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姐姐，对不起
北堂炎愣了片刻，挑眉道：“怎么？想比划比划？”
“不！”白皓摇摇头。
北堂炎挑衅道：“孬种一个，你倒是别怂啊！”
“比划的意思是，双方都可以动手，我觉得，你没有还手的余地。”
白皓的语气淡定从容，似乎在说着一件不容置疑的事。紧接着，在北堂炎嚣张的笑容中，他眼里的红光一闪而过。
妖眼一重境，破虚妄，即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清楚地堪破对手的弱点所在。
北堂炎精气外现，论拳脚确实是不俗的外家高手。
但拳脚招式，就一定会有软肋。本来白皓不屑于对他出手，不过他居然连白雨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丫头都动手动脚，那就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了。
连小孩子都咬的狗，一定要打到它怕。
白皓一指点出。在所有人眼里，这手指绵软无力，速度慢的出气。
“菜鸟就是菜鸟！”北堂炎轻蔑地挥拳，巨大的气劲发出轻微的破空声。他很自信，这一拳至少让白皓指骨折掉，他甚至想都没想接下来的一招该怎么出。
因为白皓一招都接不到，因为这平平无奇的小子，根本没有武功傍身。
他似乎听到对手骨头断裂的脆响和痛苦的呻吟。
他很快就听到了，不过声音的来源不是白皓，而是他自己。
那看似缓慢的手指突然爆发出虚影都看不清的速度，如泥鳅一样，灵活地从他的拳头滑过，点在他的手腕上。
一指，挑到他的手筋。
北堂炎手臂一麻，拳头软趴趴的垂下，忍者剧痛说道：“小子，你……有点本事！”
“谢谢夸奖！”白皓诚恳地点点头，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双指如飞，迅速点了他身上十多个穴道。
“你想干什么？”发现自己四肢酸软无力，北堂炎开始恐慌地叫道：“快帮我解开。”
白皓摇摇头，指着白雨说：“道歉！”
“你……”北堂炎脸上青筋暴起，但想到一会还要抓妖治病，只能小声而屈辱地说道：“对不起，小妹妹！”
白皓皱眉，非常不满意：“他是我妹，你怎么也能叫妹妹，要叫姐姐！”
“你别太过分！”北堂炎咬牙切齿地说道。
“年轻人，都是一个圈子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弄得那么僵吧？给老夫一个面子，今天的事就算了！”
白皓对面的一个唐装老人劝道，他记得北堂炎介绍过，河东上阳的秦风，也是刚才最先响应北堂炎嘲讽他的人。
于是白皓也没想给他好脸色：“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秦风脸沉下来：“年轻人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我劝你还是收敛点为好，别一时热血上涌，以后有的苦头吃。”
“既然是年轻人，有热血不是很正常的吗？”白皓生平最讨厌这种倚老卖老的人。
秦风冷哼道：“不就是区区的点穴手段么，以为学点皮毛就目中无人了？炎老弟别慌，我现在就替你解掉！”
“多谢秦老前辈！”北堂炎大喜，秦家是古武世家，对于穴道一定深有研究，他暗自决定，只要恢复运动能力，就好好教训白皓。
秦风警惕地盯着白皓走来，白皓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请便！”
只见他在北堂炎的身上来回摸索，颈部，肋骨，腹部，腿内侧，试探性点来点去，除了裆部没下手，差不多把北堂炎身体摸遍了。
他忙活了接近半个时辰，北堂炎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痛得汗毛直立，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老头上下其手，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北堂炎怒火攻心，忍不住咬牙道：“秦前辈，您有法子吗？”
“别急，老弟！”秦风淡定地劝道。
……
又过了半个小时，虽然明知道两人是医患关系，但秦风的手实在摸的过于勤快，堂内的其他人还是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两人。
“你姥姥！还能行不？不行滚蛋！”北堂炎屈辱地咆哮道：“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我好心替你治疗，你居然骂我？行，你自求多福吧！”秦风生气地停手，心中乐开了花，终于找到台阶下了。
其实他只检查了五分钟，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把帮北堂炎解穴。因为北堂炎每个穴道都很正常，既然正常无灾，当然无法可解。
无声无息使北堂炎失去行动能力，在坐比北堂炎本事高的大有人在，但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却没有。
所有人看白皓的目光隐隐多了一份敬畏。
两人骂骂咧咧，最终北堂炎身体虚弱，败下阵来，躺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任凭秦风冷嘲热讽。
狗咬狗一嘴毛，白皓冷眼旁观。
“小子，给我等着！”北堂炎怨毒地看了白皓一眼，从怀中取出手机，颤抖发着短信。
天色渐晚，黄昏来临。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顾家别墅中冲出一个人。
他脸上满是抓痕，血迹斑斑，浑身衣衫褴褛，正是第一个进去的唐装老者，此时哪还有半点高人风度，连钱都没拿，夺路而逃。
紧接着，一个穿着绿色短衫，身上长满绒毛，指甲修长的女孩跟着跑出来。
她脸色惨白如雪，幽幽的眸子带着野兽般的光芒，狰狞地看着众人，片刻，朝着最近的一人奔来。
这女孩，正是顾军的女儿顾允儿。李结巴给的资料里白皓见过照片。
那人目光深邃，精气外现，也算是拳脚大成的高手，见状丝毫不惧，只可惜一个照面，硬顶着他一拳，女孩在他胸口赏了一爪。
血光透体，那人再不敢多做停留，赶紧闪身。
大厅内暴喝连连，不少人摆开架势，陆续冲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发现，女孩的身体强悍异常，普通的拳脚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但还是他们又不敢使用兵器，若是不小心将其干掉，天知道爱女心切的顾军会做什么。
而且她速度奇快，左闪右挪，围殴片刻，顾允儿一个腾跃，跳上桌子，像只猎豹般半蹲着身体，嘴里发出骇人的低吼。
她毫毛未伤，围殴他的人倒几乎都挂了彩。
“此女被妖物附身，要想将其制服，得先把妖物驱除！”秦风提议道，众人深以为然，七手八脚地把随身带的家伙拿出来。
拂尘、桃木剑、黄符，甚至有人还端着黑狗血。
一阵杂七杂八的咒语过后，一股脑把手中发亮的武器丢过去。可惜，除了那碗黑狗血泼洒面积庞大，让顾允儿沾到一些之外，其它的都被轻松躲过。
而中了黑狗血的顾允儿没有丝毫虚弱的表现，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凶性，大吼着朝众人冲来。
转眼之间，一群“得道高人”溃不成军，被杀得狼狈逃窜。
角落的窗帘处，白皓不耐烦地拍着北堂炎的头：“哥们，你请的帮手什么时候到？”
“哼！怎么？怕了！”
战斗刚一开始，白皓就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北堂炎和白雨拉到一旁躲了起来。北堂炎心里虽然略微感激，嘴上却不肯服输：“那可是我们年轻猎妖师的偶像。你死定了！”
“好吧！”白皓打了个哈欠：“既然我死定了，那我先把你了结，到时候黄泉路上一起走。”
北堂炎惊慌地说道：“你……说笑的吧？”
白皓随手又赏了他一个暴栗：“真聪明，跟你走一路多丢脸。嗯，你还没道歉呢，赶紧！”
北堂炎头上一阵刺痛，白皓的手蠢蠢欲动，显然已经拍上瘾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憋屈地对白雨说道：“姐姐，对不起！”
“乖！”白皓轻轻拍着北堂炎的头，像摸一只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