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等着我
回去的路上,姜宇开着车,穆筠坐在边上,终于能在一起了,却迫不得已还要分开。<
姜宇还要做为犯人回到监狱,也不知要熬到啥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温馨的小窝堂堂正正痛痛快快的相守呀!心里不是滋味。<
姜宇想让穆筠开心,说:“筠子,你给我的那个血色花项坠真好看,监狱里不让戴,我放着呢。”<
穆筠问:“喜欢吗?”<
“喜欢呀,我看着那东西一夜都没睡,你知道血色花的寓意吗?”<
“当然知道,我买的时候小贩告诉我了,就是带血的爱情,就是忠贞不渝。”<
“筠子,等着我,等我出来好好的陪你,把这时间都补回来,成不?”<
“成!我等着,别太久,不然我可受不了。”穆筠美美的笑。<
姜宇垂头:“今儿没干好,太急了,那地方也不行,施展不开,等我出去好好练你,让你三天爬不起来床。”<
“臭小子,你又变回原样了……”穆筠掐着姜宇的脖子摇晃,姜宇咯咯笑个不停。<
姜宇满足,他又可以爱穆筠了。<
临近监狱,俩人换了位置,姜宇伸手:“给我铐上。”<
穆筠极不情愿的铐上,看着俩手腕儿都勒出了血印,心疼。<
“疼不?”<
“还不是你刚才发疯,我俩胳膊差点挣断了。”<
“谁让你不老实的。”<
“你以为给我戴着铐子就制住我了?我是那么好制的吗?”姜宇戴着铐子的手跨过穆筠的后背,抱紧,亲吻。<
俩人又舍不得的缠磨了一阵才放开手,难耐的向监狱驶去。<
这都快到傍晚了,还不见姜宇回来,马脸警急得热锅上的蚂蚁,监狱长还没联系上,这姜宇今天要是回不来,明天就等着挨尅处分吧,正急着满屋乱窜,姜宇被送回来,马脸警心落了地。<
怎么就让一个女警给送回来了?这也太疏忽了,先甭管怎么回来的,人到了就行。马脸警见过穆筠,穆筠来探视过,可每次姜宇都不见,马脸警没琢磨透这俩人是咋回事。<
姜宇带着铐子,俩手腕卡得鲜红的血印,纽扣都被扯掉了,衣衫不整的敞着怀,脖子上还有道勒痕,脸紧绷着,就像刚被揍了一顿似的。<
马脸警盯着,咋这个样子了?提审时指定不老实被揍了,看姜宇绷着脸,也不敢问什么,直接送回号子。<
姜宇咧着衣服进了号子,犯人们把眼儿瞅着,姜宇这是被打了吧?面孔绷得铁板似的,都识相的不问,怕姜宇撒火。<
华翔一下午都没见到姜宇,平时姜宇也会被叫到劳务科帮着干点儿乌七八糟的小事,可从没这么长时间过,一看姜宇回来带着伤,问这是怎么了。<
姜宇故作憋火的说:“提审,有案子又往我身上扯,真他妈晦气。”<
“挨打了?”<
“嗯,没看见吗,手腕都铐出血了。”<
“还勒你脖子了?”<
“嗯,手真他妈黑,差点儿没被勒死。”<
华翔信了,开玩笑:“衣服都给扯开了,跟被强/暴了似的。”<
“操,比强/暴还厉害,这条子差点要了我的命,老子让她弄得浑身筋骨都软了,满身蹿血,心脏跳得直抖。”眯着眼儿,差点儿笑出来,忍着憋回去,老子今天太痛快了,让筠子揉虐了一回,还知道自己无罪,今儿他妈是天星高照,应该喝一杯才是。<
华翔感叹:“这帮人这么狠呢?”<
“那是,这罪受的啥时候是个头啊?还得熬着。”<
华翔哼笑:“不想熬了,就想办法出去。”<
姜宇纠结表情:“说啥呢,这是牢子,想出去就出去了!哪那么容易。”<
