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玩过洋妞儿吗
橘子对姜宇莞尔一笑,姜宇也一笑,就跟不在监狱,而是在外面某个地方的约见,一见面就掐着玩儿。
“姜大少,你是越来越精神了,这身板儿可是越来越有型了!”
“那是,我姜大少天天端大鼎的练着,能不有型吗!”
“你可愁死姐了,再这么练下去,姐被你撩得更是胡思乱想了,你这不是整人玩儿吗?”
“我可不敢,姐不好得罪,我哄着还来不及呢,哪敢整人玩儿呀!”
“瞧这张嘴,说话就招人待见,姐就让你这张嘴给糊弄住了。”
“姐冤枉人,我啥时候糊弄过你!”
橘子沉静着,看着姜宇,铁板精瘦,骨骼肌肉崚嶒炫亮,古铜色的肌肤绽放着男人的刚毅,特撩人,这姜大少啥时候都这么气势。
橘子背地里把姜宇的案子打听的精透,惊叹,这姜宇是个男人,我的眼光没看错人。目光一层水莹光亮,轻声一句:“姐就喜欢你甜乎人的话,即使糊弄,姐也喜欢听!”
姜宇淡然一笑:“姐是聪明人,知道我从不糊弄人。”
橘子欣慰的笑,毛茸茸猫一样的大眼儿媚气的放光,长长黑色的披肩卷发衬托着艳丽的面容,还是红艳艳的唇,像绽放的红芍药花,照耀的整个空间都炫亮刺目,冶魅的令人咋舌。
姜宇放下逗趣,深沉的一句:“橘子,咋有这闲工夫,大老远的来回耽误时间。”
橘子真诚一句:“多少时间来看你都值得,再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了!”
姜宇嘴角一翘,一丝怅然的笑。
橘子红唇弯弯露出一段白白的牙齿,笑得特满足,让人看着暖心。
“姜宇,见着姐乐呵不?姐可有日子不见你了,总惦记着,你小子除了瘦了没啥变化,还那么张狂劲儿,姐看着高兴。”
“那是,啥时候我姜大少都这副德性,姐是不是特没辙?”
“可不,等哪天姐气急了,非抽你几下解解气!”
姜宇特赖气的一句:“姐哪舍得抽我呀!”
橘子含蓄一笑:“姜宇,你啥都明白,就不肯给姐一个机会抽你。”
姜宇也含蓄一笑:“姐的手腕我早就领教了,不用抽人,一瓶醋就彻底把我干翻了,至今还落着后遗症呢!姐就饶了我吧!”
橘子哈哈笑,伸手给姜宇一拳:“早知道我今天再给你带瓶醋,干翻你得了!”
姜宇开心,笑着大嚷:“上当只能一回,你别想再糊弄我喝醋……”
俩人开怀大乐,不提伤感,不怨天尤人,不把苦憋用来叹慰,姜宇就喜欢这样的轻松,喜欢橘子的豪爽,这女人有种别样的韵味,从不颓败,从不哀怨,豪放快乐之下的伤感只有懂她的人才能看到。
姜宇明白,这女人经历过事,经历过磨败和挫伤才会有如此的淡定和从容,姜宇佩服这样的女人。
橘子临走时说:“姜宇,还记得醋香阁吧,那地方姐给你留着,不论你啥时候去,都给你留着,等你下回去,姐要看到你乐呵着。”
姜宇笑言:“橘子,你是我姐,啥时候都是,在我心里一直没变过,姐给我留着地方,我记着,等下回我去,我陪姐好好喝一杯!”
橘子大气一笑:“好,我等着!”转身离去,她背身对着姜宇,眼睛里充盈了泪光。
接连有女的探视姜宇,号子里的犯人特羡慕,很多犯人进了监狱,女朋友背弃,家庭离散的多了去的,这时候还有女人跟好的探望,能不招人眼目吗,暗自嘀咕:这姓姜的有人缘,在里面涨气,外面还有女人巴结着,真他妈人品不赖。
过后几天,马脸警满脸堆笑的跟姜宇说:“430,你真运气,有那么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够福气,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回去,别负了人家的一片心。”
姜宇愣了:“啥女朋友?”
马脸警笑,这小子用得着装傻充愣吗,直言说:“你女朋友不就是那个叫王橘香的女人吗?”
姜宇一愣,回一句:“别他妈瞎说,那只是普通朋友,你马警官说话怎么也这么没凭据,以后说话注意了!别惹老子急眼。”
姜宇这口气,直接没把自己当犯人,特狂气,马脸警虽气急,可没辙,这人门路太宽,惹不起,眨眨眼儿说:“我怎么就瞎说了,那王橘香为你给西川监狱捐了一大笔钱,不是至亲的人干嘛这么大手笔呀!你还不认帐,有这样的女人陪着多光彩的事呀!”
