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惊天悬案
卫阶态度坚决,王恭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表情却不以为然,微微一笑之后说道:“如此老夫明白了,不过老夫坚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对小女动心的!”
微微一顿之后,王恭接着说道:“兴许将军早已动心而不自知!”
卫阶来找王恭,原本是打算问问王陌桑进宫这件事情的进展,结果鬼使神差地就变成了劝说王恭放弃这个计划,所以王恭说完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卫阶竟然有点心虚地没有出口反驳,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
“王大人,你不是被削职了吗?为何今早会去上朝,还有王国宝,不是也已经被罢免了吗?”
“是会稽王向皇上提议的!”王恭略显恼火地说道。
“前阵子广陵落入桓玄之手,朝中上下乃至整个建康都陷入了恐慌,安公和谢家的威信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会稽王就提议让老夫和王国宝等一众被罢免的老臣上朝议事!”
司马道子这个时间点利用得非常好,广陵是从北府兵手中失守,谢安定然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这个时候向王恭抛出橄榄枝,同时把他的重要臂膀王国宝重新弄上大殿,一方面壮大自己的声势,一方面打压谢安,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以想象,司马道子定然也殷仲堪抛出了橄榄枝,只是殷仲堪相对王恭来说较为理智,并未理会司马道子的示好,反而被谢安重新起用为徐州刺史,得见于此,王恭此时对殷仲堪是既羡慕又嫉妒,同时又有了上错船的感觉!
卫阶现在最头疼的问题是如何不着痕迹地帮助司马道子在朝中立足,同时又不引起谢安的警觉,如果不是因为王陌桑,卫阶定然毫不犹豫地就把王恭推到司马道子这边。
“那大人以后有何打算?是打算继续与司马道子为伍,还是学学殷大人,修生养性,静候朝廷重新起用?”
“将军对于老夫有活命之恩,在将军面前,老夫自然是不会有半分隐瞒的!”王恭苦着脸说道。
“老夫原本也算是安公的门生,得安公信任提拔,才领的青州刺史,年余前却误听桓玄与司马道子唆摆,起兵逼安公下野,老夫是悔不当初,不然也不至于落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
“如今老夫投向会稽王也是迫不得已,一则安公已然对老夫动了杀心,老夫为图自保,不得不与会稽王抱团,再则老夫也不想就此平淡,还想创一番成就!”
“只是殷仲堪的事又让老夫犹豫不决起来,唉!”
卫阶能体会到王恭的矛盾心理,他主动巴结司马道子,却还不如殷仲堪在家什么都不做,由此对于谢安和司马道子在朝堂上地位的差异认识得更加清楚,依靠司马道子,似乎完全看不到登山再起的希望。
然而王恭和殷仲堪的境遇又有所不同,王恭起兵,是直接与朝廷对抗,与谢安对抗,而殷仲堪,弹劾的是王国宝,并没有直接与谢安为敌,在劝说杨诠期退兵一事上殷仲堪更是出力不少,当然,这一点王恭是不知情的!
“大人,如果有一天安公的话就等于是圣旨,完全凌驾于会稽王,甚至皇上之上了,不知大人的命运会如何?”
卫阶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这个王恭,既然两边不靠岸,何不拉拢为己用?历史上的王恭最终是死在桓玄和杨诠期的手上,但是谁又说命运不能改变呢?
王恭闻言沉默了下去,半晌之后浑身一哆嗦,略显颤抖地说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只怕我命休矣!”
“大人有没有想过,安公最终甚至会当皇帝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卫阶这一连串的话已经超出了王恭的认知,谢安会当皇帝吗?人的心理很奇怪,最喜欢的便是以己度人,无论是桓玄,还是司马道子,王恭,甚或是杨诠期,心中多少都动过这个念头,卫阶这个问题的对象若是卫噪,或者说是王弘,袁湛等人,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是王恭却不一样!
王恭一屁股瘫软到椅子上,嘴中呢喃着:“他要当皇帝?他真的要当皇帝?”
片刻之后王恭猛地跳了起来,尖声叫到:“将军,安公真的很有可能会当皇帝!”
王恭的表现过激得有点出乎卫阶的意料,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王恭对于谢安做皇帝这件事的反应,没想到他会如此失态,似乎想到了什么!
“卫阶只是随口一说,大人为何如此反应?”卫阶沉声问道。
“将军你不妨想一想,王国宝是安公的女婿,何以和他的关系如此之差?”王恭似乎沉浸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不仅说话的声音在颤抖,就连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当年桓玄的父亲桓温执掌朝政,想要篡晋自立,幸得安公和王国宝的父亲王坦之合力周旋拖延,才侥幸保住司马一族的皇权地位!”
“而其中,以王家出力为最,此事之后,安公辞官下野,过了数年才重返朝堂之上,安公回归之后,便与王家结了儿女亲家!”
“谢王两家结为亲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卫阶皱眉问道,王恭正在说的,似乎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大秘密!
“再说了,王国宝与安公关系差,不是因为安公觉得王国宝人品有问题,不予重用吗?”
王恭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的人品真的很差,差到自己都瞧不上眼,你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他吗?”
“两家结为亲家之后不久,王公坦之就遭人下毒,虽然性命得保,身体确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到后来更是连上朝参政都有心无力,渐渐地朝堂之上的军政大权就落到了安公的手上!”
卫阶渐渐明白过来,王恭的意思,是谢安找人下的毒,只有除掉王坦之,他谢安才能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
“大人,卫阶有一事不明,阴谋毒害王公坦之的不是桓温的女儿,他的儿媳桓伯子吗?为何听大人的意思,下毒的似是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