华翔轻笑,不语。<
姜宇琢磨,华翔什么意思?<
这晚姜宇失眠,透过铁窗看着月朦朦的黑夜,夜空湛黑深邃,星星挑逗的眨眼,静谧的撩的人心颤,真美,真诱惑,可却让铁窗剥离割碎成斑驳的几块。<
姜宇不想熬在号子里,真想出去,可是必须熬着,瞎琢磨,是一年还是两年?是三年还是五年?穆筠还等着我呢,哥们儿战友的都等着我呢,还有老爸,老爸知道我无罪吗?儿子真想让你乐一乐,真想看你严肃脸扯开褶子对儿子笑一个,儿子没犯法,儿子没给你丢人,这么久让老爸陪着我受委屈了,等儿子回去陪你好好喝一杯。<
姜宇想起老爸姜国栋,心里特不是滋味,觉得亏欠老爸挺多,是在感情上,从没顺意的敞开心窝说句甜乎话,在牢里这些日子,更觉得亲情是那么重要,爱情是那么珍贵。<
想起这些,男人的那点儿刚毅和坚持就变得特别柔弱,一折就断,一碰就疼,爱情、亲情、友情是心底最软的一块肉,也是不容侵犯的领域。<
唯让姜宇宽慰的是他不是犯人,他深居牢中,但精神坦荡,他是警察,他尽责的还是警察该做的那点儿事。<
姜宇不会想到,他以这样的方式走上了一条非凡无常的道路,铁腕儿、无情、隐忍……背离所有的感情,扎得软肋心肝生疼,忍着将疼痛埋在心里,因为他是姜宇、姜大少,因为他干的不是常人的事。<
张警官通知姜宇去劳务室,这是月末,每月这个时候,要统计犯人的工分和工时,做出报表,这些活儿基本由犯人帮着完成,姜宇干过很多次,有文化程度受宽管的犯人才能轮上这活儿,再有就是在监狱上下通透有威信,这活儿自然落到姜宇的身上,这是细活儿,要一天的时间。<
监狱用犯人的廉价劳动力获得收益,按照劳动改造的的表现程度,根据工分给突出的犯人奖励菲薄的劳务费,就是象征性的那么一点儿零用钱或是一些生活用品,再有工分还是积攒减刑的依据,犯人们对工分都挺在意。<
姜宇一进门,石伟道和王昊在屋里站着,姜宇一见这俩人就来气,装这俩人是空气看不见,忙活自己的事不搭理。<
石伟道和王昊面面相觑,这小子装啥呢,旁若无人的派头,没看见你上级来了吗!<
王昊憋不住了,问:“姜宇,最近怎么样,有动静吗?”<
姜宇抬起眼皮,冷傲的回一句:“啥动静?你问啥呢?老子不明白。”<
王昊眨眨眼儿,急眼:“你他妈装啥呢!老子没时间陪你装腔作势玩儿过家子的把戏。”<
姜宇震怒,一拍桌子:“谁他妈装呢!你们才是拿人当靶子耍,耍到老子头上了!”一把揪住王昊的脖领子抵到墙角,王昊脑袋砰的一声撞墙,反手抓住姜宇的脖领子:“操……犯什么病呢,你他妈敢……”<
“敢……敢什么?”姜宇打断:“你们不就是想过家子玩儿把戏吗?老子有的是时间,老子陪你们玩儿,啥时候你们说够了,还得容老子的余兴给你们几拳过过瘾。”<
“你他妈给我放手!”王昊瞪眼喊,不知姜宇干嘛跟野驴似的敢跟他动手。<
姜宇就是不放手,相互抓着对方的衣领,扯得七扭八歪,谁也不示弱,跟小孩儿打架似的撕挠纠缠,就是不动手,不动真把式,姜宇是真想动手,真想试试这家伙有啥真本事,震怒的骂:“一帮人模狗样的德性,跟老子摆谱,你们他妈的当老子是人吗,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
姜宇越说越气,这俩人仗着安全部的名头官职摆得跟大爷似的,从开始测试他的体能姜宇就生气,一直到这会儿还他妈的命令他,我姜宇干活图个痛快,图个自己乐意喜欢,当个人相互尊重着,容得你们这帮兔崽子这么压制着人!<
