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鼻烟壶
第二天，直到晌午三人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洗刷一番，接着便是给胖子收拾房间。王东租的是二居室的公寓，正好空着一间。下午，三人出去选址。经过长达五天的比对，最终敲定两个地方，一个是东城的废弃电影院，一个是西城的废弃工厂。
“青子，你怎么看？”王东问道，怎么说李青干这一行也有两年，比他们两眼一抹黑的人更有话语权。
“我觉得废弃工厂不错，虽然西城发展的没东城快，但东城近年来引入不少工厂，空气越来越差，而西城却一直旨在绿化建设，根据我朋友提供的一些可靠消息说，政府打算重建西区，而且主要放在居住环境上，极其可能成为浦南的富人区。而且工厂也靠近大学城，我想滑板、单排之类的极限运动，应该能吸引很多大学生的眼球。”李青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哦？这么说的话，那确实应该选废弃的工厂。”胖子点头道。
“好，那就选废弃的工厂，最好直接把工厂的房产权买下，这样也方便我们改造。”王东一锤定音道。
“买下？”李青一愣，随即道：“虽然工厂已废弃很久，但若是买下的话，至少需要三十万，会不会有点浪费？”
“放心，资金不会断链，若是一百万不够，我会继续增资。只有买下工厂，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真正的放手大干。”王东坚定道，确实他卡里还有两百万，而且还有两块未解的原石，最主要的是他神奇的左手，还用担心没钱吗？哪天没钱了，直接跑到腾冲淘两块毛料就行！
李青没说话，朝王东竖了大拇指，而胖子确实一脸好奇，问道：“东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莫不是你老头子也是卖玉器的？”
“怎么会呢？”王东笑道：“我爹是老实的庄家汉，这钱是撞了大运，赌对了一块毛料，赚的。”
“改天我也去赌赌！”胖子搓着手一脸兴奋道。
“十赌九输，我就输的倾家荡产，连女朋友也没了，最后却是机缘巧合，撞了大运，还是少赌为妙。”王东劝道，不过胖子要真去赌，也没啥，大不了自己陪他一起去。有自己，他能输到哪？
“那我还是不赌了，要是倾家荡产，我家蓝蓝还不削了我？”胖子缩了缩脖子，一副怕老婆样。
“好了，既然选址已确定，那下面各自行动，李青负责买下场子，胖子你负责选购器材，我去找件大开门的物件，给咱门俱乐部招招财！”王东道。
“大开门的物件？什么东西？”胖子不明白的问道。
“大开门是古玩界的术语，就是真货古董的意思。”李青解释道，他家是做玉器生意的，多少对古玩有些了解。
“哦，那不怕买到假货吗？”胖子应了声。
“卖假叫打眼，只能认栽。”王东笑道：“好了，行动起来吧。”
于是，李青带着满腔激情去谈场子的事，胖子则带着李青开据的器材单联系供货商，王东则是去南城。
南城是一块保存完整，至今未沾染城市喧嚣的净土，是浦南文人墨客喜爱的地方，也是王东喜欢的地方。王东来这里，不是茶楼品茗，不是三五友人闲聚漫聊古往今来的骚客诗文，也不是怀旧畅想，而是寻找被埋没的古玩。
这里，是捡漏的天堂。
“收废品的卖，破家具破彩电的卖，破沙发破棉花的卖……”
“咚咚……”
下了出租车，王东穿过一条巷子，来到年岁久远的南城，听着小巷传来熟悉的收废品声音，王东不由笑了笑，竟遇到个熟人收废品的马三，不由加快了步子，闻声赶去。
“马三爷，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王东远远的喊道，喊他马三爷倒不是因为他岁长，相反只是略长王东几岁，也不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而是因为有一身爷们的虎胆，放在动荡的特殊时期，绝对的是一条好汉。
“东子！真是好久不见，还以为你回老家了。咋了，今儿又出来捡漏？”马三停下收废品的三轮扭头问道。
“哈哈……马三爷，你不也一样，整天在南城瞎转着，不就是想捡个漏吗？”王东笑呵呵道，脸上的笑容极其真切，丝毫看不出他是刚经历分手痛苦的人，在与古玩赌石打交道的过程中，王东已将自己的情绪修炼的收发自如。
“东子，说笑了，我这是收废品的卖，挣是血汗钱，可不像你，宝石斋德叔的得意门生。”马三哈哈道。
“少来了，说说最近有没遇到啥荒货？”王东可不理会马三的矫情，他可是知道马三曾捡过清碟小碗，眼毒的很，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所谓的荒货便是专门走街串巷，下农村，到处拾荒收购来的古玩。
