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暴雨倾盆
牛大壮带着兵丁在街上巡逻，几匹快马驮着路宽雷彪等人往县城外飞驰而去，牛大壮略微思索了一会，对手下说：“你们先巡逻，我去去就来。”牛大壮返回总兵衙门拿了给春草买的花布来到胡府门前，牛大壮的这一身行头也不容胡府守门的小觑，虽不愿搭理牛大壮，但趋于方冠群的威势不得已走下台阶拖着长腔问：“这位兵爷来胡府有何贵干，可需要我等通传？”
“噢，那请两位大哥告知你府的丫鬟春草，就说有人找。”牛大壮耿直，别人对他有礼他也礼貌回话。
“哦，原来是找春草的，你等着，不过着大门向来不是丫鬟们出入的地方，你去后门吧。”
牛大壮倒也不计较，赶去后门等春草。一个守门的家丁看着牛大壮离开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说：“他娘的，在咱们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个穷杀猪的吗。”
另一个守卫说：“行了，说这些什么用，不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如今人家也是官府的人，你我都得罪不起，咱也只是看门的，还不如他呢，你在这看着，我去告诉春草。”
春草打开后门见到牛大壮兴奋地说：“守门的来告诉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咋来了？”
牛大壮把把包着花布的包袱递给她，瓮声瓮气的说：“拿着，我给你扯的布，你自己缝身衣裳。”
春草打开包袱摸着里面的花布高兴的说：“这布真好看。”牛大壮憨憨的笑了笑说：“你喜欢就好。”
春草爱惜的包好花布回头看了看院里，小声说：“我不能在这待的太久，让侯管家看到了就不好了，我得回去了。”
“等等，我说几句话就走。”牛大壮急忙拦住春草问：“这几日那女人可还让你传过信，还有我刚看到路宽带着人往城门方向走，是不是走了啊。”
“嗯，我洗衣服的时候大小姐的丫鬟碧儿说路宽接到侯爷的信赶回侯府了，这几日姨奶奶没让我送过信，如果再让我送信我肯定会去告诉你的，放心吧。”
“行，那你快回去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胡府后门关上了，牛大壮不舍得又回头看了一样胡府的后门这才急匆匆赶回总兵府。牛大壮找到方冠群，把路宽离开沧州齐艳没送信的事告知了方冠群。
方冠群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对牛大壮说：“继续派人盯着何汝大，路宽这一走，胡富海就是个没勇没谋的的莽汉，我们再把何汝大除了，他就只能当光杆司令了。”
傍晚，徐允之，方冠群，徐老爷和夫人，依兰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天气异常闷热，小宝走出去又折回来嘟囔着：“早上还晴的好好的，如今怎么阴的这么厚，又闷又热。”
徐老爷放下酒杯担忧的说：“恐怕要下大雨了，这雨来的不善啊，眼看庄稼长得正好，不多久就秋收了，劳作了一年的老百姓好不容易盼着有个好收成，这雨要是一下庄稼可就遭殃了。”
“是啊，狗剩他爹前一阵还说春收那一季收成不错，可惜让朝廷征税，杂七杂八的剩下不到一斗麦子，一家人精心伺弄着这一季玉米，想着交上税能剩下点，可以节省着过个年，要是真的下了大雨，唉……”说到这，徐夫人已经吃不下饭去。
柳依兰贴心的劝徐夫人：“伯母，别担心了，老天爷不会这么戏弄百姓的，您先吃饭吧。”
半夜，随着几声闷雷，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又大又急，像是有人拿着瓢在上空往下泼水一般，不多时，街上的积水就汇成一条小河撒了欢的往梳洗河里流，梳洗河的水瞬间暴涨，穷门小户的人家连忙爬起来，拿着铁锹往门口堆积沙石，目的就是阻止雨水倒灌进房内，来不及流出院子的雨水肆意的侵泡着家家户户的土坯墙。好一点的人家青石垫底，雨水一时半会泡不到土墙上，可也不敢大意，赤膊光脚的在院子里忙着往外排水，却也是排的不如存得多……
方冠群眼瞧着这雨丝毫没有下一阵就停的意思，焦急的在房廊下踱步，徐允之爷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见方冠群问：“你也睡不着了。”
方冠群担忧地说：“以前这个时辰天都快亮了，可现在仍然像是晚上，雨也没有停的意思，我有些担心啊，这样下去会少不了房屋倒塌啊。”
“是啊，我也是为此担心，李进，牛大壮和刘老太还有梁茹他们可都没住在衙门里啊，他们的房子在水里泡久了，恐怕要塌啊。”
“我去看看，把他们都接到衙门去住。”
“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伤刚好，这么大的雨你就老实的在家待着吧，我先去衙门叫一虎哥他们分头去接，你就放心吧。”
