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斥候

一帮人兴尽而归，接下来自然各有各的事情。

叶锋在第二天就和古青、温有节上路了，在上路之前叶锋把剑仙修炼笔记还给了她。尽管风彩极力拒绝，但叶锋坚持，风彩也没有办法。

和叶锋三人一起走的还有两千的亲卫军，叶锋毕竟不是纯粹的武者，他还是晋国怀化大将军。有了这两千的亲卫军，叶枫要高手有高手，要兵力有兵力，不惧平戈任何花样。

叶锋已走，鲁平和乌恒没有了留下的理由，也随着叶锋的脚步而去。

之后风彩又恢复了极有规律的生活节奏，往来于叶府、城主府、城西、护卫队驻地之间，时不时的风彩也会在定业城里闲逛，亲身体会一个城市是如何运转的。

施琳每隔三天就会来一次，时间固定。

她学习的进展还算顺利，对于意境地把握很有天赋，风彩相信即便没有精神仙法的辅助，施琳的音功也将有辅助修炼的效果。

至于天音令那边事务，风彩参与得并不多。

在写了非先天三级战阵的总结之后，非先天三级战阵的传授有陈昃在并不需要她太多的关注，至于天音令战阵演练，在风彩的战阵水平没有突破之前，天音令自行训练就行，并不要她多做什么。

有空的时候，风彩也会担心师父叶锋的决斗，但这事她有心无力，能做的已经做了，其它的也只能等待和期望。

这样三天过去，一系列反馈到城主府的劫道事件打破了风彩的生活节奏。

这是一伙突然出现的盗贼，之前毫无预兆。

定业城外虽然不是皇道乐土，但相对来说也算是安定，在具备一定实力的情况下行商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城外的盗贼城主府内都有记录，这些记录未必完全，但八九不离十，尤其是对于那些有实力的盗贼。

但这伙突然出现的盗贼城主府内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这伙盗贼实力强悍，目前还没有失败过；下手狠辣，每次攻击之后都鲜有活口；而且目的性极强，和定业城关系好些的商家都受到了特殊照顾。

这一系列的劫道事件让定业城商家人人自危，就是一些大商家也受到了不小影响，使得定业城的商业运转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丁沧浪、陈信、毛英及风彩分析了这伙盗贼的劫道行为之后，都觉得这应该是铁血盟、清水帮、黄风岭的反击。而且在时机上说也应该是他们无疑。向韬、温婉、麻四他们在不久之前带着手下离开了定业城，而盗贼也从那时出现。

再说了了，向韬、温婉、麻四三人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这次在定业城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找机会还回来。

而师父带着两千亲卫军离开定业城无疑给了他们出手的胆子。

丁沧浪和风彩盘点了一下三家在定业城的战力，三大供奉都是大先天武者，主事的向韬、温婉、麻四都是小先天武者，此外每一家都有一、二小先天武者辅助，加上之下做事的武者，三家的能够战斗的武者加起来大概有五百人。

面对如此实力的三家联军，风彩主动请缨。

“要不是让近卫军配合一下？”丁沧浪觉得让天音令独立对付有三位大先天武者的五百武者有些困难。天音令可是重点培养的战队，如果在一次不重要的剿匪中伤亡惨重，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用。他们人数不少，但却属于三个方面，在配合上肯定有问题。而且就算是属于一家的武者也不是战队编制，在战斗的时候很难形成合力。可以说是乌合之众，天音令对付他们完全不是问题。”风彩自信满满。

丁沧浪斟酌了一下之后觉得风彩说的有道理，虽然有三位大先天武者和好几位小先天武者，但其他的武者无法以战队形式作战，那战力就相对较弱，天音令对付他们完全不是问题。

本来定业城里有五千的近卫军存在，打击盗贼完全不是问题。只是如向韬三人所料，在叶锋带着亲卫军离开定业城之后，定业城内又有人不安分了。

尽管上次叶锋借着新皇上位的机会在定业城里狠狠地梳理了一遍，但野心分子的野心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而且这次叶锋和平戈决斗很多人都不看好叶锋，毕竟叶锋才进入先天巅峰几年，而平戈却是几十年的先天巅峰武者，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就算叶锋的天资再强，又有先天巅峰级的武功传承，但平戈的出身现在也不是秘密，那是每一代都有宗师存在的超级门派，再加上数十年的积累，叶锋的失败简直是板上钉钉是事情。

