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伐木工
三峡以北,长江和汉水之间,横卧着华中最高的原始山林——神农架。相传远古时代神农氏炎帝曾在这里遍尝百草,医治百病,由于千峰陡峭,万壑深切,只好搭架上下采药,因而得“神农架”之名。
神农架属于湖北省,但是也有一部分在湖南省,这里正是两省的交汇处。三不管地带,却秩序井然,因为,有个人,在这里维持着。
这人名子很土,听上去就不见经传的很,而他确实是这里的一霸,可以说他实际上也是这里两省的地下实际统治者——土五。外面都喊他土五爷。很少有人敢直呼其名,或是喊他老五什么的,统称:土五爷。
“嘟~嘟~嘟……”又一棵大树被砍倒。
一个汉子,上身穿着粗布的搭肩衫,下身一条宽肥的紧口摸鱼裤,球鞋虽然脏的厉害,却还很实在。远远看上去,此人糟蹋的已不成人样。
头发留的杂乱,却有点发蓝,像是染过的头发,阳光下,微微发紫,就显得很是有型。
布衣下,那几乎完美健硕的身材,还是隐隐可见。
面容紧绷着,灰头土脸,但遮掩不住他的美男绝色,他,与这里似乎格格不入。
要四五个人才能扛动的树木,他一个人就给扛了起来,送往山下的木场。
一天,他可以来回四五趟。在这里,他赚的比任何其他的伐木工都要多出来好几倍。却从来不见他打扮自己。只是吃喝,绝对不亏待自己。也不知道攒钱。
傍晚,送完最后一趟木材之后,他就离开,不与大家住在一起,也没有在山下的镇上有租房子,谁也不知道他晚上究竟住在哪里。他属于干一天活,拿一天工钱的那种人,因为工钱多少他不计较,老板娘也就同意了。其他人都是月发。
领了一天活计的工钱后,他会去山下的镇里买些酒肉,然后独自离去。
有好奇的人曾跟着他,只见他钻入神农架浓密处,便不见了身影。
那人便不敢再跟着去了。随后,木场传开了,说这人该不会是什么鬼吧。总之,大家对他都有点避讳,没人跟他交流什么。这正是他所要的。
干活、拿钱、走人。
夜里,在神农架里的一处洞里,肖庆大醉之后,方才潜心修炼“天宇心法”,因为不喝的烂醉,肖庆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木场的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上了点年纪的人,老板娘却很年轻,他们有个三岁多的孩子,一家三口经营着这个木场。老板娘实际上是家里的管事。为人不错。对待工人们,也很和蔼。尽管生意很好,却赚的很少。因为这里的收费,太过昂贵。
倒不是政府正常的收费很多,而是土五要收的费用很多。划地就是他的,没有任何的余地。整个两省,谁不给他保护费。
整个两省的地,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真不愧是姓土的——土地爷。
土五爷个头不高,别说,还真挺像个能钻地打洞的土行孙。有钱有势有着庞大的地下帝国,坊间风闻,这土五爷也是“环宇社”的人。但他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却早已默认。
土五爷有钱,却不住在城里,也是逍遥,他住在一个农庄,自家的农庄,只是庄丁就有几千。看门护院的打手,至少一千多人常驻在农庄。要是想拿下土五爷,一直都没有那么简单。
当地公职人员,上上下下,也是农庄的常客,厮混的都比较输。有个风吹草动的,土五爷就遁去,过一段时间,没了风声后,便又回农庄来了。
杀人越货,土五爷都明着干。当然,不是他自己出面。但谁不知就是他的指使。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无法把这个土五爷绳之于法,他也越发的嚣张不可一世起来。
自然,除了保护费等等这些敛财的事,主要的,土五爷的大头,还是粉的交易买卖。两省垄断。农庄,其实暗地里,就是他加工粉,以及出售存货的地方。
真是到哪里也躲不开“环宇社”的人。
肖庆无法,才选择了神农架那个地方隐居起来,不想,“环宇社”的触须都伸到这里来了。
还好,太过偏远,肖庆偏居一隅,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不是每晚买醉,肖庆脑海中都是那么清晰的画面:兄弟们的惨死状,吴婼淼就在自己面前跳楼的情形,还有童茜……
肖庆灌完最后的一口酒,盘腿坐在铺垫上,开始进入冥空境界。暗暗念叨起“天宇心法”——毅之所至,意之所动。身随意念,无所不至;万物由心,唯吾独尊。聚合真元,释之大乘!
如何才能做到释之大乘?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呢?肖庆已能完全的感觉到,自己就只有这最后一层,始终过不去。
现在,肖庆的左眼“通神眼”和“闭毒耳”都已完全的可以随心所欲的运用自如了。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还要凝神聚气,做好准备才能激发异能的潜力出来。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只要想,肖庆立刻就可以通过“通神眼”透视过去,极目眺望,也随时随地。
耳听八方,多细微极致的响动,肖庆也能在梦中惊醒,真不知这是不是好事。搞的常常半夜爬起来,就失眠了。幸亏酒还准备的充足。
断手绝杀,可以说真的到了可以绝杀的程度,更为关键的是,收发自如,轻重缓急,都可以随心所欲,手起刀落的速度,更是惊人,与当年的金麟相比较,已没有差别。只是身形的移动,比起来牛诚勇,还是差点。
至于腾跃跳窜、钻林入水,更是没得说。比那山羚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以为这些,就大功告成了,肖庆能感觉到,最后一关,始终无法突破。原因,肖庆找不到。
潜修在此,肖庆当然不是只为了隐世,而是厚积薄发,不错,肖庆还一直没有放弃。
童茜一定要救出来。但是必须要实力。若是现在的肖庆面前,吴婼淼决不能就跳楼死了。
一笔笔的血债,肖庆还记着。于私于公,肖庆都要出山,找“环宇社”一决高下。
于私,血海深仇,必须要报,否则,除非肖庆死了,不然就生不如死。
于公,肖庆最为痛恨的就是毒品。曾几何时,肖庆还在社区做综治资料时,禁毒材料上的那些文字图片,在肖庆心中一直存留着巨大的阴影。鸦片战争、毒品的倾销,害国害民,“环宇社”这个巨毒团伙,是一定要铲除掉!肖庆卯上了它!
