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着,需要勇气
愤怒时的高翔,就像受伤即将狂暴的野兽,双目通红,流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暴戾。杜峰沉默了一下,才叹气道:“六年都过去了,你仇恨怨念还这么深?”
“仇恨这么深?”
高翔轻声重复了一句,突然大笑,身子有些颤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所监狱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为了一个馒头,一口清水,两个人可以打的头破血流。只要你稍微退让一点,马上就有人想踩在你头上。如果他不狠,十六岁进监狱,早就成了乱石岗一具发臭腐烂的尸体。
在这个塞满各色亡命之徒的监狱了,要么你对对别人狠,要么你对自己狠,根本没有公道可言。
对此,高翔望着蓝天的那一朵朵白云,莫名的感慨道:“活着,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杜峰反驳道:“你现在不是活着嘛。”
“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高翔身子抖了一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大吼:“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我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人,为什么要像条狗一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这人还真邪门,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小绵羊,但三年前一夜之间放佛变了一个人似地。竟然残忍的一口气打断了二十个囚犯的双腿,你这人的记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高翔笑了。
没错,那一战,确实是他的成名战。
杜峰语锋一转,好奇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你一夜之间变得那么强?一个人打得三十个囚犯,趴在地上求饶。”
“你真想知道?”高翔一笑:“如果你能告诉我,这些年罩着我的上头是谁,我就告诉我身上的秘密。如何?”
从高翔进监狱开始,冥冥中就似乎有人在罩着他。
要不然自己一个文弱的高中生一进监狱,恐怕早就被打得半死,熬不过最初那三年。
“果然是个不肯吃亏的家伙。不过这上头是谁,我真不知道。”杜峰连忙摇摇头,不过语锋一转:“我只能告诉你,上头很强大,要不然单是你一口气打断了二十个囚犯的双腿,一般的人根本就罩不住你。”
对于这一点,高翔很认同的点点头:“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上头的事情出去,以后我自己会查清楚。”
杜峰眉头皱起,显得很担忧,深深望了高翔一眼。
高翔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操场,皱起眉头:“王胖子,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扫地老头?”
“走了,前几天就走了。”杜峰没好气叹息。
高翔失声道:“走了?”
“哎呀,幸好你提醒我,扫地老头临走前在房间留了一张纸给你,让我转交给你。”杜峰连忙从裤兜了掏出一张叠好的信纸:“可惜是一张白纸。”
高翔眼睛一亮,连忙抢过来。
果然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纸。白纸上一个字也没有,但是在阳光下,纸面折射出一缕淡淡的紫光。
高翔嘴角闪过神秘的微笑,很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折叠放在裤兜里。
“我真的搞不懂,你这么一个性格暴戾的人,怎么偏偏会和一个糟老头子走的这么近?”杜峰认真的望着高翔,自己刚才送给他的那个黑色背包,那里面可有一万现金,他连瞧都不瞧,反而是一张白纸,奉作宝物。
不愧是暴君,暴戾、邪气。
高翔微微一笑:“忘年之交,你信吗?”
杜峰嗤之以鼻。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出去了。”望了望头顶的烈日,杜峰拍拍高翔的肩膀,朝前走去:“这是所里的采购员,等下他会送你到庐江市市区,其他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翔哥,你好。”采购员很年轻,对高翔的‘暴君’事迹早有耳闻,语气显得有些拘束。
高翔只是点点头。将背包往采购员怀里一丢,举步便走,追上了杜峰。
“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杜峰边走边说:“你现在的确有两下子,但是在外面还是要收敛一点,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高翔目光一冷,嘴角冷哼:“威胁我?”
“呵呵,你不要小看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杜峰压低了声音:“你应该算是一个异能者吧?”
高翔脚步戛然而止,压低了声音:“上头告诉你的?”
杜峰不可否认的点点头:“没错,不过我知道的也仅此而已。上头让我带话告诉你,世界太大,能人太多,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不料高翔只是冷哼了一声,继续朝前走。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外面有事,可以来找我。”杜峰叹了一口气,补充一句:“不过丑化我可说在前头,闹得太大,我可帮不了什么忙。”
“放心吧,要帮忙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的。”
高翔微微一笑,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邪魅,扬长而去,那略微有些销售的身材,在阳光下拉下很长很淡的身影,地面干燥的沙尘,无风自动,弥散着嚣张、跋扈。
“哎,猛虎出山呀。”杜峰叹息一句,招呼了一下身后的狱警,呐呐自语:“看来庐江市将有大事发生哪,希望这小子不会闹得太大,不然可就难收场呐。”
蓬铛——
紧闭的监狱铁门打开,吹下一地黄色的铁皮屑片,一辆面包车缓缓开出,后背车窗探出一个脑袋。
正是高翔。
一阵带着新鲜泥土气息扑鼻而,窗外一片油绿的林木,枝桠上小鸟吱吱。高翔深深吐了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总算自由了。”
“翔哥,打算在哪里下车?我经常在庐江市采购东西,一般的地方我都认得。”采购员恭敬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高翔,一脸的崇拜。在监狱长面前大声咆哮,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个魄力和资格。
但眼前这个青年却有这个资格,因为他是‘暴君’!
“东门。”高翔想了很久,才缓缓道出一个地名。
六年铁窗生涯,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家乡的记忆,已经很模糊,脑袋中的地名少的可怜。
“好咧——”
青年道了一声,驱车而动。
高翔靠在车座上,眼睛微微闭着,不过拳头却紧紧攥着,心中暗想。
“六年,整整六年,任健,我终于出来了,等着吧!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任家血债血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