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事有蹊跷
对于刘牢之来说，此刻军营之中如果还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话，无疑就是此刻啊身处的帅帐了，帅帐曾经是谢玄所用，北府兵上下终究还是心存敬畏，刘牢之不出来，他们不敢，也不会冒然就冲进帅帐之中拿人！
简单吩咐了刘牢之和何无忌几句后，卫阶带着庞云就走出了帅帐！
“卫副统领，刘牢之怎么说？玄帅如今人究竟在何处？”
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风声，谢玄并非因病退位，而是遭到刘牢之软禁架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军，卫阶刚出帅帐，就有胆大性急的士兵粗着嗓子喊问道。
“都Tm给我噤声，卫副统领有话要说！”庞云瞪了一眼说话的士兵，怒声喝到。
想要保住刘牢之一命，就需要一个在北府兵中颇有几分威望，与刘牢之又是对立之人来加以配合，庞云无疑是最佳人选，在出帅帐之前，卫阶就已经说服了庞云来配合他！
事实上，这一路走来，卫阶在庞云心目中的形象，比起谢玄已经不遑多让，庞云的心中也很清楚，如今要紧的是北府兵和京口大营的存亡，刘牢之的小命已经是次要的，眼下谢玄依然不见人影，唯一能拯救北府兵的，就只有卫阶了！
别说是配合卫阶了，就算是让他替刘牢之去死，为了北府兵，为了京口大营，他庞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庞云的威信，加上卫阶此前在北府兵中树立起来的声望，二人携手站在众人面前，还是让拥挤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诸位兄弟，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玄帅让出大统领之位背后的真相！”卫阶环顾一周，沉声说道。
“卫阶并非是想替刘牢之分辨什么，卫阶只是想告诉大家知道，整件事中，刘牢之也不过是任人摆布的傀儡，至于其中的一切原委，等日后迎回玄帅，让玄帅亲自向大家解释！”
“就算刘牢之不是罪魁祸首，那他也脱不了干系...”
又有一名士兵怒气冲冲地插嘴说到，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庞云一眼给瞪了回去，卫阶却是眉头一皱，他忽然间觉得这几个起哄的士兵有点别有用心的嫌疑。
卫阶没有时间深究此事，眼下还是要安抚住北府兵众将士要紧。
“兄弟们，实不相瞒，卫阶和庞云还有一众骑兵兄弟安全撤回大营，然而荆州军顷刻间便会兵临城下，而京口大营，很有可能会守不住！”卫阶接着说道。
“当务之急，是大家要齐心合力，守住京口，守住北府兵大营，不能让我们的大本营被荆州军给占了！”
卫阶话音刚落，四周就议论纷纷起来，不少人对于卫阶的这副口吻都抱着质疑的态度，北府兵多年来形成的必胜信念并不是一朝便能被击垮的，此前一路回撤，尽显狼狈，那是因为刘牢之一而再误判形势，下错命令才导致的，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京口，两军再度对垒，区区荆州军，又何惧之有？
“卫副统领之言，并非骇人听闻，更非恫吓之言！”庞云不急不缓地跟着说道。
“此次出征，荆州军投入了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兵种，重装步兵，我北府兵最引以为傲的骑兵在荆州军重装步兵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这一战，将是我北府兵建制以来，最为艰苦的一战，还望众位兄弟能团结在卫副统领身边，保卫京口大营！”
庞云是孙无终的爱将，如今更是北府兵骑兵统领，向来都是心高气傲，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就更添了几分说服力，四周顿时再次安静下来。
“至于刘牢之...”
卫阶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卫阶提议留下他的狗命，等到迎回玄帅，交由玄帅手刃，来替孙将军，替牺牲的众兄弟报仇！”
从始至终，卫阶都没有说过半句要保住刘牢之的话，他只是把众人心中的怒火演变成了一种企望，从这一刻起，所有忠于谢玄，忠于北府兵的将士，都在企望着谢玄的回归，企望着谢玄回归后能手刃刘牢之，来扑灭他们心中的怒火！
如今他们心中的怒火就只有一个可以倾泻的地方，那就是桓玄的荆州军！
周遭的士兵很快便有序地散去，荆州军即将兵临城下，他们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而庞云，在卫阶坚持下，也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他这个骑兵统领也该争取时间休息一下了，等着他的将会是一场硬仗，一场如他自己所说，有可能是他平生最为艰苦的一战！
卫阶自己，则是返回了刘牢之如今用作避难的帅帐之中，他心中还有几个疑问需要刘牢之给他提供答案。
“荆州军装备了一支不下于两万人的重装步兵，这些重装步兵是所有骑兵的克星！”一上来，卫阶并没有着急提起自己心中的疑问，而是淡然说道。
“此次京口能否得保，还是个未知之数，如果京口被破，北府兵上下势必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你刘牢之自然也没命活到明天！”
“重装步兵？”刘牢之闻言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似乎为他的战败找到了一丝聊以**的借口！
“多谢二公子的保命之恩，刘牢之必定铭记于心！”
卫阶微微摇头，仿佛没有听到般自顾接着说道：“重装步兵并非你一再做出错误判断的借口，直到卫阶出现，重装步兵才跟着出现，换句话说，对付你刘牢之，桓玄从未想过出动重装步兵这个杀手锏！”
“卫阶奇怪的是，即便是你再轻敌，遭遇敌袭后第一时间撤退，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更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这其中是否有些蹊跷？”
刘牢之闻言一脸迷茫，有没有蹊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他是真的有些慌了，荆州军骑兵忽然扑头盖脸地杀了过来，顺逆之间，判断有所失常也是再所难免的吧！
倒是一旁的何无忌闻言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师父...舅舅下达命令的时候，无忌就在身边，当时还是由无忌传递的第一手军令！”何无忌沉吟着说道。
“依无忌看来，照当时的形势而言，舅舅下达的每个命令都是合理的，只是却都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以至于全军在后撤时愈发混乱，最终也就演变成了溃不成军的局面，若非庞云将军领着骑兵殿后，咱们的伤亡只怕会更大！”
何无忌年纪小，却不代表他无知，相反，他从军多年，聪明之余又擅于学习，早就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了，他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刘牢之当时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然后最终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这其中，果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