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离间
潭王府的守卫显然森严了不少，废了不少的功夫和时间，才总算找到孙采薇所在的房间，也没敢直接进屋，而是又潜伏了许久，才终于隐蔽的将纸条丢到了孙采薇的身边，然后也不等孙采薇的反应，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到第二日，一身劲装的孙采薇和柳素以提着兵刃，仿佛就和以前过来练习切磋武艺一般，再次出现在了周宅的院落，只不过这回连侍女都没带。
被人胁迫身不由己，她们也不想来，可也没得选不是。
“坐。”周少瑜坐在院中的八角小亭内，慢悠悠的泡着茶，虽说早就想好了叫她们过来说啥，但稳妥起见，也需要再次捋一捋，而且发生那样的事情，难免有些尴尬的情绪。便一摆手，先让她俩稍等一会。
孙采薇和秦以柳对视一眼，这才往周少瑜的对面一坐。
好一会，周少瑜倒上茶水递了过去，皱皱眉，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叫你们有些无法接受，但希望你们先保持冷静。”
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刚吹了几下的孙采薇闻言就是一僵，难道这么快就要威胁自己做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不成？孙采薇想了想，没等周少瑜继续说下去，就毫不犹豫的道：“如果太过分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孙采薇想的清楚，威胁归威胁，但威胁的目的肯定是有需求，那么周少瑜只要不傻，不可能轻易就撕开脸来个鱼死网破，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远没有继续保留一定关系获得一定好处有利，所以对于过分的要求，即便拒绝会让周少瑜有所不满，也不会造成更多的后果。
周少瑜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孙采薇和秦以柳，摇摇头，道：“并非是要让你们去做什么，而是说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愿闻其详。”孙采薇面无表情，本来心情就不好，何况还得面对周少瑜，即便在同龄的女子当众，孙采薇已经算很出众了，但到底没那么深厚的城府，至于秦以柳，这妮子从头到尾就没给过好脸色，一脸愤恨的。
“前几日潭王大婚，嗯，我想说的是洞房之夜。”周少瑜摸了摸鼻子，神色尴尬，可再不好意思说也得说。
倒是孙采薇脸色一变，无论如何那都不是个愉快的经历，当下青着脸讥讽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第一才子居然还有打听人洞房的癖好？”
周少瑜就是一声苦笑，道：“事实上，那天晚上我被人下I药了，再然后出现的房间就是你们的新房。”
“胡说八道！”二女顿时脸都绿了，一直没吭声的秦以柳勃然大怒，不由出声娇喝。“你千方百计想辱我姐妹二人清白，到底为何？”
“我说过了，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事实上，我未必就好受，或许在你们看来，我是个人渣，若真是那般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然而完全并非如此，因为在我看来，男女交融在于情，无情之爱，实非吾之所喜，更莫说被人下I药意识并不清晰。”周少瑜也不生气，莫看他的话这么说，可这种事情，终究是还女性最吃亏不是。
“以柳。”孙采薇出声阻止了还欲说什么的秦以柳，虽说她也很生气，但忽的被周少瑜这么一说，也猛的想起什么。
那晚的记忆固然十分模糊，也看不清那男子的相貌，但有一点，却让孙采薇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就是潭王萧璟的个头并不高，充其量与她相当。然而在那模糊的记忆力，趴在她身上的男子，却是明显高出一截，虽然细想那也之事着实叫人羞愤，但事关清白，不得不重视。
