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莱格的哭泣
回到锡兰后,莱格一连几天都变得魂不守舍,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无论卡斯贝尔怎么叫唤,都不愿起来。
尽管每次开饭时卡斯贝尔都会去叫莱格,但看到莱格没有起来后,他便很厚道地把应该属于他的那些饭菜都顺便吃了。
就这样过了五天,卡斯贝尔面对着那份属于莱格的午餐,再也不好意思销售了。因为莱格已经不吃不喝地在床上躺了五天了,此时他才想起来是否应该安慰一下快要陷于自闭的。
“莱格,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卡斯贝尔嘴上说着,但眼睛却贪婪地盯着双手捧着的午餐。负责他们饮食起居的佣人得知莱格的情况后,特地弄了一下卡斯贝尔平时没有见过的菜式。
躺在床上的莱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卡斯贝尔手里的午餐,然后又躺下了:“算了吧,我胃口不好,你吃了吧!”
换做平时卡斯贝尔很喜欢这句话,但是看着莱格现在的模样,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好啊”那样的回答。
“莱格,你不吃饱的话,我就算怎么吃也饿得发慌,要知道你的感觉一部分会随着炼魂桥接传递给我的。”卡斯贝尔终于聪明了一会,想出了这么一个谎言来迫使莱格进食。其实像他这样处于发育期的巨龙,无论吃多少都是填不饱的。
看到卡斯贝尔猛咽口水的样子,莱格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饿着总不能让卡斯贝尔也跟着受罪吧,他爬了爬了起来,接过卡斯贝尔递过来的午饭,猛扒了几口。这时候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又一次压制不住留了出来,滴在了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上。
看着那丰盛午餐一点点消失在莱格的嘴里,卡斯贝尔那填不满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眼馋地看着莱格一口口地把饭吃完。
莱格听到了一些异样:“卡斯贝尔怎么,你又饿了。”对于卡斯贝尔那填不满的食欲,他一向以来都是知道的,为此他还操过不少心,以至于附近的所有跟吃有关的小贩都认识他了。
为了让莱格放心把饭吃完,卡斯贝尔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最近肚子有些不大舒服,不过没事,我们巨龙的免疫力都是很强大的,睡一觉就好了。”
莱格半信半疑地看着卡斯贝尔:“肚子不舒服?待会我带你去找一下老师吧,他的医术也很棒的。”
“不用了,那股浓浓的草药味实在太恶心了,我怕我受不了。”卡斯贝尔一想到看医生,就想起了萨莎维拉以前拿他做实验品那段痛苦经历。为了让他的魔法天赋更早地觉醒,卡斯贝尔都不知道喝下了多少萨索维拉炮制的特殊饮料。现在的他再也不用去尝那些东西的,毕竟影响胃口显得有些得不偿失,卡斯贝尔才不会这样的蠢事。
待到莱格吃完后,卡斯贝尔偷偷抹了一把流到嘴角边的口水说道:“西奥奇老师说,等你醒了之后,去一趟他那边。”
听到老师要他去一趟之后,莱格的心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老师到底有什么事去找他,难道是自己私自去返流城的事被老师知道了。一想到这里,莱格开始有些惊慌了,开始在心里编者那天到底去了哪里的谎言。为了保持一致的口供,他还特地拉着卡斯贝尔排练了一遍,确认毫无破绽之后,他才放心地前去老师那。
西奥奇把刚画好的一幅画往墙上挂好,这时候无尽环廊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尽管没有看到来人是谁,但从那有些踌躇的脚步声中可以判断出是莱格来了。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莱格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还是拿不准西奥奇为何把他叫过来。他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自己去了返流城的事被老师知道了。
西奥奇转过身说道:“最近这几天都怎么了,嬷嬷他说你怎么也不肯吃饭,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是不是在学院那里被人欺负了。”
虽然迫于萨莎维拉的压力,西奥奇让莱格搬出去跟卡斯贝尔住一起,但是依旧还是很关心莱格平时的情况,毕竟他才是莱格的第一监护人。当他从负责莱格和卡斯贝尔奇日常起居的嬷嬷那得知莱格这几天意志消沉后,决定把他叫过看一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这几天胃口有点不好,所以就……。”莱格支支吾吾地说道。
西奥奇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胃口不好怎么不来我这看看,从你住的地方到无尽画廊不远吧,这点距离不会让你望而止步吧。”
莱格低头不语。
如果是其他的反应西奥奇觉得自己还能应付,偏偏莱格选择了沉默,这就让他不知道如何下手了。他仔细地看了看莱格,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凭着感应,他觉察到莱格情绪非常地低落。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如果是学院里那些学长欺负你了,老师可以帮你向你的导师投诉。”西奥奇幻化出两张凳子,示意让莱格坐了下来。
莱格依旧低头不语,西奥奇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他之前收过数不清的弟子,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像莱格这样从小看到大的。对于小孩子的心理他确实有点摸不透,所以萨莎维拉整天嘲笑他完全没有教育小孩的经验也是有道理的。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无尽画廊内的时光像是停住了一般。早已习惯了这种气氛,莱格沉默的态度让西奥奇忽然发现等待竟然是一种折磨。
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莱格才抬起发红的眼睛抖颤地说道:“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西奥奇没有理解莱格的意思,他以为莱格的朋友出了意外。面对过无数悲剧的他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莱格的肩上轻声地说道:“你的心情老师也能理解,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哭出来也不是件丢脸的事。悲欢离合这样的事,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这是命运的安排。”
莱格再一次忍不住哭了出来,西奥奇默默地看着最年幼的弟子哭成一个泪人,心疼的不得了。尽管他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但极少遇到眼前的这种情形。到底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西奥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只好由得莱格嚎啕大哭,尽可能地释放那些被压抑的消极情绪。
许久,莱格才停止了抽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西奥奇。回想起刚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莱格有些害怕西奥奇会因此责怪他。
看到莱格已经将那压抑住的情绪宣泄出来后,西奥奇也松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说道:“刚才你的导师罗克安刚才来过,说你有时间的话就去拉图骑士学院一趟,你这几天都没有去学院上课,他有些担心。”
罗克安是拉图拉图骑士学院的最高导师,同时也是锡兰郡学院骑士的领军人物。早年因为追求骑士与魔法力量的结合而和众多魔法师结识,最后还和一些有着同样追求的骑士加入了拉图骑士学院,继续一直以来的研究。子莱格失去了继续学习德鲁伊之道的可能后,西奥奇便将莱格的情况告知罗克安,并拜托他引导莱格体内的龙魂之力。
西奥奇摸了摸莱格的后脑勺:“你也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你的导师应该是找你商量一些事,有机会去散散心也是不错的事。”至于到底是什么,西奥奇对自己最年幼的弟子买了个关子。
莱格站了起来:“恩,知道了老师,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