“姜宇,你他妈放手,你是犯人,老子一句话就撒你到黑窝里难翻身……你他妈别自不量力……”<
“姓王的,老子是犯人,犯人他妈的也有尊严,用着老子还绑着老子,你试试,老子给你个样看。”<
姜宇捏住王昊的胳膊肘狠狠一扭,王昊脸部一颤叫出声,反手抓住姜宇的肩锁骨刚要动手,一直没吱声的石伟道呵住一声:“行了!有完没完。”淡着脸色拉开姜宇,打圆场:“姜宇,啥事火气这么大,有话好好说嘛!”<
这王昊是唱黑脸儿的,石伟道就是帮腔唱/红脸儿的。<
姜宇松开王昊,犀利眼逼视石伟道:“姓石的,你们他妈的能耐,去找别人干,我姜宇吃不着你们这碗饭,也受不着你们的指使。”<
王昊拉正衣领揉着胳膊肘抢言:“石局,这小子不识抬举,不知深浅的,就该着给点儿颜色瞧瞧……”<
“我操的……我先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个王八蛋……”姜宇愤怒的冲上前伸胳膊就要呼,石伟道侧身一挡,伸手掰住姜宇的胳膊,姜宇出手太猛没掰住,一拳打在石伟道肩上。<
王昊也不示弱,冲着姜宇一个回旋倒勾拳飞过来,石伟道眼疾,转过身伸出胳膊一挡,又没挡住,那一拳正勾他下巴上,立马震怒,厉声大喊:“行啦……都他妈吃羊屎泡子撑着了,正事还没干,自己人先动起手来!”<
姜宇怒言:“你这时候说是自己人了,你们啥时候当我是个人,我姜宇无罪,你们他妈的连个屁都不放,憋肚子里沤蛆呢!还他妈腆着脸来教训我,想压制老子换个手法,老子活这么大最不吃硬碰硬这一套。”<
石伟道和王昊一愣,这小子都知道了!难怪急眼火暴,知道缺理,这事做得还真不地道,眉眼儿都垂了下来,也不装神了。<
石伟道淡淡一句:“你都知道了?”<
姜宇盯着石伟道:“咋的,要瞒我到啥时候,我就想不明白,有你们这么用人的吗,好歹让我活个明白,死的也明白,好歹让我知道我在为什么卖命!”<
石伟道和王昊相视一对,脸儿挂不住,一个安全四局的头儿一个督查长让姜宇数落着,低头无语,淡淡的笑。<
半响石伟道说:“姜宇,这事还真对不住了,既然你知道了,咱也不藏着话了,这事轮到你,别人干不了,你要是站在我这位置,你也会把任何情面抛一边,容不得半点儿杂念……”<
“我姜宇即使是个犯人,干这事也不是为了减刑保释,我干这个就因为我念想里曾是个警察,我干过这活儿,就会永远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半点儿杂念,用得着这么使手段耍人吗?”<
石伟道沉默,他还真不了解姜宇的性情,这人一心只想的当警察,纯粹的精神依恋,倔强的理想主义者,石伟道越来越看上眼儿,宽慰的一句:“姜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从今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王昊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示好:“姜宇,这事也怪不着石局,我们是怕你撂挑子出狱,要那样,我们找谁去。”<
姜宇瞥瞪王昊,无语。<