姜宇大惊,半天没回过神儿。
这橘子不光捐了钱,还给监狱的上下头头们各个送了礼,直白的撂下话:以后姜宇你们上下照应着,有一点儿差次我王橘香好人会做坏人也当得起!
真是有钱好办事,马脸警也沾了光,拿了人家的钱财脚根子都是软的,能不软着脸卖乖吗!姜宇再狂气他也只能硬接着。
姜宇醒过神儿,说一句:“我要打电话!”
马脸警问:“你女朋友是干啥的?咋那么有钱呢?”
姜宇怒吼:“我说了不是我女朋友,你还敢胡诌,我要打电话!”
马脸警慎着脸不知声了,打电话还不好说,就这点儿小事往后全都满办,马脸警直接把姜宇带到狱警办公室。
姜宇情急的拨通橘子的电话,他最不情愿别人在他身上费心思,橘子呀,你干嘛这么做?你这不是小瞧我姜宇吗!我姜宇别说在监狱,就是在地狱也得把那些炸刺的阎王们给制服了。
接通电话就冲出一句:“橘子,你是不相信我姜宇活得快活是吗,你是不相信我有那份能力是吗,你咋这样啊……你这是让我急呀!”
橘子呵呵一笑:“姜宇,我还真想让你急一回,姐还没看见你跟我急过呢,我特上杆子求着呢!”
“橘子,你……你……”姜宇不知说啥好了。
“姜宇,姐这么做高兴,我高兴的事你也拦着吗?我早先说过,钱就是给人花的,要不就是个废物垃圾,像高斌那样的人我都可以帮,为啥就不能为你干点儿事,姐是有钱烧的行吗,就想找骂行吗?”
姜宇哑口,愣耳听着。
“我知道你姜大少到哪儿都活得气旺,姐不图什么,就图心里痛快,就想上杆子让你欠我个人情,姐等着你还给我,是你说的要陪姐在醋香阁乐呵的喝一杯,我等着这一天,等你回来,你做到了就是还给我了!”
姜宇放下电话,无语。
姜宇最怕欠别人的,这人情他没法还,他什么时候还?他在牢里,他啥都做不了,姜宇不会知道,有一天,不测的命运会让他意外邂逅橘子,他们会在鱼龙混杂的黑暗之中相互拯救,他以另一种方式偿还了这个人情。
从那后,姜宇就是监狱里的大头,狱警都知道这人局长放过话,还有人不惜施财为他买路子,这人有门路、有交情。拿了好处都不敢怠慢,姜宇比别的犯人都宽限,来去也自由些,生活上都照应着,说话也都客气着。
犯人们都知道有人花钱为姜宇买了路子,但底细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女的,可谁也没见过,更不了解姜宇的身世背景,都挺稀奇。
快到年根儿,犯人家属都来探望,姜宇发现华翔很少有人来探监,这么久只有过一次,探监的时间也很短,不像是家里人,华翔就单个一人吗?家里没人了吗?姜宇纳闷。
姜宇暗地里打听,华翔犯的是倒卖枪支罪,早先在国外待过,英语相当好,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监狱里进了一台国外监控设备,没有中文说明,还特意找华翔给翻译英文说明。
姜宇不奇怪,他早就看出这华翔肚子里有货色,监狱里啥人才都有,甭管玩儿谋略的、玩儿科技的、还是打家劫舍玩儿武力的都有自己的套路,连钻地鼠那样的盗贼也有自己的绝活儿,而华翔最深藏不漏,姜宇有刑侦的职业病,一眼就对这人有兴趣。
冬日里收工吃了午饭,有半个小时活动的时间,犯人们都喜欢坐在向阳的地儿晒会儿太阳,姜宇靠着一根电线杆坐着,不远的地方坐着华翔,姜宇顺势扔给华翔一根烟,华翔接住,姜宇借故没火凑近华翔:“有火吗?”
华翔不声响,拿出打火机啪的燃起,俩人凑脑袋点燃烟坐到了一块儿。
姜宇沉闷的吸着烟,不说话,他是等华翔开口,上杆子套近乎不是买卖,姜宇绝不做无功的举动,这在他做刑警审讯犯人的时候早就揣摩出的心理,要用心理暗示刺激犯人自己开口。
果然华翔耐不住寂寞,无聊的问一句:“听说有女人花钱给你买路子,是你马子吧?”
姜宇平淡一笑,回答:“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华翔眯着一只眼吐着烟雾,压根儿不信:“普通朋友还有这份心,真不赖!”
姜宇不想让人琢磨透了自己,那是自己心里的事,只想自己装着,在鱼龙混杂的号子里,绝不会敞开了跟谁掏心窝,编着谎轻描淡写说:“这人我以前替她办过事,她欠我个人情,她这是还我人情。”
华翔淡淡一笑:“赶上出事都恨不能躲得远远地,你这朋友能这时候帮你一把,够情分。”
姜宇回应:“是,这大姐够意思!”