先天巅峰武者的决斗是极其凶险的，失败就意味着极大的风险。最好的结果就是重伤，再差点就有可能死亡。而这也是先天巅峰武者之间的战斗极少的原因，因为一招之差就有可能分出生死，没有哪个门派愿意承受损失失先天巅峰武者的风险。

如果叶锋在决斗中重伤甚至死亡——在很多人看来这是极有可能的，那么定业城就是无主的美味大餐，没有人能够忍受这样的诱惑。

所以，在叶锋离开定业城之后，定业城内马上就暗潮汹涌。

在这种情况下，丁沧浪就得带着五千近卫军坐镇定业城，压制所有的不安分子。一旦有人冒头，他们就会发动雷霆一击。

至于游海则坐镇军营，虽然不露面却和叶锋手下大将掌控定业城外的数万大军，作为最终的决定性力量，引而不发。

结果，这次剿灭盗贼的行为就交给了风彩。

其实剿匪这种事情游海、丁沧浪完全可以在飞信厅发布任务，但考虑到目前的局势，两人都认为应该展现一下定业城官方的武力，所以风彩就被寄予厚望。

风彩自然不会退缩，从府库拿她需要的所有装备之后就离开了定业城。

风彩从府库中拿到的装备主要是斥候武装，强弓、劲弩，望远镜、讯号彩弹等，都是斥候必备之物。

虽然天音令弟子都是武者，但在执行斥候任务的时候，强弓劲孥的作用明显要强于武功。

而望远镜和讯号彩弹更是发现敌踪和发布讯号的必需品，不可或缺。

和当年对付铁卫中队一样，风彩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确定敌人的位置。找不到人，再强的战力也是白搭。

不过这次的情况又和当年不同，当年的铁卫中队对静江城多次出击，最终在还在试验阶段的“行为模式分析法”之下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地，现在出现的这伙盗贼虽然凶猛，但行动却没有不久，因此用“行为模式分析法”还不适用，只能采用其它办法。

这次不管是丁沧浪还是风彩都没有什么出奇制胜的好办法，但没有好办法不表示没有办法。很多时候，扎扎实实的笨办法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天音令言铮分队一下子全部打散，以五人为一队进行斥候工作。他们身配标准斥候装备，开始寻找盗贼踪迹。

天音令当年曾接受碧云天五当家慎行（化名甄訫）为期半年多的训练，这训练包括了很多内容，侦查和反侦察就是重点之一，因此天音令弟子的侦查能力是相当不错的。

四十队斥候散到定业城无边无际的野外根本算不了什么，幸好风彩派出他们的时候也有了一定的目标。

定业城毕竟是叶锋一手建立起来的，在信息方面无人能及。

只用了两个时辰，斥候们就找到了盗贼的踪迹。而找到了踪迹，盗贼再想要甩掉他们就难了。

为了确定这伙盗贼的身份，斥候们在发出讯号彩弹之后就慢慢接近。很快，盗贼们也发现了斥候的存在，于是就派出了十骑。

天音令现在代表官方和对面的盗贼天生就是敌人，因此双方相遇之后什么都没说就开始了战斗。

隔着两百米，斥候强弓就开始发威。

天音令弟子的弓箭水平说不上有多好，就是力气大，射得远，而且足够精准，再加上配合默契，所以他们一队五人的弓箭很自然地都瞄准了一个盗贼。

“铿……咻……”弓弦颤动，箭矢飞出。

那被瞄准的盗贼身手也有二流，战斗经验也丰富，手中长刀纷飞，身体即便是在马匹之上也极力做出躲闪动作，他连续磕飞两支箭矢，又避开了一支，但最终还是被剩下的两支给射落马下。

天音令弟子们射箭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敌人躲避的角度，五支箭矢封锁了敌人所有的规避可能。

“是定业城的斥候，大家伙小心！”盗贼中有人认出了箭矢上的标志，大声提醒同伴。听到是定业城的斥候，所有盗贼更加小心了。

然而，天音令弟子的弓箭不是小心就能避得了的。在连续不断的射箭之中，十骑在接近到三十米的时候，已只剩下五人，整整少了一半。

此时，盗贼们已经胆寒。

但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敌人，如果就此放弃那之前的牺牲岂不是都是白费？

于是他们狂催马力，希望在近身战斗中杀死敌人。

在这些盗贼的眼里，定业城的斥候虽然骑术、箭术不错，但毕竟只是低级士兵，在个人武力上肯定水平有限。一旦近战，他们肯定能在个人武力上占据绝对上风，而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如此拼命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有机会反败为胜的。

