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烟花

风彩继续前进，寻找下一个目标。

之前的事情不过是这几天实战训练中的一个小插曲，连热身都算不上。实在是桂雅他们太背了，他们的战术被风彩牢牢克制，最终没有人任何发挥的机会，就被一举成擒。

像实战训练开始的第二天，风彩碰到过同为中队长的姜卫明的小组，就无法胜得如此轻松，她还是经过一番力战才算是拿下他们。

她身上的战斗痕迹，很多就是那场战斗留下的。

其实，这次能这么轻松地解决桂雅他们，倒不是桂雅五人的实力太次——能在预备队中当小队长，现在又能升为中队长的人，能力都不差，而是他们的战术正好被风彩的能力所克制。

桂雅五人都修炼《八风剑》，在接受了剑玄门剑阵的洗礼之后，都拥有剑阵凝势的能力。一旦凝势成功，就意味着他们将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不管是战力还是默契都将得到相当程度的提升。

在这种情况下，风彩想要正面击败他们就得付出一定代价。

但非常遗憾的是，他们各自擅长的剑法都倾向于正面交锋，而不是适合埋伏、刺杀、侦查等阴暗方面的八风剑之不周剑。

否则，他们只要有一人擅长，就能把整个小组的势引向虚无缥缈势，从而在刺杀和埋伏这样的战法之中占据优势。

由此，他们要不就放弃刺杀、埋伏之类的战法，直接凝聚更加具有倾略性，但也会明显暴露自身的势来进行战斗，以实力压倒敌人；要不就选择地利、智谋等条件，从而放弃凝势，以达到刺杀和埋伏的效果。

很明显他们选择了后者，结果就选择了这片小树林的枯叶层中埋伏，以待时机。

之前的两天，他们的埋伏都成功了。可今天，他们却遇到了几乎不可能被埋伏的风彩，结果就悲剧了。

因为风彩的“识”能清楚看到他们的埋伏情况，从而找到他们埋伏之处视觉的死角从容发动攻击。

由于没有凝势，他们的战力分散，也无法得到势的辅助提升，更糟糕的是在被风彩偷袭的时候并不能知道彼此的情况。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直接被风彩一一解决，可谓之最悲催的出局者。

在天音令上下因为实战训练而战成一片的时候，宏京的上空布满了绚烂的烟花，让人叹为观止。

宏京是一个东洲大陆上的特大城市之一，足有百万人口，也是著名的不夜之城。

此时正值二更时分，是宏京夜晚最热闹的时段，街上行人如织，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夜的喧闹。

正在这时，一声震颤人心的爆破声传遍整个宏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人们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转向声音爆破声传来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这响彻整个宏京的爆破声之后，是长长的破空之声，让整个宏京的人都把目光对准天空。

那是鸣金山的上空，鸣金山势宏京最富盛名的旅游胜地，其上有无数名胜古迹，是来京人士必到之处。

相传晋国开国皇帝荀晏兵锋至此之后，天下大定，国内再无大型战役发生。于是命名此山为鸣金山，取鸣金收兵之意。

只见此时的鸣金山之上无数的各色爆竹带着长长的各色尾巴划破漆黑的夜空，就如美丽的流星雨划空长空一般，无比绚烂美丽。

接着，这无数划破长空的各色爆竹同时爆开。瞬间，整个天空为缤纷炫灿的色彩所占据，令人目眩神迷。

宏京作为晋国的都城，宏京人看过的烟花表演不知凡几，但如今天这般壮阔，几乎覆盖了整个鸣金山夜空的烟花表演还是让他们叹为观止。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在他们的赞叹还没有发出口，更多的抱住从地面升腾而起，连绵不绝的划破夜空，继而爆开。

最初那令人目眩神迷的漫天烟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序幕而已，紧接着的烟花表演才是真正的饕餮盛宴。

灿烂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不可思议的烟花表演，天空首先成为了繁花遍地的花园。只见各色烟花在爆开之后成为一朵朵形神具备的美丽花朵，高贵的牡丹，娇艳的芙蓉，冰洁的寒梅，孤芳自赏的菊花，不一而足，可谓百花争艳。

