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三章 归来
第二十三章归来
抛开恼人思绪，楚天羽缓缓坐于床榻之上，自语道：“该是把近来的所得所获好好的吸收与巩固一番了……”随后双手虚抱，双眼微闭，即刻入定。
这一月，楚天羽可谓是生死两重天。王天硕下手狠毒卑鄙，欲斩杀与他，一招之间蕴含元婴阶别老祖八成功力。莫说他楚天羽只是筑基初期，即便是结丹后期，一招之下，依然尸骨无存。幸得飞云道人出手相救，死里逃生。一死一生之间，他明白了很多。求仙问道，在他脑海中，原本应是件极为快乐之事。而如今他却是彻底明白，在修仙者的世界之中，强者为尊，实力为先。强者，能够得到他人尊重，能够掌控自身命运，能够左右他人生死。这便是现实，残酷的现实，容不得半点幻梦。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中，想要掌握自身命运，除却变强，别无他法。
生死之间，他坚定了信仰，升华了自己的傲气。这份信仰，不信神，不信仙，只信他自己！这份傲气，已然升华，傲骨长存，傲骨不灭，灵魂不灭！
梦境之中，他看遍了赵林的生与死，爱与恨，看遍了他的人生，看遍了战争。他还是不知这赵林是何许人也，虽然从出生到死亡他已然看遍。梦境中所见所闻，仅仅是梦境，或是真实存在过，他并不知晓。他所知晓的，只是这梦中所观人生，俱是真实无比。这分明就是一个人一生，或悲壮或凄婉，虽然只是梦境之中，但楚天羽知道，这人生是真实的，只是这梦境中的人，却不一定是真。关于梦境中的人生，他用心的去体悟，入读书一般，一遍又一遍地于心神中翻阅。
何谓人生，何谓生死，何谓情，何谓爱？于这一遍遍翻阅之中，似是有更多的明悟，然而，仅仅是明悟但却并非看透，似是有层层迷雾，阻挡他进一步探知。或许是年纪尚小，阅历浅薄的缘故，有很多东西，似是明悟，实则迷雾。
关于这梦境的来源，过多的思考显然无用。若是机缘，便是他的福气，若是凶兆，也是他的命数。对于这偶然窥探他人人生，楚天羽并无过多思考，经历了第一次生死，他已然开始有些释然，似是无论发生何事，都会坦然些许。这，或许是这一次生死所带来的最大的造化吧。
床榻之上，楚天羽闭目凝神，正在体悟。天灵处泛起淡淡光圈，似是天光，但却比之前更为浓厚，更为明显。若说之前是若有似无，而此时则是虚实交替，隐隐蕴含着一丝威严。楚天羽如此入定，一坐便是七天。在最后一天的子时，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中少了几分纯真，却多了几分深邃。
王家府邸，王东居所之中。此刻的王东，也从又一次入定之中醒了过来。从朱雀大街被重伤回来之后，这一个多月内，他足不出户，除了日常饮食，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修炼。他无法忘记朱雀大街之上的耻辱，虽然胸口的伤势早已复原，并未留下任何隐患。但心中的伤，却一直在滴血。自小，他养尊处优，习惯了欺负别人，羞辱别人。家中的家丁和修为与他相近的门人，几乎挨个被他打遍。碍于其父乃是家主，所有人皆不敢言语，更不敢还手。习惯了这般生活的他，却在羞辱楚天羽之时，遭遇反讽，更是被粉碎胸骨。如此屈辱，他怎能忍受？
双拳紧握，指甲深陷皮肉之中，他双目冒着凶光，愤愤的说道：“楚天羽，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对我不敬，偿还你所犯下的所有，而这个倍数，将是十倍百倍！敬候佳音吧，这一天，很快便会到来！”说罢，王东站起身子，招呼下人打来热水，准备沐浴。
这些天，他努力的修炼，灵气每日入体循环数次，一遍遍的排除身体内的污秽之物。此刻他要沐浴，便是因为今日修炼之中，排出大量污秽之物，如腐坏的油水，乌黑粘稠，散发出一股恶臭。灵气入体，会缓慢的对人的身体进行改造完善，将污秽之物排出，以便更适宜灵气容纳与循环。如同陌生之人来到陌生之地，总要将此地改造一番，才能更适宜自己居住。而灵气锻体，是步入凝气期的征兆。此时的王东，赫然从先天境界，步入凝气初期。
“父亲曾说过，如若我自行修炼达到凝气初期，他便有法子让我在这一年之内，突破凝气达到筑基。楚天羽，你莫要死的太快，一定要等我来亲手杀你啊。哈哈哈哈……”屋内阴险的笑声透过窗户传出，回荡在整个院落。使得这古朴的院落，弥漫着一股阴险狠毒的气息。
第二日清晨，王东推开房门，满面春风的走出自己的院落，向着父亲的书房走去。行至书房门口，王东冲着书房内朗声道：“父亲，孩儿有事要说，恳请拜见。”
