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五章 迁怒
第二十五章迁怒
对于楚天羽的解释，二长老选择了置若罔闻。此刻门主外出未归，门中一切事宜均由他代为定夺。在他的印象中，王天硕乃是谦谦君子。在这赤雪城位居三大高手之一，地位也极其尊贵，犯不着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下毒手。楚天羽口中的青袍道人，他没有丝毫印象。这赤雪城的所有高手他均认识，而且有些交情，但却从未听闻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想那王天硕，在赤雪城三大高手之列，楚门门主与之相比也只不过是略高一筹而已。就算大长老出面，也未必就能轻描淡写般从他手下毫发无损的救人。在他的心中，楚天羽显然是在说谎，不知在外惹了多大的乱子，所以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言。但是，他这个谎言却是漏洞百出，一击即破。
后殿作为宗门议事厅，布置极为考究。进门之后左右两侧分别设有数量相同的木椅，从前之后，尊卑有序，分别是长老与各个堂主的座椅。而宗主的座椅，则设立在正中间，两排木椅的尽头。座椅背后，是一具古朴而庄严的木架，上面拜访着宗门执法之器，金鞭。
这金鞭乃是一代老祖所遗留之物，用来惩罚不尊门规的弟子。上至宗主，下至扫地童子，只要不尊门规，便由执法弟子执此金鞭施以笞刑。任你有通天的修为，在这根金鞭面前，也如同凡人一般，想要运起修为抵御金鞭的威力，没有一丝可能。金鞭之下，皆是肉身凡胎。此刻作为执法弟子的楚世雄听到长老的命令之后，心中狂喜，向着长老一拜之后，便走到执法金鞭之前，又是深深一拜。随即取下执法金鞭，转身走向楚天羽。
二长老面无表情，冲着楚天羽淡淡的说道：“念在你乃初犯，今日便以执法金鞭鞭笞一百，以儆效尤！执法弟子，行刑！”说完，端起茶杯继续品茶。
面对执法金鞭，楚天羽冷冷一笑，但却没有言语。这二长老向来执掌门中执法，他说惩罚谁，那便惩罚谁，由不得别人多说一句。况且，即使有人劝说，也无济于事，即便是贵为尊主的父亲的话，也同样如此。此刻两名执法弟子已然除去了楚天羽上身衣物，对其膝弯狠踢一脚，楚天羽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手执金鞭的楚世雄，将金鞭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挥下，挥下的瞬间，嘴角露出一丝残忍而得意的微笑。
啪的一声，金鞭狠狠的落在楚天羽的脊背之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横翻。饶是疼痛难忍，楚天羽依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额头的汗珠渗出，顺着脸颊往下流，滴落在地上。看着皮开肉绽的楚天羽，在场的众人之中，各个皆是嘴角一丝微笑，似是幸灾乐祸。
二长老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细细的品了一口杯中之茶，慢慢的回味，似是这茶比之以往更为香醇。而楚世雄，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一鞭比一鞭重，越是看到楚天羽皮开肉绽，他便越是开心，手中的力道便越是大。
楚天羽的脊背，鲜血不断的留下，整个后背，早已没有了皮肉的感觉。如果说第一鞭下去，那是皮开肉绽，而眼下，哪里还分得哪是皮哪是肉，已然是血肉模糊，隐隐间竟能看到铮铮白骨。直到现在，他忍受着巨大的痛楚，紧紧咬住牙关，嘴唇以被咬破，汗水混合着血水不住的从脸颊上流下，但他却仍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忍受着这莫须有的罪名，忍受着这非人般的待遇。
他知道，任何的辩解，都是无力的。若是疼痛难忍喊出声来，那只会换来更多的嘲笑。于是，他依旧强忍着。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自己不够强悍，只因为自己弱小到可以让任何人骑在头上。不知过了多久，楚天羽已然昏死过去。而这时，负责执法的楚世雄，手中的金鞭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金鞭之上，沾有不少肉末，鲜血顺着金鞭一滴一滴的滴落。
“哦？昏死过去了？还真是废物一个。”二长老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问道，“一百金鞭，行到多少了？”
手握金鞭的楚世雄，抱拳施礼道：“回禀二长老，眼下已行刑六十二鞭，尚有三十八鞭未曾施刑。”
“昏死之中再继续行刑，不知者以为我们害他性命。去打盆清水来，将他浇醒！要让他醒着接受完全部的惩罚，才能起到惩戒之用！”二长老说完，继续品着那杯怕是早已凉透的茶。