然而，事情和他们想地完全不同。

当他们好不容接近十米，定业城斥候马上放弃了弓箭，同时向着他们迎来。紧接着，一道道锋锐无匹的剑气令他们信心全失。

所有的盗贼都是心如死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小的斥候居然还能发出先天剑气。什么时候定业城已经奢侈到斥候都能先天武者的地步了？

是他们是井底之蛙，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没有人给他们答案，在先天剑气的攻击下，这些身手普遍二流，最多达到一流的盗贼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五个人被剑气直接杀死了三个，剩下的两个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心甘情愿地当了俘虏。

其实这些盗贼的失败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要知道最初进入演武堂预备队的最低标准就是剑玄门黄衣月级，也就是江湖上的二流武者水准。可实际上在剑玄门中有心人的安排下，最终加入演武堂预备队的人有相当一部分是黄衣日级——江湖一流武者水准。

而这还是几年前的事情，在演武堂扩展为天音令，在剑玄门有意地培养，风彩音功的辅助修炼之下，天音令弟子的武功一日千里。

想想天音令这些年出现的三位小先天武者，还有更多的半步先天就可以知道天音令弟子这些年的武功进步有多大。

可以说，如今天音令弟子随便一个都是放到江湖中都是一流武者，都算是一方人物，可在天音令他们却只是普通的弟子。

由此，就可以知道现在天音令的实力有多么强大。而这还是不施展非先天三级战阵的情况下。

当他们施展出非先天三级战阵的时候，他们就能展现出小先天武者的战力，这会令所有人敌人绝望。

远处的盗贼们看到了双方交战的经过，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他们的想法和刚才冲过来的盗贼们一样：“什么时候定业城的斥候变得这么强了，又什么时候定业城已经奢侈到让先天武者当斥候了？”

“难道这是定业城隐藏的武力，难道这些斥候是专门派来对付我们的，这至于吗？不就是劫了几次商队，杀了些人，这种事情在定业城野外哪天没有发生？”所有盗贼的心里都在发苦，而领头的更是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此时他们发现当初的决定好像有些冒失、轻率。定业城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以为的捉襟见肘并没有出现，相反还展现出了更强的力量。

天音令斥候们自然不会管这些，他们已经在审讯俘虏了，也很快就知道了盗贼的身份。

已经被打击得失去信心的盗贼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斥候们一问，他们马上就交代了，正是丁沧浪和风彩所怀疑的向韬、温婉、麻四三人率领的三家武者。

接着，就有看到讯号彩弹的天音令斥候向这里靠拢。他们一部分接替之前斥候们的工作，一些则去风彩那里报讯。

斥候们远远地跟着盗贼们，并不靠近，也不骚扰，就这么平静地跟着。可就是这么平静地跟着，也给了盗贼们巨大的压力，谁叫他们之前的表现太妖冶了呢！

因为谁都能想到，这些斥候敢这么大摇大摆，明目张胆地跟在大群盗贼身后，那肯定是有恃无恐，肯定是等着身后大部队到来来个一网打尽。

于是恐慌就在盗贼心中散发，之前因为连续劫掠成功而振奋的士气迅速低落，向韬、温婉、麻四三人不得不商量对策。

“定业城里怎么还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我们从未听说？”先问出疑问的是麻四。

“我们也从未听说。”向韬也是无奈，定业城的反应实在太出乎预料了，但他觉得还没有到认输的时候，“但我不相信这些斥候都有这么强的实力。如果叶锋有这个实力，他们怎么会让我们三家在钦州和他们抗衡，他们早就灭了我们了。所以我觉得，刚才那队斥候的表现不过是昙花一现，我们接着看就知道。”

“我同意向兄的说法，我也不相信剑玄门有如此实力。再派些人去试探一下这群斥候。”温婉认同向韬的想法，而且她更直接点名是剑玄门。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最终的敌人还是剑玄门，叶锋不过是剑玄门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罢了。

如果剑玄门随便一个斥候都有先天武者实力，那么剑玄门早就雄霸钦州，哪里会和他们三家纠缠不休，一直延续百年。

“好，那就再试一下！这次让我手下的小子们去试试。”麻四接过了这次试探的任务。

这次，麻四一次性派出了三十个精锐黄风岭精锐来对付身后的十个斥候。和铁血盟、清水帮的武者不同，黄风岭盗贼的身上都是带有强弓的。

结果预想中的交战根本没有发生，看到有三十个精锐个带着弓箭的盗贼冲过来，天音令斥候们直接拨马就走，根本不给他们攻击的机会。

向韬三人愕然，对于前方传回来的是否追击的询问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如果敌人之中有先天武者，那么他们没有道理害怕三十个黄风岭盗贼，哪怕这些盗贼称得上精锐。可实际上敌人斥候就那么退了，那说明什么？