此刻的王天硕正在书房之中，拿着一本外表古朴的书，似是在研习。听见屋外儿子求见，立刻将其传了进来。进得书房，王东冲着父亲抱手一拜：“父亲早，孩儿给您请安。”
合上手中的书本，王天硕缓缓道：“免礼。东儿，有何事要说与为父听？”
王东满面春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随即说道：“父亲可曾记得，上月，您曾答应孩儿，如若孩儿能自行休息至凝气初期，父亲便可在一年之内，让孩儿达到筑基。此事，父亲可曾记得？”
放下书本，王天硕心里极为高兴，然言语却一如往常：“此事为父当然记得。东儿，你是想说，此刻你已达到凝气初期了，需要为父助你在一年之内达到筑基，是吗？”
听闻父亲发问，王东一阵喜悦，嘴角上扬，微笑着对父亲说道：“正如父亲所言，孩儿于前日打坐入定之中，偶然间明悟凝气阶段的一些规律，于是便调节体内积聚的灵气遵循此法循环往复，终于是让孩儿成功凝气。从此再也不必担忧灵气在体内循环之后便散去之事。而且孩儿觉得自身体质也与从前不同。似是如今的身体，更加适合灵气循环往复。想来，这便是灵气入体后对身体的改变吧。”
王天硕轻捋长须，笑着说道：“便是如此。灵气进入身体之后会逐步对体质加以改造，排除体内杂质毒素等污秽之物，让身体更加适合灵气贮存与循环。这一过程，自你第一次引天地灵气入体之时，便以开始。只是在成功凝气之时，排除于体外的污秽之物却是非常之多。因为凝气成功，表示今后灵气将于你体内贮存与循环，而不再是经由天地间进入你的体内，循环一周之后便尽数散去。可以说，从今以后，你便迈入纳天地灵气为己用的阶段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这成功凝气之后，你还需要好好调息一番，让这天地灵气不但在你体内贮存，还要尽可能将其总量扩充才是。至于达到筑基，你大可不必担心，为父定会随了你的愿。你先回去将灵气完全巩固扩充至你目前的极限之后，我便会前去助你。“
父亲会出手相助，让他一年之内便可从凝气一跃成为筑基修士，以他的资质这无疑使他与修道之路上，少走了不下十年。此刻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激动的又蹦又跳，孩童心性显露无疑。而在兴奋的同时，他的内心却隐隐有着一丝残忍的念头浮现……
楚天羽从入定中醒来，双目炯炯有神，全身散发出一股澎湃的生机。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他翻身下床，缓缓走向屋外。此刻已是深夜，月明星稀，晴空朗朗。晚风吹动树冠轻轻摇摆，阵阵清润的植物气息混着泥土的芳香扑面而来。闻到泥土的芳香，他似有些陶醉，静静地品味着。夜晚是如此的宁静安详，空气中的泥土气息，蕴含着一丝家的温暖。或许，人真的来源于泥土，否则怎会一闻到泥土的气息，便把它与家联系在一起呢？
许久之后，他缓缓地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出来这么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说完，他缓缓的走进木屋，开始整理杂物。木屋是飞云道人留下的，今后的他，也要将此地当做自己另一个家一般看待。如若可能，他会在这个地方一直等待着那个待他如儿孙的老人出现。在他心中，飞云道人，不是绝世高手的形象，而更多的是那个略带顽皮与无赖的老头，时常与他斗嘴，但却一直真心待他的人。在年少的楚天羽心中，他早已经将这个顽皮的老头视为自己的爷爷。他没有见过爷爷，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样子。但他心中却是知道，如果自己的爷爷还在，一定也会是这个样子。
清晨的楚门山门之外，几个童子正拿着扫把，打扫着门台与石阶。初生的朝阳显得温暖而又有些耀眼，而面对着东方的山门，此刻正沐浴在这阳光之中。几个小童子不由得伸了伸懒腰，冲着太阳方向望去。却见此时，顺着山门外的石台，有一个人影，正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身前是楚门山门，身后，是初生的朝阳，阳光从背后照来，他的身影显得高大而又有些威严。他的影子，随着脚步向前延伸，遮盖了整个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