和聪明一些的人说话就是轻松一些，若是孙采薇也跟秦以柳似的性情，那这还真就不好交流了，更莫说周少瑜还打着别的注意。
“事情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周少瑜将那晚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又道：“潭王萧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暂且猜测不到，但多少有个骇人听闻的猜测，那就是萧璟并非男子，而是女扮男装！你们信不信这件事，由你们自己判断，此外关于萧璟的隐秘，也需你们自己试探，此外，凤姬不可信！”
孙采薇也好，秦以柳也罢，两人都很凌乱，其实关于那夜，三人的记忆都非常的模糊，只不过周少瑜的稍稍好上那么一些，但就是如此，周少瑜说的细节也多多少少对上了孙采薇她们的一些模糊记忆，这也就罢了，还可以解释成周少瑜其实是当夜有所窥探，但还有一点却不好解释了。
那夜的第二日，虽然萧璟表现的几位冷淡，但无论如何都是接触过的，而那一天，萧璟时不时的抬手揉一揉后颈，或者扭一扭脖子，那么这就和周少瑜所说，被他的同伴打晕过对上了。
如此细节还有很多，再比如，记忆虽模糊，却记得那夜大抵是疯狂的，可那之后，萧璟的不冷不热甚至带着几分远离的态度，多少令人生疑，哪怕再政治联姻，凭借孙采薇的娘家以及正受潭王府重用的秦家，都不应当刚大婚就如此冷漠才对。
凌乱了好一会，孙采薇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这才眼神复杂的道：“即便不知道萧璟这么做的原因，但肯定有所理由，难道你就不应该解释一下你的身份么？我想，不应当如此简单吧。”
周少瑜讶异的看了孙采薇一眼，不由再次高看她几分，既然能这么说，也就是说基本接受了周少瑜的说法，而在如此大的事件打击之下，居然还能保持一份不低的淡定，并且冷静的分析出更多的事情，这绝非常人可以做到的。
是以，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赞许，许是身边的女子都是华夏史上留名的奇女子，周少瑜看待女子的目光很高，孙采薇能有现在的表现，足以让周少瑜另眼相待。
“唔……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好汉当中，稳坐第二把交椅，是为军师，人称智多星，化名吴用。”周少瑜眨眨眼，最终决定将这个假冒的身份给说出来。
“水泊梁山？”孙采薇吃惊不小，她刚来潭州不久不假，当因为是出家，往后就要以潭州为家，如此又怎么可能不关注潭州的形式，过多的消息或许不知道，但兴武军覆灭后，占据了兴武县的水泊梁山，也是有所耳闻的。
“你就不怕我讲此事告密？”孙采薇眉间一凝，既然是梁上的人，那么就是和潭王府敌对。但立刻又想到自身发生过的事，不由神色一垮，和潭王府敌对与她又有何干？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孙采薇很难将自己再视作潭王府一方的人，再且，自己的清白，终究是毁在了眼前男子的身上，偏生还怪不得他，因为人家也并非自愿。
“你当萧璟不知道？”周少瑜耸耸肩，轻松道：“我就住在潭王府旁边，萧璟也知道我的身份，但他除了那夜不知缘由的事情，并没有做过任何过激的举动，为何？他不敢！潭王府有多少实力，想必秦以柳再清楚不过，而我梁山呢？”
周少瑜这就要忽悠人了。
“想我偌大梁山，马军步军水军俱全！实掌雄兵十万！麾下马军五虎将天勇星大刀关胜、天雄星豹子头林冲、天猛星霹雳秦明、天威星双鞭呼延灼、天健星双枪将董平。八骠骑天英星小李广花荣、天满星美髯公朱仝、天玄星没羽箭张清、天暗星青面兽杨志、天佑星金枪手徐宁、天空星急先锋索超、天微星九纹龙史进、天究星没遮拦穆弘，尽皆万夫不当之勇。
步军头领天孤星花和尚倒拔垂柳，天伤星行者武松空拳打虎，天杀星黑旋风李逵双斧一挥如疯魔……