石伟道揉着下巴,今天倒霉,平白无故的被姜宇砍了肩膀,又被王昊勾了下巴,疼着呢!<
这石伟道年轻时也是血气方刚智勇无畏的脾气,拼搏到局级的位置,站在高端谋略的立场,受尽感情揉虐,抛弃个人意愿,今天因姜宇挨了两拳,燃起桀骜风发的勃气,这姜宇就像他年轻时的脾气,喜欢!一旦你姜宇有本事进入这条道,那你的路还长着呢!<
王昊逢迎甜乎石伟道:“石局,刚才那拳对不住……没事吧?疼吗?”<
石伟道不耐烦的一摆手:“去、去……一边去,别他妈装好人!”<
王昊呵呵笑,拿出烟给石伟道点上,又扔给姜宇一根,几个大男人折腾一回算是安静下来。<
姜宇燃着烟,潇洒的吐着烟圈,咬着烟扬起下巴,可气势了,咱就要的平等说话的分量。猛吸一口,烟头火红的燃着,姜宇轻松一张嘴,烟头在嘴里一翻个,把燃着的一头放进口腔,又很潇洒的吐出口,烟头没灭,也没烫着,叼着烟继续吸,跟玩把戏似的自得自乐。<
王昊看着眼晕,也想试试,一张嘴把烟头翻个放嘴里,好嘛……一下烫舌头了,疼得直咂嘴,赶紧吐出来,烟头已经灭了,吐着烟沫子骂:“操……咋玩的,烫几回才练出来的?”<
姜宇不屑的乐,你丫自找的,没这手艺就别揽这瓷器活儿。<
石伟道一句:“有完吗?玩儿够了没?谁让你们练这个了,赶紧说正事。”<
姜宇玩儿够了,开腔:“最近没啥动静,那个叫杨魄的一直没来探视,华翔这人极其低调,平时没话,合了心的话头才能说下去……”<
石伟道和王昊静耳的听,啥动作没有,眼儿都盯着姜宇。<
“华翔祖籍原本是湟源董家庄人,原名叫董翔,是个孤儿……”<
姜宇讲述华翔的身世:“六岁那年他快被饿死的时候遇到一个人……这人后来成了他的养父。”<
听完华翔的身世,石伟道说:“这华翔儿时的命也够悲苦的。”寻思着问:“后来的华翔受过良好的教育,是因为这个养父?是这个养父成就了后来的华翔?”<
姜宇回应:“是,华翔很敬重这个养父,看得出带着感恩,这个养父教了华翔很多东西……在我看来这人不仅仅是他的养父,也许就是华翔的引领者和开道者。”<
石伟道问:“这个养父对华翔作用有多大?”<
“从细节描述到情感流露,华翔对养父的感恩带着言听计从、惟命是从,我一直认为华翔的感性大于他的理智,他不像是钻营谋略的人,他只是听令干活的人,也是个压抑性情的人,遇到可交心的人他容易流露真性情,这也许和他儿时的经历有关。”<
“你的意思,他背后的人就是他养父?”<
姜宇沉思:“也许是,至少是启蒙华翔、引领他道路的人,十一岁他养父就教他使枪,从这点可以推断。”<
石伟道点头,问:“他养父现在在哪?”<
“不知道,华翔没有透露,只说他养父不在这儿。”<
石伟道:“听描述,华翔与他养父相遇时,他养父像是个逃亡的人。”<
姜宇回应:“不仅是逃亡,身上有枪,枪法精准,高大、威武、白净、儒雅……这些迹象表明,他养父不像是土贼,很可能是个军人或是从事相关公务可以持枪的人。”<
石伟道眉头一锁:“华翔那年只有六岁,那是哪年?”<
姜宇回答:“华翔比我大六岁,这样推断,他六岁那年应该是64年,自然灾害刚过去的年头,最苦的时候。”<
石伟道沉思:“64年,逃亡的军人或是可以持枪的公务人员?”眼皮一抬,对王昊命令:“查华翔的养父,查64年在案的逃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