方冠群找了件蓑衣，消失在磅礴大雨中。李进等人来不及收拾细软，在方冠群的通知下匆忙赶到总兵衙门，安顿妥当，刘老太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豆大的雨点一个劲的叹气，李进的母亲擦着干枯的眼窝绝望的说：“完了，还指着那块满是石头的田地秋收有个好收成，要是再这样下下去就一点指望也没了。”
“娘，您别急，这一季不行还有下一季，总会好起来的。”李进轻声的安慰自己的母亲。
“儿啊，娘怎么能不着急呢，眼看着你都这么大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唉，娘还指着你娶房媳妇，传宗接代，光耀门楣呢。”
“呵呵，娘，娶媳妇不着急，我现在跟着冠群还要干一番大事呢，怎么能整日儿女情长呢。”
“自古以来先成家后立业，你不急娘急，就算干再大的事也要先把娘的心愿了解了……”
还没等李进母亲的话说完，蹲在一旁的李进父亲闷头闷脑的说：“你这老婆子，咱儿子自有主张，我觉得进儿说得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赏识咱进儿的大官，不让他跟着好好干，先想着娶媳妇，娶媳妇哪这么容易啊！”
“你个死老头子，我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就叨叨这么多句，你不想抱孙子，我还想抱呢。”
刘大娘听着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由得抽泣起来，哀怨的说：“唉，我那不孝的儿子啊，我天天盼着他能改邪归正，踏踏实实做人，娶个好媳妇，让我们刘家有后，我也能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啊……”
“大娘，你别伤心，不还有我吗，等我将来去上媳妇，有了孩子不就是你的孙子吗。”大壮安慰着想起大刘就伤心的刘老太。
“是啊，是啊，你看大壮多孝顺啊，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你啊，精精神神的活着，到时候好帮大壮带孩子。”李进母亲也连忙安慰老来失子的刘老太……
方冠群匆忙赶去梁茹家，透过小院的栅栏就看见梁茹和父母躬着身子用沙石围堵着房子的四周，方冠群三步两步走了进去，来不及客套拉起埋头往墙根培沙石的梁茹父亲急急的说：“梁伯父，快别弄了，这么大的雨，收拾下跟我去总兵衙门。”
梁茹父亲抬起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雨水打的已经睁不开眼睛，好容易看清面前的方冠群惊讶的问：“方大人，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梁伯父，来不及了，这雨没有停下的样子，你们先去总兵衙门住着，雨停了再弄，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什么都没了。”
梁茹父亲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房子叹了口气招呼梁茹母亲：“茹她娘，咱听总兵大人的话，去总兵衙门躲避吧。”
梁茹母亲犹豫着说：“咱要是走了，这房子要是塌了怎么办，咱就连个窝都没了。”
“都啥时候了还这样说，要是咱不走，这房子要是真的榻了，咱三谁也活不了，到时候有房子谁住啊！”梁茹父亲焦急的呵斥着自己的老婆子。
方冠群走到站在一边气呼呼的梁茹面前说：“你去劝劝梁伯母。”
梁茹白了一眼方冠群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我们的死活与你何干？”
“你，好，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可是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母因为你的任性而置于危险之中而不管？”方冠群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一时间，梁茹竟不知如何反驳。
“唉，走吧，茹儿，方大人冒着大雨来，咱们不能不识好歹，别任性了。”梁茹父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自己女儿任性的时候。
梁茹母亲拉着梁茹的手示意别再任性了，梁茹一扭身走进房内简单收拾了一下走了出来，冷冷的说：“走吧。”
“哎哎，走。”梁茹父母互相搀扶着，跟着方冠群和梁茹赶往总兵衙门。
回到总兵衙门，方冠群找来牛大壮和刘一虎、李进，皱着眉头说：“你们各带着些人手，去穷门小户的聚集区，挨家挨户去查看，看着房屋不行的就让他们来总兵府躲雨，争取全都能安然度过这场大雨。李进，你吩咐衙门的兄弟把衙门多余的房间收拾出来。”三人应了一声，各自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