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路

“喔……．”德鲁克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满脸倦意：“昨晚没睡好，困死我了。”

听到德鲁克居然抱怨昨晚没有睡好，莱格气不打一处来：“昨晚没睡好？你这懒货，睡得最早是你，起得最晚也是你。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该轮到你守夜的时候，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好意思说自己没睡好。”由于摇不醒某个懒虫，轮到莱格后便一直守到天亮，现在的他才是那个最有资格说困的人。

德鲁克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疑惑地说道：“昨天晚上你们有叫过我起来吗，不对啊，我怎么记得昨晚自己明明有起来守夜，难道那是梦？梦境不可能那么真实，你看我现在还犯困呢。”

“你根本就没有起来，昨晚连我都被吵醒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真是服了你。”卡斯贝尔鄙视地看着德鲁克。昨晚莱格想叫德鲁克起来守夜时，他也被吵醒了。

“喂，你那眼神到底是怎么意思啊，分明就是说昨天晚上给该我起来守夜的时候，我装睡不醒。你们有没有良心啊。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那个叛徒救了，还跟着你们瞎跑那么久，从头到尾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多睡一会儿不算很过分吧。我以我的良心发誓，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累坏了睡得太沉了，绝对不是装睡不醒。虽然这年头良心不值钱，但是我从来没有打算把它卖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这个想法。”德鲁克右手按住自己胸口一脸正色地说道，就差对天发毒誓了。

莱格和卡斯贝尔没有理睬他，继续往前走。对于德鲁克这种心口不一的行为，这些天来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在他们看来说谎都快成了德鲁克的本能。

明媚的阳光斜斜地倾洒在还没有散去雾霭的林地里，透过茂密树冠的空隙落到林地上的晨光显得格外的珍贵。大自然轻柔的呼吸将无形的薄雾轻轻托起，转而渐渐消失于高出。还没有褪色的阳光，升腾中的雾气还有那显得有些昏暗的茂密林地，交织出一幅迷幻的画面。

尽管这样的景色会看起来十分迷人，往往会使那些没有经见过的人沉溺于其中，却留不住身临其中的三人。卡斯贝尔似乎还沉浸在昨晚德鲁克的那些美味烧烤上，不时舔舔嘴唇，看能不能舔出残留在唇边的余味。此刻的莱格心绪乱成一团，他时而担忧薇薇安，不知道她是否已经顺利地回到王庭；时而又非常愧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不住他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老师；同时又在为学长瓦西诺担心，他深知自己的冲动已经将学长推到了一个非常难熬的处境，而自己再次逃出来使到之变得跟家恶劣。坐在舒克身上的德鲁克起初还显得悠然自得，但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微妙变化后，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我说你们真的打算去皇朝啊？”德鲁克已经受不了前面两个新手向导在瞎逛了。在模糊记忆的提醒下，这里好像不是莱格所说的边境森林，而是另外一个地方。至于是哪里，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迫于周围渐渐变得灌木和长长的蕨类植物缘故，德鲁克下了马，牵着舒克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莱格两人。

看见莱格他们没有理会自己，德鲁克有些着急了：“你们到底打算从哪条路去黑土大陆啊？我们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走了三天了。还有我说你们两个带路的，怎么老喜欢左拐右拐，敢情你们两个是特意带着我在这里瞎转有意思吗？”德鲁克伸手拉开旁边的荆条，以免它将卢克的眼睛刮伤了。

“这是反跟踪，你懂不懂。”莱格吼道。这几天来受够这家伙的唠叨了，就算没人搭理他也说个不停。至于这样做是不是反跟踪，莱格自己都不知道。

“在茫茫林海中不停地左拐右拐就能反跟踪，别说笑了。兄弟我说你是不是在天空上飞久了，都忘了怎么在地上走了。你连后面的路过的痕迹都没有消除掉，这样子傻子都能摸上来。”德鲁克回头瞅了瞅身后，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我越来越确定一件事了，我们可能已经迷路了。”

莱格和卡斯贝尔终于停下来了，都一言不发地盯着德鲁克。德鲁克最后的一句话说出了他们两个这两天来的感觉。虽然莱格认为只要朝着大概的方向一直走就可以穿过这茫茫的林海，去到接近阿卡拉山口的边境森林。不过很多时候理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由于做了所谓的反跟踪的措施，莱格也渐渐地迷失了所谓的方向感。毕竟他不是从正规的骑士学院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接受过关于野外生存的课程。要知道在猎鹰帝国的每一个骑士学院中，这可是必修的科目。如果这一门功课不过关，那么你就别想着上头会给你骑士执照。

“我记得前天我们是从波尔郡米安特城郊外逃跑的，走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到现在还是在破该死的林海里到处乱转。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我们已经迷路了。”德鲁克的语气非常肯定，容不下一丝的质疑。

“我们不是快到边境森林了吗？”莱格依然心存幻想。他原先的的想法很简单，在逃避追兵的同时，悄悄地靠近阿卡拉山口边境森林，然后利用卡斯贝尔的飞行能力强行闯关。阿卡拉山口也就短短的一段距离，只要飞过去了，那么龙骑兵军团和那些追捕他的人就毫无办法了。至于到了那边之后的事，莱格一时间还没有考虑好。

“这里是哈伦代尔的边境森林，开什么玩笑。”德鲁克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天真的莱格更正一下一直以来的错误的地理常识，“拜托，千百年以来哈伦代尔一直都是帝国和皇朝的生死擂台。帝国跟皇朝长年累月在哈伦代阿卡拉山口两边搞战备，只要是能看的上眼的树都被砍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本钱和时间去搞绿化这项的公益事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哈伦代尔附近你根本找不粗一片面积超过而是二十平方公里的森林。而你现在已经在这茫茫林海里瞎跑了两天了，不觉得这个所谓的边境森林有些大么？”

莱格抬起头来看着那密不透风的树林，一种自心底涌起的无力感瞬间透遍全身。

“另外所谓的边境森林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只存在地图上的名字，二十年前的那场战火早已经它摧毁了。”德鲁克非常及时地给了莱格最后一击。

在更早的一场边境冲突中，哈伦代尔最接近阿卡拉山口的一片森林成为了主战场。为了消灭那些溃退后藏匿于森林中的皇朝人，反攻的联军将这片森林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以至于现在，帝国在哈伦代尔已经没有一片可以称得上森林的林区了。

“那你说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莱格一直以来的自信开始在流逝，这些年自从跟卡斯贝尔组队后，基本上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极少像今次这样在茫茫林海中走了这么久。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觉得有些迷茫，难道自己这辈子真的见不成一直挂念着的爱丽丝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秘境森林。要是再这样走下去，我们不是到了炽阳骑士团的老巢就是快要跟秘境巡逻兵碰面了。”德鲁克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难堪，“无论到了哪里，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第一次看到德鲁克露出这样的神色，莱格也受到了感染，不由得担心起后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