜,既然有流水声,此处必然有水源,一个箭步飞奔冲进林中,果然一块突兀巨石上裂开一道缝隙,从那缝隙中奔涌出清冽的泉水,泉水又汇聚成一清澈见底小潭,潭中肥大的鲫鱼清晰可见。
无疾满心欢喜来到泉眼,伸手接过泉水,清冽泉水入喉的那一瞬间浑身的暑意烟消云散,一道沁入心脾的爽快油然而生。
正在此时,风过泉潭,脚下水草飘动,水起涟漪,他本能的抬头朝天看去。但见五柄仙剑傲然朝东边飞去,只一会儿便消失不见,在林中错综密叶之间只留下斑斑点点光辉。
“大师兄他们回去了吗?”
他心里忽然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感觉,几分不舍中夹着些些许决绝,随后他索性躺了下来,双手交叉靠在身后,昂视天穹。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睡意愈发的浓烈,到了最后,更是呼呼睡起。
林中,轻风拂动小潭,震起阵阵涟漪,一圈圈的水晕向四周荡开。
正在他睡着的时候,恍惚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狗哥,你说我们这会真的能找到伏龙鼎吗?”
“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主上的命令我们还是得奉行~”
“这我又如何不知道,只是这会竟然引出了儒域和天极门,你我兄弟差点就在那芒砀山了殉教了~”
“百蝠子,你这鸟嘴,圣教千秋万业,主上雄韬伟略,少主亦是智谋卓绝,你再说这些丧气的话,看我不撕烂你的鸟嘴~”
“嘿嘿~狗哥,我这不也是担心圣教吗?”
“行了,少吹嘘了,你我还得赶往离人渊去与少主回合~”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那降龙鼎能东跑西跑的,一会儿跑到万里大山,一会儿又跑到离人渊那种鬼地方!当真是拿你我兄弟的小命不当一回事~”
“就你话多,再不快点,少主责罚下来有你我好受的!”
声音渐行渐远,此时无疾已醒三分,躺在林中静听,辨出那声音是苍狗与百蝠子,心下思量:“此次魔教赤火堂大举来到中土原来是为了寻找那降龙鼎!既然魔教妖人已经前往离人渊,我何不跟过去?”
当时他便已下定决心,起身追了上去。不过追出密林的时候,忽然发现四野苍茫,那苍狗与百蝠子早已不见踪影。
“你大爷的……”
他忍不住骂出声来,只好又朝前走去。
眼看着已近黄昏,四野苍茫,一片萧瑟,周围尽是一些枯树怪石,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没有丝毫人烟生气。虽然盛夏,却是阴风阵阵,阵阵刺骨!
“你大爷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再次破口骂出,眼看着夜幕已经悄悄降落,一点流星划破黑夜,他找了棵树,背靠树干坐了下来,随即生了堆篝火,借以取暖。凄凉的夜色中,一堆灿灿篝火仿似巨大光盆。
正在这时,从远处黑暗中传来铮铮步伐声,他心神一凝,握住绝尘剑。但见黑暗中走出了一雄壮男子,那人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却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狂烈霸气。
来者是敌是友?
眼见那人缓缓朝他而来,每一步踏在这冰冷的大地上,都发出阵阵狰狞声,他略有惊觉,一时动也不好,不动也是不好。
忽然,铮铮步伐声骤然停止,那男子站在无疾身旁,无疾不知该做什么,索性侧过身子继续烤火。
斗篷下,一双浑浊的眼睛落在无疾身上,将无疾上下打量了一番。
周围异常安静,两人也是默不作声,良久后,那人终于开口,指着篝火旁,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随便坐吧~”无疾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道:“看来此人只是过往的修士~”
那人席地而坐,雄壮的身躯落坐在篝火旁,在灿灿篝火的映衬下,仿佛是一座黑色小山。
只见他缓缓揭开斗篷,黑色斗篷下是一张狂傲的脸庞,金发碧眼,再起狂烈的气息。
“啪~噼啪~啪~”
烈火焚烧枯枝发出阵阵声响,黑袍男子伸出双手借助篝火取暖。
那人开口道:“小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啊?”
“离人渊!”
无疾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随即反问道:“那你是要去哪里?”
“也是要去那离人渊~”
无疾心思缜密,此人之前他还以为是这人是过往的散修,一听他也要去离人渊,心想此人多半也是去寻找那伏龙鼎的。
此时黑袍男子微微一愣,此时离人渊可谓是风急云涌,龙蛇混杂,他在阳都从南来北往的商旅口中得到消息,据说南边离人渊曾有飞龙衔日,似此等异象出现,恐怕是传说中的伏龙鼎要出世了,而他此行便是去寻那伏龙鼎的。
火光灿灿,无疾寒声道:“南边凶险万分,你想去那可做好准备~”
“哈哈哈~”黑袍男子爽朗笑道:“天地之大,任人游行,何必在乎什么准备?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难道脚长在他人身上吗~”
“额……”无疾语塞。
黑袍男子解下腰间的酒囊,拧开瓶塞,咕噜噜的喝起酒来,随即将酒囊扔给无疾,道:“南边的气候变化万千,小兄弟也喝几口驱驱寒吧!”
那男子的爽快令无疾没法拒绝,他从没有喝过酒,此时竟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酒囊,学着那人的样子猛喝一大口,可是他哪里晓得这酒是北方燕酒,为烈酒之最,顿时觉得如烈火入喉,浑身燥热。
“你大爷的!这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