这美丽的空中花园持续了整整五分钟，让整个宏京都为之折服。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紧接着这空中花园而起的是，无数活蹦乱跳的动物。

只见美轮美奂的空中花园之中出现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动物，它们在空中花园中嬉戏玩耍，让美轮美奂，却显得无比飘渺的空中花园变成了充满生机的动植物空中乐园。

如此，动植物空中乐园又延续了整整十分钟，深深震撼了整个宏京城。如此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烟花表演，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宏京人也是首次看到。

此时，动植物空中乐园的表演已经进入了高潮，所有的鲜花相互争艳，所有人的动物也摆出了各种喜庆的姿势，充满喜感，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呼之欲出。

事情也确实如此，就在鲜花和动物完成表演之后，一条巨大的由烟花组成的横幅出现其中。

只见“祝女儿生辰快乐”七个字跃然纸上，分别以彩虹的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表现每一个字。

这巨大的“祝女儿生辰快乐”横幅和不可思议的动植物空中乐园在在夜空中整整横亘了五秒钟，这才消失无踪。

整个宏京都在为不知名人士不计成本的爱女之举而震撼，这持续了十分钟的烟花表演代表了天文数字的金钱。想想以一国之力举办的与民同庆所进行的烟花表演正常情况也不过五分钟，而且规模上更是小巫和大巫之比，至于精致之处，更是不可道里计，就可以想见这场轰轰烈烈的烟花表演所代表的金钱将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

可以想象，一个能为爱女花如此海量金钱的人该是如何的大气，更有多么的爱他的女儿。

与此同时的，则是所有的小孩都深深地羡慕。他们看不到这烟花所代表的金钱，但却能直观的看到烟花的美丽。

再想想他们每年只能有少量的烟花爆竹可以玩，就为那得到如此多烟花的女孩而幸福，恨不能取而代之。

与小孩的表现不同，所有为人父母的则深深折服。不管这种爱的表现是不是太浪费了，但有此魄力做这种事情的人都值得人钦服。

然而不管是震撼、羡慕还是折服，这一切都及不上东宫中看着天空欢快流泪的程碧的快乐。

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是满溢的幸福。已经习惯了深宫虚假人生的她也不能自矜，眼泪随着烟花而奔流不息。

因为只有她知道，这烟花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她的女儿还活着！

“我的女儿还活着！”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了！活着，就有希望！何况，从烟花的质量和数量来看，她的女儿还活得很好。

烟花是慎行和程碧关于女儿情况的约定，而烟花的数量和质量都决定了他们女儿如今的生活情况。

由于两人偷情又有女儿的事实事关重大，关乎无数人的生命，相关事实他们都不敢假手于人，因此就约定了以烟花传递信息。

如今这烟花如此绚烂如此美丽，说明他们的女儿不但活着，而且活得很好。这让她如何不喜极而泣？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程碧完全失态。

无法抑制心中激动和快乐的程碧，实在无法入睡，结果就在夜色之中浅酌以至天明。

“母亲！”一个充满了孺慕，又显得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程碧的浅酌，也把她从失而复得的欢快情绪中唤醒了过来。

程碧稍稍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俊秀少年，这是荀湛，是程碧和荀惇的儿子，也是晋国的三皇子，今年十四岁。

程碧看到了俊秀少年脸上的孺慕和不安，心中突然充满了柔情：“这是我的儿子，和我的女儿一样都是我的亲生骨肉。”

她招了招手，让荀湛近前，接着把他揽在怀里，右手轻轻地拍着儿子的背部，就如当年荀湛还是小孩的时候那般。

“母亲！”程碧突然而至的呵护让荀湛受宠若惊，百感交集地哽咽了一声之后再也没有语言。

荀湛对于母亲程碧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虽然程碧对他实在算不上有多好。

由于是被逼远嫁，又因此而情人远走，女儿丧命，程碧打心里厌恶、憎恨荀惇。尽管她早年为了生存与之虚与委蛇，可心里的憎恨从未稍减。

这种厌恶、憎恨在长期埋伏，继而生根发芽，其后就祸及他们唯一的儿子荀湛。虽然荀湛从长相上延续了她的外貌，但想到他的身上流着荀惇的血，她的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反感。

