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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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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破奴兴高采烈的回到了自己家中,刚进门不久管家陀思乐就过来通报,说慕容铎和迁禄想见他一面有重要事情相商。尚破奴本不想去,但犹豫再三后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慕容铎和迁禄被安排在了院子最西侧的一间小房子里,说是邀请前来不如说看管起来更为贴切。屋子的外面被安排了数十名守卫轮流值守,确保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里逃走。

尚破奴推开门走进小屋子后发现里面异常的阴暗,于是便回身对陀思乐训斥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怎么能让慕容王爷和迁禄大人住这样的屋子呢?你们到底懂不懂待客之礼,马上安排两间上房出来!”

陀思乐表面上诚惶诚恐,实则心中早已有数。他连忙说道:“三公子,我们府上本来房间就不宽裕,加之年久失修能用的就更不多了。就这间房子还是我硬生生的腾出来的,不是小的埋怨,我们也该在自己家上花点银子了。”

迁禄听后冷笑着答道:“三公子不必忙活了,我们在这里挺好的,睡得踏实。”

尚破奴微笑着答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委屈两位在这里呆几天了。不知慕容王爷和迁禄大人这么急着见我,可是有什么大事相商?”

迁禄警惕的看了看陀思乐和其他人,尚破奴看到后立即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退到了房外。这时他才又接着说道:“迁禄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就好了,无须担心什么。”

迁禄先是看了看门外,随后才说道:“三公子想必已经有计划了,对吧?”

“迁禄大人说的是什么计划?”尚破奴故意假装不知。

“三公子想必已经准备对河州用兵了,我说的没错吧?”

尚破奴笑了笑,警惕的答道:“迁禄大人究竟有何指教啊?”

迁禄叹了口气说道:“三公子真的想好了?对河州用兵可是一把双刃剑,做的好自然可以巩固你的地位,但要是用不好却说不定会砸了你的名声,对吧?”

尚破奴没有接话,但却已经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虽说三公子各方面都要远胜大公子,但这优势是可以瞬间就被改变的。一旦三公子攻打河州有任何的闪失,说不定这未来的河湟之主未必就一定是你做的。”

尚破奴微笑着问道:“迁禄大人是否有什么锦囊妙计?”

迁禄也微笑着回应道:“自然是有的。”

“那就请大人赐教,让晚辈也好好长长见识。”尚破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迁禄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微笑,他站起身来低声的说道:“如今尚大公子率军镇守兰州,只要他手上还有兵,三公子的位子就不敢说是稳如泰山。但若是想办法削去了大公子的兵权,那么河湟还有谁能阻挡三公子称霸呢?”

尚破奴叹了口气,哀怨似的说道:“大人,这事说起来很简单,但根本难以办到。我大哥坐拥东部边境大军近十万众,如何能夺得了他的兵权?”

“这个做起来也并不难,”迁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只要三公子能说服尚大帅和忽律大人派我和我家王爷到兰州去协助大公子整军出征,我就有办法慢慢的把他的兵权拿过来。到时候整个尚大帅的军队就都将以三公子马首是瞻,难道三公子不想这样吗?”

尚破奴沉思了起来,好一会儿后他才说道:“大人夺了兵权之后呢?”

迁禄立即拉着慕容铎跪了下来,言辞恳切的说道:“我与我家王爷只求能有一块土地立足,别无他求。等拿到了兵权,我们自当誓死追随三公子建功立业、开疆拓土。”

尚破奴连忙扶起了他们二位,微笑着说道:“慕容王爷和迁禄大人快快请起,这件事破奴定会说服父帅,后面的事情还要麻烦二位多多用心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铎直到这个时候才唯唯诺诺的说了句:“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尚破奴这时打开门把陀思乐叫了进来,提高了嗓音说道:“请慕容王爷和迁禄大人这段时日就住在我的屋子里,你一定要安排人好生照料。如若出了一点差错,我拿你是问!”

陀思乐已经明白了主子的话,连忙大声的应承道:“遵命。请三公子放心,我一定会伺候好慕容王爷和迁禄大人的。”

第二日一早尚破奴便来给尚恐热问安,正待他准备提出慕容铎和迁禄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忽律竟也微笑着出现了。尚恐热见到忽律后先寒暄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顾及到尚破奴的情绪。

终于坐下来之后尚破奴亲自给他们两人端上了茶水,直到这时尚恐热才笑着问道:“破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啊,那就开门见山的说出来吧。让我和军师一起听听,给你出谋划策。”

尚破奴略微有些犹豫,他不时的瞟向忽律,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的担心。毕竟他假传尚恐热的命令故意才片开了忽律,然后又带着人大白天的闯入了自己师傅的家中逮走了慕容铎和迁禄。他害怕忽律会趁机责难,于是半天了都没敢开口。

没想到这时忽律突然说道:“破奴,我听说你把慕容铎和迁禄看管起来了是吗?”

尚破奴连忙答道:“回师傅,是的。这两人奉父帅的军令征讨凉州大败而归,后来又被拓跋怀光给囚禁了那么久。徒儿只是想弄明白他们究竟是敌是友,所以才把他们二人给暂时看管在了府中。”

忽律继续问道:“那破奴你准备把他们二人看管到什么时候?这件事总还是要有个了断的。”

“师傅说的是,所以今日我就是想来听听父帅和师傅夫人意见。”

“昨日刚刚说过,破奴,以后你要有点自己的主见。凡事都过来找我们,我们早晚都得烦死。所以,先说说你的想法。”尚恐热微笑着说道。

尚破奴这才趁势抛出了自己的想法:“慕容铎和迁禄毕竟也是沙场上的老将,而且也是遵从了父帅的命令率军攻打沙州。虽说结果不太好,但毕竟两人对父帅也是忠心耿耿,所以破奴想还是把他们二人暂时派到兰州去,协助大哥整顿军队,准备联合拓跋怀光对河州发起攻击。”

尚恐热听完后为微笑了一下,冲着忽律说道:“军师,你意下如何?”