华翔冷不丁问:“你没女人吗?”
姜宇摇头,漫不经心的回答:“曾经有过,爱过、也喜欢过,但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就散了!”
华翔笑问:“对不起?还能有啥事对不起的,男女之间最对不起的就是背弃感情,你是花花肠子乱搞女人伤了人家心了吧?”
姜宇自嘲一笑,也不辩解,回问一句:“你呢?你有女人吗?”
华翔叹气,同样一句:“曾经有过。”
姜宇逗趣:“咋的,也是花花肠子乱搞女人伤了人家的心了?”
华翔虚眯着眼儿看着天空:“我没那份心情,一个就够老子受的了。”湮灭烟头又燃起一支:“我曾经的女人是个洋妞儿。”
姜宇有兴趣的听,华翔问姜宇:“你干过洋妞儿吗?”
姜宇摇头,华翔有情致的笑:“这洋妞儿特丰韵,不像中国女人装文雅装含蓄,她想要就大声的告诉你,不论啥场合抓住你的命根儿就不放,皮肤白得透明,胸挺、腰细、屁股翘,干起来特带劲儿。”
姜宇摸摸下巴,饶有兴趣。
“那是我在国外的时候,那女孩儿叫桑瑞,头发是棕色的,眼睛翠绿色别提多漂亮了,身材跟模特似的,比我个头还猛一点儿,操的,老子让她弄得狼奔虎跃的,天天一滴不剩的精疲力竭,这妞儿啥时候都没个够。”
姜宇笑:“操!你这身子骨不行啊,连个洋妞儿都满足不了,给中国男人丢脸!”
华翔也笑:“去你妈的,一天六七回有几个男人受得住,老子不在于次数,而在于韧性,桑瑞说就喜欢我的韧性,我能一坚持就个把小时,这妞儿乐得直喊上帝,每次干完还跟孩子似的缠着我不放,说要给我生孩子,说她的两个大奶一个养孩子一个养我。”
华翔满足的乐:“真他妈耐人,一个要给我生孩子的女人,我怎么舍得!我还真想跟她生个孩子。”
姜宇知道这孩子准没生成,不然他华翔不会有今天。
“我干的就是不要命的活儿,在国外有仇家,那仇家想法害我,可我没察觉,那天我要带桑瑞外出,平时都是我开车,也不知怎么那天桑瑞非要开,跳着乐着自己先跑上车大喊:翔,今天我开车,快上来……
“她上了车就打着了火,透过车窗看着我笑,她的笑脸至今我都忘不了,还没等我走到,就听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整个车顶都炸开了盖,火光熊熊都看不见她的人影……破碎的玻璃渣和车体碎片飞炸到很远的地方……操他妈的……那一幕老子记一辈子。”
姜宇震惊,盯着华翔,华翔脸色沉寂,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冲进火光抱出桑瑞,她的□都炸烂了,我抱着她就往医院跑,发誓她就是残了我也要她,只要她活着,啥样我都要,可没到医院她就死了。”
姜宇难耐,喉咙发哽,这华翔也是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
“我找到仇家,那人正和他女人在一起,我一枪爆了他的头,他的女人求我别杀她,我一点儿没犹豫,对着那女人的头又是一枪,结束!”
华翔冷冷的目光看着高墙,狠吸着烟。
姜宇不知觉的自问:“这……是真的?”
华翔回过脸问:“你当我给你讲电影呢!”
姜宇沉重一句:“还真像惨烈的电影。”
华翔深呼一口气:“我告诉你,电影都没我这么悲惨,自那以后,我干哪个女人都想起桑瑞,怎么也忘不了,这他妈就是天命不可违,如果那天是我多好,我他妈也不会有蹲号子的命了。”
这男人之间的话题可以深藏策略、可以虚张力量、可以逃避责难、也可以隐匿罪恶,但从不会躲避对女人的感情,不论是真诚的还是淫邪的玩味,都是做为男人的能力和资本,没和女人有过深切的体味,就不算个男人,男人之间的交情是从谈论女人开始的。
华翔比姜宇大六岁,这是姜宇第一次和华翔正经深聊,这华翔没准儿是憋闷太久了,终于找个合适的人吐露释放,华翔这秉性,也是个重情的主儿。
姜宇拿出一根烟帮华翔点上,华翔眯眼吸着,特深蕴难解的样儿,突然来一句:“姓姜的,你没我诚实,你不是花花肠子,顶多了是个招女人喜欢的情种。”
姜宇不宣的一笑,有的故事只适合自己干嚼,有的故事适合给别人听。拍拍华翔的肩膀:“翔哥,我和你一样,这都是天命,否则我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