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半斤八两
襄阳总计有九座军营，其中四座是在城外，分布在襄阳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也是最庞大的四个军营，驻扎的是近卫军团，朱雀军团等主力军团。
其余五座军营则坐落在城内，其中外城区东、南、西、北各一营，驻扎的是襄阳城卫军，这是襄阳这座都城的特殊守备部队。
最后一座在内城，紧挨着楚王宫和谍影总部，这里驻扎的是禁卫军。
此次大比武的场地，便是城外的南营，这里原本是青龙军团驻地，但青龙军团如今仍驻守在交州，所以就是空营，用作场地正好。
经过多日的筹备，军队比武大会如期举行，各军团都挑选出了最优秀的精锐队伍，摩拳擦掌，准备在王旭面前露脸，而现场的声势，更是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大吃一惊！
没人能想到，前来围观的人会有那么多！
无数的百姓早早就堆满了庞大的露天会场，一眼望不到头，甚至好多人天还没亮就到这边来占位置，似乎在襄阳及周边百姓平稳安定的生活中，这此的公开比武就好像是一次重要至极的盛会！
王旭带着众女和儿女抵达会场的时候，看到这般盛况，虽然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平静下来，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在百姓惊天动地的欢呼和恭迎声中，缓缓走上了专门为他和文武百官搭建的高台。
此次会场的布置和安排是由太常向朗负责。在迎接王旭和众女落座后，迟疑了下，还是躬身问说：“主公！王后、雨妃、香妃、融妃几位主母尚且未到。可要为她们留下位置？”
“不用了！王后偶染小疾，雨妃等人留在宫中照顾，就不参合这事儿了！”王旭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臣明白了！”向朗也不多问，微笑着回个礼：“那主公与诸位主母且先安坐，稍后便有茶水奉上！”
“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王旭的心情明显很不错，颇有些兴奋之意。目光四处端量着。
徐淑染病，没能来参加这次盛会。并没引起过多的关注，毕竟这是很平常与普通的事情，大比武仍然在极端热烈的氛围中开始。
只是王旭也没想到，此次比武竟然从一开始就给了他足够大的惊喜。这些从各个军团挑选出的精兵中的精兵，战斗力着实不凡，且奇招百出，特别是各种武器搭配使用的配合技巧，让人大开眼界，必然是各军团内将军们冥思苦想而出，就为一展军威。
比如朱雀军团的参赛队伍之一，乃是长枪、朴刀、圆盾组合，五人一组。总计四组，配合默契，将兵士战斗力发挥到极限。甚至都让王旭兴起在军中大规模试用的念头。当然，其它几军的水平也很高，各有特色，扬长避短，令人眼睛一亮。
其他势力的细作混杂在百姓之中，也有的混杂在官府小吏之内。当确认军中将领都还在，襄阳两大主力军团确实都没什么异常动作之后。也都过来细细观看，为激烈的争夺所吸引……
颖川郡西接洛阳，西南挨着荆州南阳，东南是豫州汝南，是曹操势力如今面对荆州的一道重要防线。为了稳妥起见，曹操不只在这里驻扎重兵，更是调遣了麾下有数的大将在此镇守，特别是在他北上征伐幽州之后，更是将心腹谋臣戏志才也调派过来，与程昱共同担起大梁。
戏志才身兼重任，当然不敢怠慢，将洛阳、颖川、汝南连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经营地犹如铁桶一般，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日日小心谨慎，密切注意着荆州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王旭从交州返回襄阳之后。
这么久以来，本也一直相安无事，可近些时日，他却突然陷入了忧愁和不安之中。
早前得到密报，言王旭突然搞什么精兵大比武，他就凑然警惕，毕竟王旭玩这种虚虚实实的花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当下不但让各处驻兵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还派出大量斥候四处打探，对于襄阳和南阳两地驻军的情况也是密切注意。
可整整十日之后，荆州方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南阳的探子回报，说南阳的军队很正常，与往日完全无异。
