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故技重施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司马曜和司马道子都没想到谢安会如此没有风度，在这个关头提出立军令状的事，只有卫阶明白，这是谢安已经打算出手对付他了！
“皇上，安公，卫阶愿立军令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安既然已经出招，卫阶自然没有逃避的道理，当下不动声色地朗声说道。
“乐属军此次若是不能退敌，卫阶愿交出项上人头！”
“卫将军误会了，老夫并非要卫将军自己立军令状，而是让卫将军替司马将军立军令状！”谢安微笑着说道。
“恕老夫直言，也许卫将军对司马将军有莫大的信心，但是老夫却不以为然，司马将军在建康城安逸多年，未曾上阵杀敌，此次驰援淮南又是马虎不得，非立军令状不可！”
谢安的话让卫阶稍一愣神，一时间竟然没有接上话，难道谢安的目标竟然不是他卫阶，而是司马休之？
“禀皇上，末将愿立下军令状，决不辜负皇上的信任！”卫阶这一愣神的工夫，司马休之已经站了出来，恭声对着司马曜说到。
司马曜微微点头，此刻他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卫阶说的没错，乐属军若是不经过战火洗礼的话，再如何训练也只能训练出一堆花架子，难堪大用，这次若是能借淮南之战历练一下，是难得的好事，卫阶之前笃定的神态也莫名地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首辅大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如果谢安要立军令状的对象是卫阶，兴许他还会考虑一下，毕竟卫阶对他来说还有相当阿的利用价值，如今谢安是要让司马休之立军令状，他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谢安微一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卫将军为司马将军请战，老臣怎会阻挠，只是事关重大，立军令状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为了让司马将军更能发挥他的潜能罢了！”
“那就如此决定吧，这次驰援淮南的任务就交由乐属军负责，由司马休之统军，至于军内兵力如何调度，事务如何安排，就交由卫将军和皇叔二人协商决定吧！”
微微一顿之后，司马曜声音转沉，接着说道：“此战关乎国运，寡人信任卫将军，信任司马将军，希望尔等不要令寡人失望！”
…
几人走出大殿之后，谢安微微顿后一步，对着卫阶说到：“卫将军稍等片刻，老夫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谈谈！”
说完之后，谢安淡淡看了一眼司马道子，司马道子也不说话，领着司马休之两兄弟就径直离开！
“安公，有何吩咐？”卫阶的语气略显平淡，他再一次看不透谢安的居心，原本以为谢安要借此来将他一军，不曾想谢安又把火苗引到了司马休之的身上！
卫阶的语气不禁让谢安微微一愣，稍一转身看到司马道子已经走远之后，轻声对着卫阶说道：“莫非老夫曲解小阶的意思了？小阶你不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司马休之这个隐患吗？”
卫阶还没反应过来，谢安又径直略带赞赏地往下说到：“小阶你这一招一箭双雕就连老夫事先都没有想到，既取信了司马道子，又能借此机会除去司马道子，真是高招！”
“老夫虽然醒悟得有些晚，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坏小阶的事，配合还算完美吧！”
谢安的话不禁让卫阶一愣一愣的，这老狐狸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一番连消带打，不仅撇清了刚才那要司马休之立军令状的那番话有对卫阶出手的嫌疑，还变成了他是为了配合卫阶的计划才提出来的！
“卫阶确是想借此除掉这个祸害，只是淮南之战事关重大，又不容有失，一时之间，卫阶也没有想好如何做才能真正的一箭双雕！”
事到如今，卫阶也只能是借坡下驴，顺着谢安的话往下说了，他既然要自导自演这出戏，那就不放陪他演下去，说完之后，卫阶露出了一副为难之色，微微叹了几口气！
“司马休之立功心切，若是我们能很好地利用他这个弱点，也许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谢安沉吟着说道。
“如果小阶能有办法在让司马休之在抵达淮南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和苻融打一场硬战，此战必败，如此一来，我们就还有时间临阵换帅，重振旗鼓，再次稳定淮南的局势！”
这一刻，卫阶想到了当初还在青州任职刺史的王恭，当时谢安就想借他的手除掉王恭，卫阶总算是意识到了谢安的真实意图，这一次谢安真正想要除掉的，真的就是司马休之，而且是还是他惯用的伎俩，借刀杀人！
此事过后，若是还能连带着卫阶一起受罚，当然就更加完美了！
“有何办法能让司马休之在第一时间就和苻融正面交锋？司马休之并非蠢人，应该知道据城固守的道理吧？”卫阶一边在脑海中迅速地思量着，一边下意识地就问到。
“司马休之确是有两把刷子，除掉江左二玄之外，大概也就杨佺期在战场上对上他的时候有较大的取胜把握！”
卫阶没想到谢安对司马休之的评价会如此之高，不禁陪着谢安一起皱眉起来，只听谢安接着说道：“不过苻融此人也不是吃素的！”
“前秦名将除了慕容垂之外，尚有姚長等人的名气在苻融之上，不过依老夫多年观察所得，前秦国内除了慕容垂是不争的第一人，无人能撼动其地位之外，余子之中皆无人是苻融的对手，只是此人向来比较低调，每次出征都是挂帅，鲜有出手！”
“司马休之也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小阶只要稍加点拨，他必然会对苻融生出轻视之心，进而一战成名！”
“安公，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卫阶皱眉说道。
“首战即败，又是主动出击，会否对士气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如果苻融真的像安公说的那样厉害，咱们是否应该想个更为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