一盆清水，浇在楚天羽的后背与头上。后背的伤口火烧一般的疼，这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昏迷之中的他感到整个身体与脑袋都要炸开。这股疼痛如针一般刺入他的头颅之中，这才缓缓的张开了双眼。伤口上，像是被撒上了盐巴一般的疼痛钻心，他双手紧抓着地面，缓缓的支撑起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擦干嘴角的鲜血，冲着二长老说道：“水中混入盐巴，这手法也太上不得台面！来吧，请继续行刑。”听闻楚天羽此言，那端着木盆的弟子惊慌之际，手中的木盆砰然坠地。
手执金鞭的楚世雄攒足了所有力气，啪的一声，金鞭继续落在楚天羽身上。这一鞭，比之前任何一鞭都重，随着金鞭落下，鲜血飞溅。但楚天羽仍然倔强的坚持着，一言不发。一鞭之后，面目狰狞的楚世雄停顿了片刻，聚集全身的力气，又是一鞭下去。之后的每一鞭，均是续足力气之后方才挥下。鲜血带着肉末不断飞溅，汗水混合着血液继续从楚天羽脸庞落下。
在行至第八十鞭之时，二长老挥手示意暂停，随即开口说道：“楚天羽，如你此刻认错知罪，这余下的二十鞭，本长老便赦免于你。亦会赐你疗伤之药，助你快速复原。”
此时楚天羽目光已有些许涣散，将气力聚集于双目之上，目光顿时散发出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冲着二长老不屑地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劳烦长老费心挂念。只是楚天羽并不知晓何罪之有！还请继续行刑吧。”
二长老眼神中恨意骤起，狠狠的甩下一句，“继续行刑！不用顾忌次数，罚到他认罪为止！”说罢，便大袖一甩，愤然转身，不在看他。
其实，他并非是要楚天羽认罪，而是想打压于他。楚天羽那种傲视天地的气质，从始至终，他都极为不喜。此番以违背门规施以惩罚，就是要磨灭他这不可一世的高傲，让他从此受制于自己，如一条温顺的小犬般于自己面前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然而看到楚天羽没有丝毫低头畏缩，他更是恼怒。他一定要令楚天羽臣服，因为如若将来门主之位传于楚天羽之手，一个唯命是从的门主显然掌控起来极为容易。而更为可恨的是，他居然夺走了自己的孙子楚世雄唾手可得的门主之位。此刻，只要不将其打死，那门主便怪不到他的头上。即使追究起来，也不过是惩罚违背门规的弟子，门主也是无话可说的！
况且此刻门主外出并未归来，一切事实，他说是什么便是什么。门主曾对天下人宣布，楚天羽将会是下任门主，而这小子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他二长老，乃是门主的亲叔叔，论血统，论实力，这下一任门主，也轮不到楚天羽这个晚辈。
如今的他已然成为废物，但门主却从未收回言论。他心中不甘，愤怒！现在的门主，本应是他，而当初，仅仅是因为长老门的推荐，和那位闭关中的老祖的一句话，楚门门主之位便与他失之交臂。
现如今，他如此容易便逮到发泄的机会，便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悉数发泄于楚天羽的身上。
负责执法的楚世雄，手中的金鞭继续灌注全身之力狠狠的挥下，一鞭接一鞭，血花飞溅，肉末横飞。鲜血不住的从楚天羽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地上。起初还看的幸灾乐祸的一众弟子，此刻眼中却也流露出不忍与同情。
他们虽看不起这废物般的楚天羽，也曾想过捉弄于他。但是毕竟曾经的楚天羽于他们，并未有过过节，相反更是有求必应。此刻看着楚天羽被打的奄奄一息，他们中有些人想为楚天羽求情，但却不敢言语。而坐在二长老对面的三长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喝茶，时不时的续上一杯。
又是一鞭落下。楚天羽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鲜血浸透了垂在腰间的衣衫，汗水从额头不住的流下，划过眼角，犹如泪痕。然而他的眼中是干燥的，没有一丝泪痕。眼神逐渐涣散，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起来。他心中不甘，用尽全力想要爬起来，但所能做到的，仅仅是动了动手指。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他又赢了，二长老虽然修为高出他不知多少，但却无法让他屈服低头。是的，他赢了，赢的遍体鳞伤。是的，他赢了，守护住了自己的骄傲。
眼神的涣散，带来意识的涣散，此刻的他已然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脑中的意识也开始不受掌控，慢慢的睡去。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似是听到了一个声音大叫一声“住手！”紧接着一个身影急速的冲到他的面前，将他抱起，急速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