“别说，还真有料，我怀疑是件大开门的老物件。”马三鬼灵精的道，从内衣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巴掌大小的东西，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关注他才松开捂着手呈到王东面前：“看，多精致的一只鼻烟壶！”
“确实。”王东也忍不住的赞叹，只见鼻烟壶上画着四君子中气结最高的竹，挺拔而坚韧，叶尖立感十足，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接过马三手中的鼻烟壶，王东仔细打量起来，只见鼻烟壶见底靠近竹根部刻着“杏林堂叶”四个小字。
“不得了，莫不真是老物件？！”王东忍不住的想到，随古玩店的长眼德叔学艺，王东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其中便包括内画派系，它的创始人叶仲三便堂号“杏林堂叶”！若这鼻烟壶上的竹画真是出自叶仲三老先生，那这鼻烟壶可就是清代物件，是货真价值的老物件！
“怎么样？像老物件吧，要不我匀给你？”马三见王东眼神炽热试探性的问道。
“匀给我？”王东摇摇头，不以为然，在同行里买东西称为‘匀’，但并未说‘不匀’，只是问道：“多少钱？”
“不多，三万块！”马三心底掂量下，吐出个价来。
“三万？你当我傻阿？”王东一口回绝，指着鼻烟壶上的画道：“你看内画画，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瑕疵，再看内画的落款“杏林堂叶”，分明是光绪年间的人物，有上百年的历史，而且你看里面的烟垢，使用时间怎么说也有三五十年。一只具有上百年历史并有三五十年使用寿命的鼻烟壶，内画还能保持完成？”
“这……”马三哑口无言，这点常识他也知道，所以初时只是说怀疑是件老物件。但还是不甘的辩解道：“东子，撇开这画不说，就单说说这鼻烟壶的材质，是上佳的和田美玉，再看鼻烟壶的做工，也是精致的很，我要你三万不多阿。再说了，要真是件老物件，你一匀手，怎么也得二十万，绝对的赚疯了！”
“少来，要真是件老物件，你马三还能匀给我？”王东笑问道。
“这……”马三再次哑口无言，恨恨道：“东子，你报个价吧，合适的话我就匀给你。”
“一万五。”王东直接削了一半。
古玩这东西，就跟菜市场差不多，你坐地起价，我落地还钱，拉锯条的拉出个中间价。
“加点，再加点，我这风里来雨里去的收这点东西不容易，再加五千如何？凑个整，两万。”马三苦逼逼道。
“马三爷，真的加不上去，这要不是老物件，可就要烂在兄弟手上了，我这小学徒承受不起阿！”王东无奈苦道。
“那算了，我找别人谈，或许益阳茶社有喜欢的主。”马三收回鼻烟壶欲要揣进兜里，他口中的益阳茶社是古玩家常聚的地方。
“加三千，只能加三千。”王东一咬牙，横下心来再加了三千。
“好，一万八就一万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是真是件老物件，兄弟你可得请酒阿！”马三喜笑盈盈的答应，至于说是老物件，其实他心底也不是很看好，不然又怎么会急着匀手？这东西跟别的东西不一样，一旦见了光，鉴出个真伪，不是天价就是一文不值。而他马三，一收废品的，若是能在真伪之间权衡一个数，便也知足了，这也是很多小玩家的想法。
在街的拐角便有自动取款接，取了一万八给马三，王东得了鼻烟壶，钱货两讫，各奔东西。马三继续收自己的废品，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捡个漏，而王东准备去南泽街，那里才是捡宝的地方。
王东买下这鼻烟壶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虽然他也怀疑是件新货，但鼻烟壶里面却有东西吸引着他，一股同于自己体内灵气的气体。虽然他现在的左手能透视，能够看清物体的结构成分，而且他刚才也这样做了，但透视的结果只能确定鼻烟壶是和田玉质的，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老物件。
不过直觉告诉王东，这东西不简单，这两天他在家里也用灵气探查过别的物体，但均未出现这样的情况。
难道只有老物件里面才含有灵气？王东忍不住的想到，心头一片火热。若真的是这样，根据自己的学识，再配合上体内的灵气，那自己不就是一个活脱的鉴宝机吗？
不过眼下没办法证实，铺子翻修的半个月德叔回老家了，只能等铺子重新开业再请德叔帮忙掌眼。
在南泽街转了半天，王东也没发现逞意的东西，最终只能回家，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从马三手里匀了件带灵气的和田玉质鼻烟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