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资质
这天，除了闯关成功的弟子需要到武塔领取奖品之外，其他的新招弟子都在整理宿舍，同时也在了解一些以后生活的环境。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八风殿议事堂里，剑玄门的大佬除了不在派内的几乎都到了。就是武塔里也出来了好几个，包括柳长老在内。
这次的聚会就是因为柳长老而起，他把传自他师父陈流东宗师的的《明庶剑》剑谱，原封不动地传给了风彩，惊动了派内高层和塔内长老。
其实惊动派内高层和塔内长老的除了原本秘笈《明庶剑》之外，还有对柳长老眼光的信心。
他们都相信，既然柳长老这么做了，那肯定是有深意的。就像蓝水瑶看到柳长老要指点风彩之后，就深信风彩会成为先天颠峰高手一样。
柳长老的火眼金睛的眼光可谓声名在外。
“明庶剑剑法”源自陈流东宗师自创的“八风剑”，当年陈流东宗师正是凭借“八风剑”在千军万马之中击杀楚国统率楚亭堂于战场，之后还以此成就宗师，从而得到全大陆的承认。
而“八风剑”也因此而扬名天下。
陈流东在剑玄门当了百年的掌门，并把“八风剑”完整地传了下来，却没有一个弟子能够真正领会“八风剑”的精义。
为此，他不得不把宗师剑法八风剑一分为八，成为八剑剑招，分别为明庶剑、清明剑、景剑、凉剑、阊阖剑、不周剑、广莫剑、融剑，最终降为先天剑法，或者确切的说是先天巅峰级剑法。
真正的八风剑是没有剑招的，有的只是剑意。只要有剑意，他们就能够用剑意带动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和更加玄妙的法则之力作战。
至于剑招那基本上都是即兴发挥，随手拈来。
可要让弟子们学会“八风剑”的宗师剑意这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至于灵气那就更不用谈了。
没有到达宗师境界的先天武者，他们能够感觉到天地间存在的灵气，但却没有运使他们作战的能力。
最后陈流东只能费尽心思创造八招剑法，把自己的剑意融入其中。
这八招剑法练到极至的时候，是有带动天地能量并利用风之法则的威能。可惜的是，这练到极至谈何容易。
至少在剑玄门，除了柳长老之外，再没有一个人。
特意改变之后的“八风剑”威力大大降低，再不能称为宗师级剑法，只能称为先天巅峰级剑法。
哪怕有人能够把“八风剑”的剑法练到极至，如果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道，那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宗师。
因此，修炼“八风剑”的弟子只能达到先天颠峰。而柳长老就是把“八风剑”练到了极致，最终却不能跨入宗师的典型。
只有把八风剑修炼到极至，然后跳出“八风剑”巢臼自创包含法则之力的宗师武功的才能成为真正的宗师。
所以，修改之后的“八风剑”只是一个引子，引出能够成为宗师的人。
这是所有宗师的悲哀，也是东洲大陆上曾经拥有或者现在还拥有宗师的门派的悲哀。
因为宗师的道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哪怕是先天颠峰高手，如果没有领悟宗师的门径，也完全不能理解宗师级功法的奥秘所在。
所有的宗师都只能和陈流东一样把好好的宗师级功法变成先天巅峰功法，传承下来。寄希望未来的门下弟子能够有杰出者能从中找到新的宗师之道。
据说，晋国五大门派有办法提高门下弟子领悟宗师之道的办法，这才保证了五大门派代代有宗师的局面。
只是据说这种办法也非常的不保险，代价也不小，否则五大门派也不会代代只有一个宗师了。
可即便如此，也让所有有所耳闻的门派垂涎三尺。要不是五大门派的实力实在太强，早就有门派打上门，抢走这个办法了。
陈流东很无奈，可他毕竟还是把“八风剑”传承了下来。他只能希望剑玄门能出一个杰出的弟子把剑法重新凝练出来，从而成为新的宗师级剑法。
当然，每个宗师都有他们各自的道，最后重新凝练的“八风剑＇可能早就面目全非，可这毕竟还是给了后人一个指引，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除此之外，陈流东觉得本门的基础剑法太薄弱，凭这样的基础剑法教育出来的弟子很难领悟先天巅峰级剑法，更不要说宗师级剑法了。
于是他把已经一分为八的“八风剑”再次修改，最后成为了八套剑法——八风剑法——成为了派内的基础剑法，供所有弟子修炼。
这八套剑法分别是：明庶剑剑法、清明剑剑法、景剑剑法、凉剑剑法、阊阖剑剑法、不周剑剑法、广莫剑剑法、融剑剑法。
他希望凭着一脉相承，难度、深度不一的“八风剑剑法”，能够提高领悟宗师级剑法的机会。
陈流东的努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成功的苗头，门内哪怕是他的弟子也最多达到先天颠峰，但确实改善了剑玄门的基础，让剑玄门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柳长老，这个新进弟子风彩的资质这么好吗，需要您现在就要对她进行亲自指点？”说话的是一个胡须眉毛全白的矮小老人，姓宗，是常驻武塔的长老之一。到了他现在这个年纪和地位，能让他惊奇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不过现在他的脸上就带着微微的惊奇。
其实他的表情也代表了在座的所有人的心情——惊奇！
惊的是柳长老举动，奇的是风彩的资质。