凭此实力，就潭王府区区两万新军，萧璟又如何敢有所动作？”
这话听得孙采薇暗暗撇嘴，心说真那么厉害，不早就起兵灭了潭王府了？再说了，真个潭州才多少人，又如何私底下养得起十万大军。
不过就算没有那么夸张，瞧着模样，怕是三四万总归是有的，而且作为乱军，最大的特色就是农民一招就成军，战力虽然不高，可的确人多势众，零零落落的一凑，十万大军不敢说，怕是六七八万应当没什么问题，就算如此，也足够吓人了。
刚要继续说什么，周少瑜就忽的一愣，这才想起来，亏得自己还老说什么第二把交椅，智多星吴用不应当是第三嘛？算了算了，反正大梁也无人知晓。
“总之，我的身份暴露不暴露无所谓，萧璟知道，却不敢动，至于天下之人，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又有谁会相信大梁第一才子，会是叛逆？
之所以径直说出来，只不过是表现合作的诚意，此外，到底也是得了你们清清白白的身子，总不能稀里糊涂连是谁都不知道。”
嗯，还是老招数，故意这么说，好引起她们的情绪起伏波动，从而造成一定影响不再那般冷静分析问题。
“总之，往后我不会威胁你们去做什么，但若是有什么信息愿意透露，我自然也不会介意，此外，若将来无处可去，大可来巫县寻我。”
周少瑜本来是想尽可能拉拢一二，但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说到底，孙采薇的娘家可是镇南大将军府，就凭这个身份，又怎么可能和一个乱匪同流合污，至于说周少瑜隐瞒下去不坦白，可操作性也不大，身为潭王府王妃，哪怕不受萧璟待见，时间一长，该知晓的肯定会知晓。
在不知内情的周少瑜看来，萧璟娶孙采薇，不就是为了拉近与镇南大将军府的关系么。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不利用一二，若潭州真有难，孙守仁难道还袖手旁观不成。
最后周少瑜到底还是改变了想法，并不需要孙采薇她们做内应啊什么的，可行性不高，还不如埋下一颗钉子，离间潭王府和镇南大将军府的关系。
“等等，我记得你说，凤姬不可信？”孙采薇忽的一脸不可思的看着周少瑜，心说这两人，不是还有着公开的约定么，三年之期一到，凤姬就会离开潭王府嫁入周家，这事整个潭州众所皆知。
如果周少瑜真是这么看待凤姬，那么她和秦以柳第一次见到周少瑜所发生的事情又如何解释？要知道孙采薇还以为是她们两人共同设下的圈套呢。
可惜了，若是周少瑜猜到这些，绝对不会多那么一句，可他不会读心术，更不是孙采薇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猜得到。
“因为，我怀疑潭王萧璟，其实就是凤姬假扮的。”周少瑜语出惊人。“你们可以注意身高和身形，至于更多的证据我拿不出来，反正你们身为潭王府的正妃和侧妃，有的是机会试探不是么。”
周少瑜在尽力做着离间的事情，殊不知，人家凤姬压根就没想过让镇南大将军府成为助力，迎娶孙采薇，让孙守仁借此放下警惕，到时候出其不意，便能花费最小的代价拿下孙家，孙家一道，荆州之地还跑的了？届时东取赣州，北取豫州，西取黔州，加之诚徽州与潭州，坐拥六州之地，便有了与朝廷正式抗衡的本钱了。
不过想法嘛，总是美好的，就好像先前凤姬将诚徽州视作后花园，随时可取，结果倒好，冒出个高秀君，完事潭州境内的兴武县都给人占了，巫县也只是明面上的管辖。
如此情况，如何不叫凤姬心焦，即便之后能顺风顺水的占据这些地方，但是所消耗的时间，却无论如何都补不回来的。而当今天下局势，可谓变化莫测，天知道到时候又是什么情形呢？
就好比现在的北地，形式逐渐又出现了变化。
阿依努尔匆匆潭州一行，即便还想再与周少瑜多会面几次交谈一番，但也知道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军队太久，而且即便有不少暗中护卫，也终究不是那么安全。
所以在谈妥商贸问题之后，便立刻起行赶回了军队驻地，准备操作相关事宜。
而恰巧，拿下泰原的阿史那隼下达了召集，准备乘胜追击，全力攻打退守豫州的孙守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