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老地方见
将刘穆之敷衍走后，卫阶强忍着回烟濛濛房间的冲动，走出前厅，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刚出厅门，就看见小松一脸复杂地朝他走了过来！
“少爷，有客到了！”
卫阶神情一怔，他回建康才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而且一到建康后就下令封锁消息，回将军府更是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有客人上门了？
这其中颇有几分蹊跷，卫阶顿时意识到，张颌手底下这两千乐属军新兵之中，一定有他人的眼线！
“来的是谁？”
“是淮月夫人！”小松用一副略带自嘲的口吻说道。
淮月夫人？淮月夫人不就是菲菲吗？难怪之前小松的神情有点别扭了，只是菲菲怎么会知道他卫阶回来了？而且还这么快就找上门！
卫阶并不是很想看到菲菲，不是他讨厌菲菲，而是他不想看到菲菲落寞，忧伤而又委屈的表情！
“她在哪？怎么没进府？”
“淮月夫人在府外的马车上，请少爷你出去一叙！”
卫阶眉头微皱，这个菲菲，现在连将军府的大门都不进，就算要和他卫阶划清界限，那她和烟濛濛之间多年的姐妹情谊，也说抛下就抛下了吗？
当下卫阶也不多说，示意小松去忙自己事情后，便朝府外走去！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大街上已经显得格外幽静，天色并不是太好，菲菲的马车无声地停在卫将军府的门外，走出将军府大门后，卫阶有意加重步伐，走到马车边，轻咳了几声。
“大哥上车说话吧！”
马车内传来菲菲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声音入耳，一下子就让卫阶想起了当初菲菲不顾他的坚决反对，硬要帮他以身试药的事，不由得心中暗叹一口气，掀开帘子就迈腿走了进去！
“大哥不用担心，马夫和婢女都已经让菲菲给支开了！”迎着卫阶打量了一圈马车后，显露出的疑惑目光，菲菲淡然开口说道。
卫阶微微点头，实际上他并不是奇怪菲菲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是奇怪如今已是淮月楼的主人，号称淮月夫人的菲菲，她的马车内的布置，显得有些过于简单了！
“菲菲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虽然并不打算菲菲会说出来，但是卫阶还是一开口就问了他心中最疑惑的问题，无论菲菲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打算的，在卫阶和烟濛濛心中，她依然说话无需藏着掖着的一家人！
让卫阶意外的是，菲菲并没有打算隐瞒。
“是月妃娘娘遣人告诉菲菲的！”只见菲菲依旧一副平淡的口吻说道。
“菲菲此来见大哥，也是奉月妃娘娘之命，前来传递几个口讯给大哥的！”
“原来如此！”卫阶心中暗道。
“不知月妃娘娘有何吩咐？”
看来是司马曜在乐属军的新兵之中安插了眼线，苏巧儿这才第一时间知道他回到了建康，卫阶没有第一时间去面见司马曜这个皇帝，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月妃娘娘让我告诉你，明日上朝，看皇上的颜色行事！”
菲菲说完之后，卫阶并没有接口，他知道菲菲接下来肯定还有话说，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不用如此煞费其事地在将军府外，在马车上和他单独会面！
菲菲抬眼看了一眼卫阶，这才接着说道：“月妃娘娘还有句私话想要菲菲转告大哥，皇上毕竟是皇上，始终和普通人不同，大哥切不可不把黄上当皇上！”
听上去菲菲的这句话有些绕口，不过卫阶却听明白了苏巧儿让菲菲转告的这句话中的意思，司马曜定然并不认同他与卫阶之间是合作的关系，而是觉得卫阶是臣子，就该无条件听他的命令行事，为他卖命！
不难想象，此前与司马曜的几次接触，卫阶所表现出的态度定然已经惹起了这个有着皇帝身份的人的不悦，故而苏巧儿才会借菲菲的口来转达她的忠告！
“月妃娘娘似乎对大哥另眼相看呢！”
菲菲的这最后一句话，卫阶选择地忽略了过去，双眉在微皱之后舒展开来，对着菲菲问道：“月妃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月妃娘娘让菲菲带的话已经说完了，只是大哥难道就不想问问菲菲有没有话对大哥说吗？”
卫阶避而不言，却不代表菲菲愿意放过他，菲菲一反常态的再三追问纠缠，让卫阶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菲菲！”
卫阶严肃不耐的口吻也仅仅坚持了一瞬间，下一刻就无奈地说道：“菲菲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们之间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以后咱们就是，也只是亲如兄妹的一家人！”
“菲菲明白！”菲菲轻咬嘴唇，语气虽然听上去依旧平淡，只是在马车内微弱的油灯下，菲菲那张呈现在卫阶眼神之外的苍白面孔让人心生怜惜！
“大哥慢走！”
此时的卫阶已经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他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菲菲，菲菲一天心结不解开，他一天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菲菲并不是路人甲，他做不到对菲菲的情绪毫不顾忌，置若罔闻！
卫阶“嗯”了一声，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少许，只是身后传来菲菲的一句话，让他的脚步不由得又为之一顿！
“月妃娘娘还有一句话菲菲忘记说了，月妃娘娘说，她很期待与大哥在老地方会面！”
卫阶总算是知道为何菲菲今天会如此反常，菲菲唯一能接受卫阶拒绝她的情意的理由，是卫阶对烟濛濛是死心塌地的一条心，然而苏巧儿却让菲菲给他带了一句如此暧昧难明的话，菲菲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只是卫阶无心解释，也无法解释，所谓老地方，不过是在梦中，想来应该这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苏巧儿有话想在梦中当面与卫阶要说！
卫阶心中暗叹一口气，就在刚才，他才和烟濛濛说过，在他的眼里，除了烟濛濛，所有人都只有好坏之分，并无男女之别，只是卫阶能否真的做到，除了老天爷之外，只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