“资质我没有具体查看，但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和师父相似的气息！”柳长老的话可谓石破天惊，在与会的人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与会的人都是涵养深厚之人，可还是被柳长老的话弄得脸色剧变，有几个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吸气之声。
“和师父相似的气息！”
柳长老的师父是谁，那是剑玄门有史以来唯一的宗师陈流东。而和陈流东宗师相似的气息，那岂不是说小小年纪的风彩已经拥有了宗师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在场的人心中实在无法相信。
“柳长老，您说的是真的？”终于在一阵冷场之后，掌门沈昙情绪有些不稳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我的感觉是如此的。”柳长老坚持自己的看法，“他们身周都有灵气自主地围绕身边，而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先天武者需要主动吸收。毫无疑问，这是宗师的表象之一，当然两者的差距不可以量计。而且，师父身边的灵气更具灵性，而且富有攻击性，而风彩的灵气则显得平和。但是，宗师的能力本来就各不相同，少华派的童宗师运用的是冰灵气，而雷音寺的寂了用的却是雷电之力，师父使用的则是风灵气，师父和风彩身上的能量不同也是正常不过。因此，我还是觉得那就是宗师的能量。”
“柳长老，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眼光。可问题是那风彩才不过八岁，你觉得她有可能现在就掌握宗师的能力吗？”这次发出疑问的还是武塔内的长老，在这种会议里，真正说话的基本上都是武塔长老和掌门，其他人无论在辈分还是在能量上都有所差距。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如此觉得，我就这么干了。而且也就是一招明庶剑而已，如果是我看走了眼，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在座的谁不是倒背如流。如果是真的，那就最好了。”柳长老的话很是不负责任，让在场所有人无语。
柳树辛柳长老以前可不是这么不讲理的，可他偶尔来这么一次，所有人都很无奈。
因为事实就像柳长老说的，也就是一本明庶剑原本而已。何况这原本，也不过是陈掌门留下原本的抄本，只是内容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在场的几乎都看过，只是练得效果各有不同罢了。
至于原本早就束之高阁，几乎不会重新启用。
这手抄本只要不流传出去，就没有什么事情。
话说到这里，再置疑柳长老的眼光，或者怀疑风彩的资质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接下来马上转移了话题。
“柳长老，那这个孩子以后要怎么教育？”问话的是掌门沈昙，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虽然大家对风彩如此小就拥有宗师能力的事实很是怀疑，而且成就宗师也不是资质就能决定，悟性、际遇、天资、努力等等，缺一不可。
但如果是真的呢？
那可是未来的宗师啊！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不能放过，这可能是剑玄门未来的希望。哪怕这希望再渺茫，待之也要慎之又慎。
如果一个教育不好，把这个孩子给毁了，谁承担得了这样的责任。
而且，如果真的是宗师的苗子，那可是未来的宗师弟子啊！其中的好处不用细想就能得出无数的结果。
所以，这是压力也是动力，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飞速地斟酌着。
在场的人的眼里都是一阵闪烁！没有办法，多大的诱惑，就有多大的风险。
不过，仔细斟酌之后，在场的人都觉得相比风险，明显好处更多。
如果没能教出一个宗师弟子，那就是柳长老眼光出了问题；如果出了宗师弟子，那是师父教育得当，以后是名利双收。
当然在场的人都是剑玄门的大佬，是剑玄门的既得利益者，他们都希望剑玄门强大，希望柳长老的目光没有问题，那么剑玄门就将再次拥有宗师存在。
到时候独霸钦州已经是最低要求，其他的以后慢慢想吧！
就在大家的眼中异彩连连的时候，柳长老的话把所有的想法都压了下来。
“按照正常途径来教，只有经过基础教育的孩子才是我们剑玄门的正式弟子。我可不希望教出一个对门派没有归属的宗师，那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柳长老毕竟深谋远虑，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四年之后，不管她有没有表现出宗师资质，我都准备把她归入锋儿名下。大家有没有异议？”
当然没有。
既然柳长老这么说了，凭他在门派的地位，加上也是他发现的人才，大家除了遗憾之外没有什么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三师兄，劳烦你去查一下风彩的身世，免得有什么问题。虽然我这里掌握的资料都显示是一个被完全放弃的弃婴，应该没有问题。但事关重大，我想你亲自派人去查一下，别泄露了风声。”掌门沈昙向着一个老者开口道。
这位老者是剑玄门最重要的部门之一监察堂堂主齐相，负责门内包括掌门、长老、弟子等的一切监察事宜。