襄阳的回报更准确，言朱雀军团和近卫军团两大主力部队都没什么异动，特别是那些军中将领，更是频繁现身在襄阳公众之前，所做的事情也很好辨别，完全就是一门心思准备那比武之事，甚至堪称倾尽绝大部分精力。
如此一来，戏志才倒也就逐渐放下心来，只是叮嘱细作继续密切打探，高级战备状态也随之解除，毕竟长期战备是劳民伤财的事儿，他也觉得自己是太过敏感。
若王旭闲来无事，每隔两三个月搞个什么大练兵，大比武，他也时刻处于战备警戒，封闭城池内外贸易，军队日日高度戒严，弄得疲惫不堪，那岂不是要活活被拖累死。
可这种安心并没能持续多久，并在两日前彻底消失。
因为张合率领东方军团六万人出兵了，直奔雉县。
雉县本来属于南阳地界，位于郡府宛城东北方，早年也是被荆州所掌控，只是荆州势力几次与曹军交锋都陷于被动，这才逐渐被曹军所占，并且与宛城东边的堵阳和舞阴二县一起，成为了曹军遏制荆州的第一道防线。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这三县的县城虽不说是什么雄关险峻，但也有强大的防御力，并且常年驻守着重兵。
当得知张合大举进兵的时候，戏志才也第一时间建议夏侯渊率领马步兵一万。亲自奔赴雉县增援，汇合原来的守兵，足有两万人。
不过。这明面上的部署，他完全不惧，真正忧心的，却是暗地里的阴谋。
他隐隐觉得襄阳那个大比武就是个局，王旭不知道又在暗地里搞什么奇袭。
可是从情报上看来，却完全发现不了任何破绽，襄阳两大主力军团分毫未动。主要将领也一个不少，怎么看也没有问题。只是越这样他也就越担心，这兵究竟从哪里出，这将又究竟从哪儿来？
戏志才不时看看桌案上的地图，不时又看看手里的襄阳情报。眉头皱得越来越近。
旁边的程昱看到他这副模样，有心宽慰一番，出声劝说：“志才，或许张合出兵颖川，乃是打着以攻为守的主意，通过主动攻击我等，从而让其荆州稳如泰山，是为削弱我等的力量，你也不要太过忧心。”
“唉！”戏志才长叹口气。轻轻将手中的情报放到桌案上。“仲德，你之才智非同凡响，难道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就别再安慰我了。如今还是必须尽快推测出荆州的部署。”
“志才，王旭用兵深得虚实之道，又有鬼才郭奉孝等人相助，端是狡猾如狐，依我之见，若是想不透。最好别继续想下去，只要记住几个点。然后自行部署就好！”
“噢？”戏志才微有些诧异：“你是指，其有可能是故布疑局，让我百般思虑，实际计划与此完全无关？”
“不好说！但有这个可能！”程昱微微笑着，从容自若道：“志才早些年多与袁绍、吕布、陶谦等人交锋更多，与荆州交锋的次数少，或许不太了解，王旭此人用兵，与那些人皆有不同，最善一个诡字，但凡事事去揣度他，就必然被其牵着走。防范他，只要防住其几个核心，就完全别管，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戏志才虽然是曹操统一北方最大的功臣之一，但他确实少有与荆州真正密切接触，然而，程昱却又不同，他防备荆州已经很多年，明里暗里的了解非常多，所以更为熟悉。
曹操之所以把两人放在一起，就是因为戏志才更善谋，但程昱经验却更为丰富，彼此配合可发挥极大作用。
果不其然，戏志才在听了程昱的话后，逐渐将眉头展开，深吸口气，先将脑子里之前所想的一切都抛开，闭眼静立片刻后，才再度睁开那双睿智而明亮的眼睛，问说：“仲德，那你以为，王旭此次布局，需要防备的关键点是什么？”
“他如果真的意欲奇袭，便有两点。”程昱背负双手，淡然说道：“其一，若奇袭，其从哪儿来的兵？其二，他此战的目的是哪儿？只要盯着这两点，其他什么都不用想，也别去揣测他会怎么做，直接部署我们自己的战法！”
“可是反守为攻？还望仲德指教！”
戏志才面对程昱有些指点似的语气，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倾心凝听，诚心请教，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很谦逊的人，还因为程昱年长，学识渊博，深得人心奥妙，受他真心敬重。
程昱是个直率性子，见其真心询问，也就没有藏着捏着，直言道：“这王旭、郭嘉等人合在一起的时候，防是防不住的，只能主动进攻，更不能指望着与其见招拆招，最好的办法是我们也制定自己的谋划，然后打过去，最终再硬碰硬。”
戏志才微微露出些惊色：“如此一来，我们岂非每战都会有极大损失？”
程昱眼睛微微眯起，仿似习惯般的说：“与袁绍等人斗，可以揣测其谋略，从而将计就计，以极小的代价获得极大的胜利，可面对王旭和郭嘉、徐淑、陈登等辈联合起来的时候，不损失是不可能的，纵观两军数次战役，最后何尝不是半斤八两？”
戏志才沉默了，静静思考半晌，却突然洒脱一笑：“当初主公令我前来颖川时，曾说过一句话，没想我竟愚鲁至此，今日得仲德提示，这才真正明白其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