要不就是敌人之中没有先天武者，要不就是敌人害怕伤亡太大，觉得没有必要。

事实似乎也如他们所料。在这三十个盗贼回来之后，敌人的斥候又也回来了，继续亦步亦趋，可绝对不靠近。

这样亦步亦趋的跟随令人很不舒服，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来一个小突袭，所以他们得随时派人防范着。

而且被人这么跟着，他们不要说劫掠，就是隐遁都无法做到。

在被跟随了一段距离之后，向韬三人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三十个盗贼继续出动，而且在敌人斥候退却的时候也跟上了上去，就算给不了敌人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也得把敌人驱逐得足够远。

然而，敌人的阴险出乎向韬三人的预料，这三十个追击出去的盗贼只回来了狼狈不堪，还受伤不轻的四人。

原来在他们追出去没有多远就落入了敌人早就设好的埋伏，被敌人更多的斥候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致损失惨重。

不过这些人的损失也算是带回来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每队斥候之中似乎都有先天武者存在。在被埋伏之后的短暂交锋里，他们受到剑气的连续攻击，绝不可能是一个先天武者发出来的。

向韬三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他们无法掌控的局面。如果敌人的每一队斥候都有先天武者存在，那他们身后的大部队的实力就强得让人绝望。

他们马上把三位大先天供奉，还有其他的小先天武者请了过来，一起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向韬这边商议接下来的对策的时候，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斥候们却显得轻松惬意，正闲适地聊着天。

“骡子，你说他们还敢派人拦截吗？”一个斥候随着身下马匹晃动着身子，似乎有所期待地问同伴。

“罗志，不是骡子。杨健，你小子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又或者你是想决斗？”被称为骡子的同伴非常不满，冲着杨健就喊了起来。

“好，好！罗志，骡子（小声的），你说他们还敢派人来吗？”杨戬举手表示屈服，其实说的还是一个意思。

叫罗志的同伴明显也知道他这个名字太有歧义了，纠正也纠正不完，也不计较了，道：“肯定会。要是不派人拦截，他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他们肯定无法安心的。”

“可靠这些土鸡瓦犬般，他们能拦住我们？”杨健明显有些自傲。事实上他也有自傲的本钱，天音令的战绩给了他们所有人足够的信心。

“其实他们武功不差，就是相比我们也差距有限。只是我们的剑阵太厉害，他们才损失惨重！”罗志倒是实事求是。

事实也如罗志所说，刚才麻四派出来的都是黄风岭的精锐盗贼，只是天音令能聚气而战的非先天三级剑阵太犀利，才让他们损失惨重。要是凭实力战斗，天音令就算能胜，也会付出相当代价。

“说的也是，还是令主威武啊！”杨健感慨地道，“你说令主年纪轻轻怎么就能这么厉害？武功把我们这些岁数大了她一辈的人甩开不说，居然还创造出了非先天三级剑阵。更在琴棋书画上还都有成就，你说她是怎么练的？”

“这个你别问我。虽然我是天音令老人，但令主为什么能这么厉害，我们这些人也是不知道的。反正我只要知道，我们是她手下的兵就行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令主的天才，你这样的庸才永远无法理解。”罗志毫不客气地打击杨健。

“哎，天才！想当年，我也曾被称为天才的。只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天才是这样的！”杨健一脸无奈地道。

“哈，哈……就你这样的居然也被称为天才，是哪个家伙瞎了眼？”杨健的话顿时引来其他同伴的嘲笑。

“怎么，我三十岁不到成为一流武者，不能称为天才？”杨健急了，“你们不要昧着良心说话，也不要拿我和令主比，你们说我这样的到江湖中不能称为天才？”

杨健的话让天音令的同伴们都愣了一下，似乎杨健说的很有道理啊！三十不到就成为一流武者，在江湖上确实可以称为天才。只是他们现在的环境让他们觉得，三十岁不到成为一流武者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些年天音令弟子们的成长实在太快了，渐渐的，一流武者已经不被他们看在眼里了。他们现在在乎的是，什么时候能够踏入半步先天，什么时候又将成为真正的先天武者。

“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还真可以称为天才，这个世界真的是变了啊！”最终小队长邴兰出来给了一个总结，结束了这场关于天才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