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可怕想法
“你怀里藏了什么？”
马文才瞪大眼睛看着卫阶鼓起的衣袍，衣袍上血迹未干，卫阶这才想起怀中的黑子，不由得心中一紧，刚才一番激战之下，他差不多完全忽略了黑子的存在，这小家伙不会是受伤了吧？
真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向马文才交待！
“你自己看！”
卫阶从怀中抱出黑子，递到马文才面前，只见战车上的马文才先是猛地一呆，紧接着是一脸抑制不住的狂喜，翻身跳下战车就从卫阶的手中把黑子接了过去！
“安安！”
“安安？”卫阶这才意识到原来黑子平日里安安叫着的是自己的名字！
然而没等马文才将黑子抱到自己眼前，黑子就挣扎着从他的手心跳了下来，三跳两跳又回到了卫阶的怀中，同时用茫然之中还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马文才！
“安安，你这是想要造反吗？快给爷滚过来！”马文才微微一怔之后，大怒说道。
“文才兄稍安勿躁，黑子可能是失忆了！”卫阶忽然想起黑子在第一次听到马文才名字的时候的反应，顿时忍不住抢声说道。
“除了黑子之外，卫阶还有份惊喜要送给你！”
说着卫阶又从怀中掏出了那块黑色玉佩，在马文才面前晃了两下之后，递到他的手中。
“都回来了，都回来了...”
现实见到黑子，此刻又见到这块黑色玉佩，马文才的脸上再无半分此前的张狂，眼眶微微湿润，低声呢喃着说道。
“叔宝，谢谢你，没想到你一次就将我所有的希望都带回来了！”
卫阶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这块玉佩的来历，此时此地都不合适讨论这个话题，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咱们还是回京口大营再叙吧！”
战车虽然克制重装步兵，然而对于地理位置有着极高的要求，非平原不可战，追击荆州军显然已经不可能，不过荆州军的重装步兵却也全军覆没，京口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此刻之后，北府兵和荆州军之间重新回到均势，同时卫阶相信荆州军即便是还有成型的重装步兵，人数也不会太多，再有马文才的战车阵这个威胁，更是不敢再轻易投入战场。
马文才连连点头，命令下达后，自有战车过来将人数已经不足五百的突击营士兵分别载上了战车，而后尽数朝着京口驶去。
卫阶自然和马文才同坐一俩战车，一路之上，马文才三言两语就轻描淡写地将这段时间秘密练兵的经过给带了过去。
端木和带走的禁军有一万人，马文才去了之后，对这一万人进行了简单的挑选，有八千人通过了他的考核，成为了骑兵的培养对象，而另外两千人，从马文才去了之后，就变成了工务兵！
所谓工务兵，其实就是负责按照马文才的要求打造战车，从一开始马文才就已经想打了会有这么一天，至于此前在寿县分手之时没有提醒卫阶，是因为他觉得重装步兵必然会被桓玄当做秘密武器，不会这么快地就轻易让他们出现在战场之上，告诉卫阶，只会让他心中平添顾忌，影响他的判断！
好在马文才并没有放松对骑兵的训练，这八千禁卫军，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不仅马上作战的能力大为增强，对于战车的驾驭和控制也渐渐熟练起来，这其中马文才投注的心血自然不少，否则也不能在这生死关头出现，救下了卫阶和一众突击营士兵！
“战车有整整一千俩，每部战车由四匹马拉动，战车上分别配有八名士兵！”马文才解释道。
“战马都配有简单的护甲，冲击重装骑兵，主要依靠的是战车自身的速度和重量，还有马车两侧突出的铁刺！”
卫阶微微点头，理通则明，任何事物只要看透了本质，就变得异常简单，重装步兵能克制骑兵，就是因为如今的骑兵几乎都是轻骑兵，机动性虽然强，但是冲击力却不足！
“必要的情况下，战车上的八名士兵可以卸掉战车，变成四名骑兵，四名步卒！”马文才接着说道。
“那此前你为何不下令追击？”卫阶闻言愕然，没想到马文才设计的这战车还能转化成骑兵来使用。
“上帝才是造物者，我马文才不是！”马文才没好气地说道。
“当初你交到我手上的这些个人是什么货色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躲在战车里个个都是好汉，走出战车，上了马背，就又都变成了熊包！”
卫阶闻言哑然失笑，他确是有点强人所难了，时间毕竟有限，马文才再厉害，也无法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内给他变出一支无敌雄师来！
“京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马文才看了一眼卫阶，忽而脸色凝重地转口问道。
“是否谢玄在主持大局？”
卫阶微微摇头，说道：“玄帅又不见了！”
“当真不见了？”马文才脸色变得更为凝重了，似乎他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嗯！”卫阶无奈点头。
“想来应该是被谢安带走了，实不相瞒，此次回京口前，卫阶甚至已经觉得一切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然而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谢安，远比卫阶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文才兄，你怎么了？”
卫阶在说到谢安的时候，马文才忽然变得极为沉默，经卫阶提醒后才似醒悟过来，摇头叹道：“文才心中有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什么想法？”
卫阶神色一正，如果就连马文才都觉得这个想法极为可怕，那必定是真的很可怕了，莫非马文才已经想到了谢安想要做什么？
“叔宝应该还记得文才所说，我和谢安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打过交道了吧！”马文才沉声说道。
“当年最想我马文才死的，并非司马王朝，也非桓温，而是谢安，因为谢安觉得，我马文才是他整个计划之中最大的变数！”
“什么意思？”卫阶不禁有点茫然。
“文才觉得，谢安下这么大一盘棋，只为了确定一个事实！”马文才苦笑说道。
“那就是他想要确认一下，我马文才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