齐相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风彩的身世他在来此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个被遗弃在天玄山山脚下的弃婴，从位置和时间上来看，应该是被完全放弃了的。
当初要不是杂役风老头正好经过，这个弃婴也就这么去了。
不过像掌门说的，事关未来可能的宗师，查一下总没有坏处。
这个话题一完，会场马上轻松了下来，于是叙旧和聊天就成了主题。
他们这些人虽然同在一个门派，其实相见聊天的时间却很少。尤其是武塔内的长老和门派内主持事物的高层之间，这种现象更加明显。
武塔作为剑玄门最重要的建筑之一，没有事情的时候哪怕是门派高层也不能随意进出。
偏偏住在武塔内的长老们只要一进入武塔，基本上就没有愿意离开的，双方的接触自然就少了。
如今门派内的大佬几乎都是武塔内长老们的徒弟辈，这次有机会和师父、师叔伯近距离近距离交谈，他们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在问了几个武功修炼上的问题之后，海广亮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父，听说你把秋水剑送给了个小女孩？”
海广亮是柳长老的二弟子，对于师父把年轻时候的配件送给一个资质普通的女弟子有些奇怪。
海广亮丰城一府之主，前几天回门派有事，正好碰到了这件事情。
“嗯。放我这里也是让宝剑蒙尘，还不如送给小女孩，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柳长老对着二徒弟怀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师父！你说这是有感情的，要留着一直到老的。”海广亮很是不服。
当年，海广亮出师去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向师父求取“秋水剑”，却被师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当时柳长老可是说了，这把剑跟随了几十年，是有感情的，舍不得给。结果，柳长老门下的徒子徒孙都不敢取求取这把让人眼红不已的“秋水剑”。
本来本着敬老爱幼的精神，让老人保留这把有感情的秋水剑也没有什么。可现在，柳长老就这么把有感情的“秋水剑”就这么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这让他们这些徒子徒孙情以何堪啊！
“啊，我当年这么说过吗？”柳长老很是诧异，接着似乎恍然大悟，“哦，我是说过。不过那个时候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连个玩笑都看不透，真让我失望。我看着这把将已经蒙尘太久了，你们又不要，我只要随便找个人给了。唉，真可惜。”
海广亮吐血，他们这帮徒子徒孙体恤老人感情的依托，却被师父当成了不开窍的榆木疙瘩，郁闷啊！
在场的老人们看到这对师父在那里耍宝，一时间都笑了起来。
柳长老是陈流东的关门弟子，当时陈流东已经很老了，当然拥有老人特有的习性，那就是喜欢小徒弟，对他的要求不如对他的师兄师姐那么严厉。
因此，柳长老的性情是诙谐而幽默的。
只是作为门中大佬，平时的时候他都得保持威严。但在这里，大家都是大佬级别的，面对的又是自己的徒弟，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而他教出来的弟子也基本上继承了这个特点，师父之间的关系很是融洽，平时开个玩笑什么的是很正常的。
郁闷归郁闷，该问清楚的还是得问：“那师父，对这位姓蓝的小女孩，我们要做点什么吗？”
“适当的时候可以帮一把，这个孩子的心性不错。不过也没有必要特意去做。”柳长老道。
再聊了一会儿之后，时间渐渐晚了，也到了散的时候了。
“还有，今天谈话的内容不要泄漏出去，否则以帮规第一条执行。不管怎么说，这可能是我们剑玄门百多年来最好的机会。”柳长老最后留下这么一句严厉的话，所有人包括掌门都凛然答应。
帮规第一条，叛帮者死！补充：情节严重者，祸及家人。
风彩并不知道剑玄门因为她召开了一次最高会议，她现在正在房间里冥想，房间是倒锁的，她的身边正是那本《明庶剑》剑谱。
这本剑谱风彩已经看完了，结果很明显，不知所云。
现在她没有任何的武功基础，倒是有些斗气修炼之法，但和这个世界的武功体系到底合不合拍风彩也不知道，所以根本谈不上看剑谱。更何况风彩认识的字并不多，剑谱上的很多文字说明她根本看不懂。更糟糕的是，里面还有很多关于内功心法的描述，她更是一窍不通。
更妙的是，这里面还讲了一些玄而又玄的能量、灵气什么的，让她更加的困惑了。
虽然这让她联想到了她冥想的时候感受到的被她命名的各种灵气，但这是一个东西吗？
她不敢确定。
所以，她也只能把它放在一边开始每天的冥想。
这次的冥想和昨天一样困难，在各种异种灵气的干扰下，木灵气的吸收变得如此困难，最终不到十点，她的精神力再次消耗一空。
一股强大至极的倦意凶猛来袭，风彩直接向后一倒，就开始睡觉。
早年，风彩只要一冥想，结束之后就会陷入极度疲倦之中。这让她不得不把冥想的时间调到晚上，而且每次冥想之前，她都先漱洗，方便在累极的时候能够直接躺下睡觉。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差不多一年，终于在持续的冥想和修炼下，增强了精神力，这才避免了每次冥想完就倒下的结局。
不过，这一年时间，已经足够她养成了上床冥想前漱洗的习惯。现在这种情况只是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