当然，毕竟是亲身儿子，反感也不至于太多，平时的对待也说不上坏。但要说关怀备至地呵护，那就少之又少。可也正因为少，反而显得格外珍贵。

这种珍贵让荀湛格外的渴望得到母亲程碧的认可和关怀，他总是发愤图强，渴望得到程碧的重视和爱护。

然而，更多的时候，程碧对荀湛的态度是自然而然地忽视和漠视，这让荀湛的努力大多都打了水漂。

如今程碧突然出现的呵护让荀湛受宠若惊，他甚至不敢多说什么，希望这难得的母爱能持续更久。

程碧一直都是聪明而敏感的，儿子的表现让她知道她真的有些亏待他。再想到她的女儿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她就心里欢喜。

由此，她觉得以前的疏远有些对不起儿子，是该补偿一下他。

然而，没有让程碧表现母爱的机会，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官走了进来，这是程碧的心腹之一，馨月。

走进来的馨月看到院内程碧怀抱儿子的温馨画面，觉得她来得真不是时候。程碧和荀湛的关系一直有些冷淡，她当然知道问题主要出现在程碧一方，而作为儿子的荀湛则努力想得到母亲的重视和承认。

可程碧选择性的忽视，让荀湛的努力大多白费，这点馨月很是清楚。

作为程碧的心腹，她当然希望程碧和荀湛这对母子能母慈子孝。只有这样，程碧在晋国的地位才更加稳固，而荀湛的也才有更大的发展可能。

今天，难得看到如此温馨一面，却别她破坏，实在不该。

可人都已经进来，而程碧和荀湛也知道了她的到来，也只能继续了。

“见过三皇子。”馨月向荀湛行礼，此时两人已经分开，同时也整理好了衣襟。

让馨月感到欣喜的是，程碧居然主动为荀湛打理衣襟，这不仅让馨月意外，也让荀湛有些惊喜莫名，一时间倒是显得手足无措。

这种手足无措出现在早熟的荀湛身上，显得特别的可爱，以致程碧不由的亲了一下他。这让荀湛更是满脸通红，不知道今天的母亲为什么如此可亲。

“免礼。”面对馨月，荀湛很快收起了他只在母亲面前才露出的脆弱、稚嫩一面，成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郎。

“有什么事情，说吧！湛儿也听一下。”程碧开口道。她知道馨月在这个时候到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馨月负责东宫的情报工作，可以说是程碧的耳目。

“娘娘，昨夜鸣金山烟花表演，皇上在宫内也被惊动了。结果受了寒，已经传了太医。听说有些严重。”馨月道。

“嗯，知道了。湛儿，你代我去看探望一下你父皇吧！”程碧知道之后并没有特别在意，语气淡淡的，只是让荀湛去探望一下，全一下父子之礼。

在程碧刚来晋国的时候，她使出浑身手段，靠着荀惇站稳了脚跟。但在有立身之地之后，程碧慢慢疏远了荀惇，开始发展自身的势力。

凭着超凡的智谋和果敢，在荀惇成为晋国皇帝的时候，程碧在宫里宫外都已经拥有了相当的实力，加上本身手段不凡，如今更是稳居东宫之位，地位无比牢固。

要不是因为程碧是晋国世仇楚国之人，程碧是有机会成为皇后的。

“是，母亲。”荀湛有些不舍，母亲难得的关爱流连忘返，但却不敢违背程碧的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程碧也看出了荀湛的心思，今天格外柔软的心让她有些不忍，于是道：“看过了之后就回这里，和我说说话。”

“好！”荀湛顿时两眼放光，接着快速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