忽律反问道:“主公说的是把慕容铎和迁禄派到兰州,还是准备进攻河州?”

尚恐热听完后大笑着说道:“军师果然谨慎有加,两个都说说吧。”

尚恐热听父亲把决定权交给了忽律,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没想到忽律非常随意的说了句:“大帅昨天不还在说要多让年轻人们做点事情吗,今日既然破奴已经拿好了主意,我看我们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主公以为如何?”

尚恐热点了点头,失声笑道:“好好好,军师提醒的对。”

尚破奴连忙说道:“多谢父帅和师傅成全,料想这次慕容铎也会铭记大恩的。”

尚恐热与忽律一起大笑了起来,随后两人便一边品着茶一边下起了棋。尚破奴静静的立在身边一句话也不多说。好一会儿之后尚恐热才突然开口说道:“怎么,破奴,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尚破奴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孩儿只是想多侍奉一下父帅与师傅。”

尚恐热与忽律对视了一眼,笑着答道:“你能多为我和你师傅分忧,就是最大的孝顺了。快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河州还等着你呢。”

尚破奴激动的立即应承道:“遵命!”

迁禄得到了尚恐热的任命后,兴奋的拉着慕容铎立即便离开了凉州赶赴兰州。慕容铎原本在尚破奴的家中过的正舒服,想到又要奔波去兰州便有一些不情愿。迁禄看出他的心事后非常的生气但又不便发作,只能不断的诉说着远离尚恐热后才能另有一片自己的天地。对此慕容铎很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军队,来到兰州只不过是从一个牢房走进另一间牢房而已。迁禄听到他的这些话后,不禁叹着气摇起了头来。

来到兰州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暗下去,但两人却发现城门已经关上了。慕容铎冲着城上的士兵大喊了几声,但城上的士兵们却像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似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慕容铎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迁禄拦住了他,迁禄冲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再声张了。

这一晚两人就在城墙外的一个角落中燃起了一个小火堆用以过夜。可两人刚睡着不久就有人从城墙上连续泼下来了几桶水,把火浇灭的同时,还把两人彻彻底底的淋了个落汤鸡。慕容铎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换来的却只是城墙上传来的阵阵笑声。

迁禄没有动弹,他依旧躺在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睡着觉。城上的人见状又倒下了几桶水,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到最后城上的人终于感到无趣了便一哄而散,直到这个时候迁禄才淡淡的说了句:“王爷赶快睡吧,他们不会再捣乱了。”

第二天城门打开的时候慕容铎一下子便爬了起来,他急忙推醒了迁禄直奔着城门口跑了过去。到了城门下他惊讶的看到了尚塞飞正站在他的身前,身后则满是手持着明晃晃的大刀的士兵。看到尚塞飞满脸的怒容时他有些害怕,要不是迁禄从身后拦着他几乎就要狼狈逃跑了。

迁禄这时绕到慕容铎的身前,礼貌的说道:“大公子,近来安好?”

尚塞飞高傲仰着头,冷笑着说道:“原来是慕容王爷和迁禄大人来了,这可真是奇怪了,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两位还在鄯州给拓跋怀光牵马呢,今日怎么就来到兰州了?”

迁禄淡淡的笑着回应道:“大丈夫须能屈能伸。我们奉尚大帅之命率领吐谷浑的所有力量前去攻击沙州,可惜功亏一篑。我家王爷被沙州叛军追击之时本想以死来明忠义,但被我拦住了。如果我们两个要是死了,吐谷浑也许就真的再无希望了,尚大帅也就又少了两个忠勇之士。有时候活着比死了可要困难的多了,但我们忍下来了。今日来到兰州,一是奉了尚大帅的军令,二来也是想能多少帮一些大公子,改天击败沙州叛军之时,也算是为我们自己洗刷耻辱了。”

“没想到迁禄大人口才这么好。只不过这兰州驻军在我的治理下军威浩荡、士气瀛天,实在是用不着两位前来相助了。所以,不如两位就此向东远行吧,放心,父帅那边我回去解释的。”

迁禄听后突然大笑了起来,看着一脸懵懂的尚塞飞,他厉声说道:“大公子,看来你对于眼下的局势完全不了解啊!自己已经大祸临头,居然还敢在这里讥笑别人。一个人无知到这种地步,让人徒叹奈何?”

说完这话,迁禄便猛的打转马头,拉着慕容铎便欲离去。

就在这时尚塞飞猛的喝到:“且慢!”

迁禄回过头来,高傲的仰着头问道:“怎么了?大公子还有何事?”

“迁禄大人这话我不明白所指何事,就请大人告知一二,如何?”

迁禄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大公子,我这个人喜欢吃饱喝足然后沐浴更衣之后才谈正事,还得有劳大公子了。”

尚塞飞胸中腾得一下升起了一阵怒火,但此时他却不得不暂时低下了头。他派人把慕容铎和迁禄安排在了一个小院子中,院子里只有两间小房子,甚至连一棵树都没有。慕容铎一路上都没敢抬头说话,但迁禄却是一直高声吟诵着初唐诗人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

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尚塞飞派来的人就将迁禄和慕容铎一起带到了自己府上的宴会厅中。厅里已经摆满了羊肉和美酒,两个人坐下去许久之后尚塞飞才姗姗来迟。尚塞飞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身后尚青绫也跟着走了进来。当慕容铎看到依然清丽脱俗的尚青绫时,却再也没有了欣赏的勇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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