而要达到目的,必须先加强一己之力,因为肖庆知道,他面对的敌人,不是那么的普通,和自己一样,对方也都是身怀绝技的“超人”。
这不是一般的对敌,更不是合符常规的较量,这个境况,个人的发挥,往往更加的有效。当整个的队伍都处于低靡或者大环境不尽人意时,突然的个人闪光,横空出世,往往就是历史偶然中的必然。
在这个世界上,养父母和亲生父母都已不在人世的肖庆,必须要面对童茜,因为,她是肖庆唯一的还活着的亲人。如何的不堪,也要最终面对。
童茜失踪后,肖庆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就是应该在独孤鸢那里。而对独孤鸢,肖庆能感觉到,他不会对童茜做什么,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神秘而无法诠释。
虽然肖庆不担心童茜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必须要把童茜给救出来,这是毋庸置疑的必须要做的事情。原因很简单,独孤鸢是大毒枭。
肖庆在此前,冷静下来之前,不是没有去打听找过童茜,但,石沉大海,根本无从查询。
还是要从“环宇社”入手,肖庆有了一个想法……
现在,虽然还一直无法突破最后的那一释之大乘的境界。但,肖庆相信,已然足够对付外敌了。
这晚,肖庆又拿出那把“秦汉”宝刀,抚看着。这是金麟的,是敌方的东西,肖庆想象着,如何用这把刀,把他们给一一斩杀殆尽。就算师傅说过,杀者为凶器,圣人不得而为之。会有应报,但,肖庆不知道自己完成心愿后,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信念已定,肖庆不会轻易动摇,哪怕前面是不归路……
记得一开始来做伐木工的时候,肖庆曾用这把“秦汉”宝刀,一刀下去,碗口粗大的树木,便被砍为两截倒下,惊的旁人,都吓傻了眼。
太过凸显,肖庆收敛起来。
因此,在木场做活的这些日子,肖庆一直过的很算平静,没有被场霸欺负找茬。省了不少麻烦。
对于工钱的不计较,让肖庆和木场主相处的也很融洽。
对于那帮一起干活的伐木工兄弟,肖庆采取的是尽量的回避,不参与他们的聚会和任何的活动。
现在,肖庆已打算离开这里。
第二天。傍晚时分。
肖庆领了这天的工钱后,出人意料的坐了下来,没有向往常一样的就拔腿走人。
木场主一家正要开晚饭。见肖庆没有立刻就走,场主妇端了一碗水走了过来,道:“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有。”肖庆接过来,一口气喝下,道。
把碗递给场主妇后,肖庆站了起身,道:“明天我就不来了。”
“怎么了?有事?”
“嗯,是的。我不打算再干下去了。我准备回老家,明天就动身。”
“这么急?”见肖庆说要回家,场主妇也不好再挽留什么,可惜了个好伐木工。
“那,以后你还会再回来吗?”
“不一定吧。应该不会了。”肖庆道。
“叔叔,我们一起吃饭吧。”牧场主夫妇的孩子,真的很可爱而又懂事。
“对对对,留下来吃个便饭吧。且算给你送行了。当家的!肖厝要走了,赶紧去拿瓶好酒,咱们给肖厝送行。”
“不了,不用麻烦了,我就告诉你们一声。谢谢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对我的关照。谢谢!”肖庆就要走人,被场主妇一把拽住,不让走。
“叔叔,你别走啊。别走啊。”小萝莉煞是可爱。
“大兄弟,知道今天是个啥日子吗?你咋啥都不念叨呢?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你不见给你们工钱都加了吗?”木场男主人道。
“没有给你们发月饼,加了工钱,你没有注意到?”场主妇道:“你啊,整天都想着些啥呢?”
肖庆确实没有注意到工钱加了点。什么日子,更是不知道了,原来今天中秋节。
“大兄弟,来,我酒都给你倒好了。”木场男主人道。
“肖厝,来来来,坐下吧。”场主妇硬是拉着肖庆坐了下来。
餐桌摆在院子里,有长夜灯照着,月饼也摆了上来,小萝莉正拿着一块先啃了起来。
木场男主人早就做好了饭菜,这些家务活,都是他的分内。
“你不是一个人嘛,这么晚了,今天这时候,你就是下山也买不到酒菜了。都在家过节团聚呢。”
肖庆局促的坐在凳子上,见人家这么热情,想想自己一个人,这节日的景象,不由的感伤起来。也不好再强推辞了。是啊,下山要是真的买不到酒,今晚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