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要我吗?
她不愿多说。轻轻点头:“你随意并是。”
她偏过头。淡然道:“取我的琴过來。”
几番拨弄。却是了无思绪。
她百般无奈的放下琴。犹如小孩子闹脾气一般。别扭的转过头去。君临汾感到好笑。极其宠溺的看着她。可是。他眼中再是柔情万种。她却是看不见。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他不知度过了像那个样子的夜。他轻轻叹了一声:“倾颜。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她笑。淡然得如水中清莲。风韵犹在。经年不减:“把你的眼给我。”
他愣住了。
她唯一。向他开口要的东西。并是眼。
他自嘲般一笑:“原以为。你最终。肯赠我雪莲。你心底必定是有我一席之地。我放下万里江山。一个人在这里等你。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真以为是做梦。然。倾颜。我失望了。”
她不可置否。
她和君临汾。亦是苏梓宸和君临汾。一直都在渐行渐远。天下。这能是一个人的。而她倾颜。亦是只有苏梓宸的。
她低头。不屑一顾道:“你一直就沒有希望过。”
早就见识过女子的狠心。却从未想到。她狠心至此。伤人至此。
她慕容倾颜。就好像是他君临汾这一生的劫。无论如何。都渡不了。
爱上了。求不得。忘不了。更是放不下。生生的让自己的一颗心千疮百孔而不自知。
君临汾的眸光瞬间黯然。他不明白她和苏梓宸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和苏梓宸。从來就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立足。他自嘲而笑出声。
却突然。猝不防及的见女子冰凉的唇贴在了他的脸上。
他瞬间一阵燥热。不安遍布全身。身体宛若着了火一般。原來。她仅是一个漫不经心的举动。并能燃气他经年不曾如此盎然的火焰。
他的喉间一阵燥热。喉结上下滚动。不安的拥住她。手臂愈加加重了力道。彷佛想要一下子将她刻在骨子之中去一样。那样。倾颜。就能永远是她了的。
“我要你的眼。”她的声音。褪去了清冷。多了几分蚀骨的柔媚。
他只是感觉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是要将他吞噬掉一样。他迫不及待的覆盖上她的唇。然。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泪水。情不自禁而下。
她这样。对得起苏梓宸吗?
她真的要为了一双眼将自己送给别人吗。
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泛酸。有种想吐的感觉。她自己。恶心到自己了。想到此。她松开了搁在君临汾脖子上的手。冷冷的推开他。
君临汾的眼中仍有尚未退下的热度。沙哑着嗓子道:“怎么了。”
“影魅。”她叫了一声。已经退出去的影魅复又进來。陪着她站在湖边。
她的唇瓣鲜红欲滴。影魅本是经营青楼。自是知道这是怎么状况。平心而论。她倒是想自己的主子可以放开。然。她对苏梓宸。却是爱的那么死心塌地。
她忽的抱紧双膝哭了。这是影魅第二次见到她哭。那样的女子。天生的一股王者之气。天生并是应该站在雪山之巅受万人敬仰的。只是。却是命运戏人。
让她遇见了那样一个爱她如命。举世无双的男子。却是不得相守。
人生。并是如此九曲回肠。起承转合。
“主上。”影魅轻唤一声。却是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影魅。我做不到。我无法为了一双眼。交了除了他以外的人。”她清晰着说着。一字一句。痛着自己。痛着影魅。亦是痛着君临汾。
君临汾立于她的身后。让影魅退下。脸色凝重。沉声道:“你之前的主动。就是想要我的眼。对吗。”
她毫不避讳的点头。
“是不是只有和你有过交合的人的眼才能和你换上。”他再次问。
她依旧如实点头。
他发疯般的摇着她的肩:“那你为什么停止了。你要眼。我给你啊。为什么。我可以为了你。不要一切的。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
她气若神定的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沒用的。我喜欢的。是他。我做不到。”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君临汾接近崩溃。
即便是一双眼。都不能让她慕容倾颜对他君临汾眷顾吗。
“如果.....我想。再來一次。我爱的。依旧会是她。”她思索片刻。凝重道。
“为什么。你告诉我。”他仍旧不甘心。
“因为。从一开始。他接近我。全然只是因为慕容倾颜这个人。而你。是因为雪莲。”她毫不掩饰。漫不经心道。
自从沒了眼。她似乎更能看清了好多。似乎更加明了。慕容倾颜。应该如何去做。
此生。唯有负了君临汾了。
他的眸中溢满着后悔。不甘。嫉妒。可是。她说的却也是事实啊。一开始。他对她。的确是因为雪莲。而不是因为慕容倾颜这个人。或许。从一开始。并因他的不纯粹。让他永久的失去了慕容倾颜这个人。
“如果。再來一次。你最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爱我吗。”他试探的。轻声问道。充满着忐忑。
他只想知道。她在乎他。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在乎就够了。
然。她的神色依旧冰冷。毫不留情道:“沒有如果。”
她就是那么现实。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即刻间摧毁了他所有的粉饰太平。
她忽的一笑。刹那芳华。灼伤了他的眼:“你想要我吗。”她笑得狐黠。让他瞬间沒了思绪。她低头。冷冽道:“可是我做不到。你给我一双眼我也做不到。”
他的笑容很是僵硬的停驻在嘴角。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來。
残忍如斯。也唯有她做得出來。
然。他无可奈何之余。仍是牵强一笑:“罢了。进去吧。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她薄唇微勾。虽柔犹利:“我不是废人。”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
罢了。她慕容倾颜。亦不是会自寻短见之人。她倾颜。何须他君临汾來费心。她自有人会为她费心。不需他君临汾在此多此一举。
而为她慕容倾颜担忧的人此时刚醒。却已不见她的踪影。
苏梓宸发了疯般的掀了清逸殿的案桌。现在的她不比从前了。她怕他给找到。谁都沒有带。唯带了影魅。他实在想不出她能去哪里。
现在的她不比从前啊。从前。她可以自保。可她现在看不见。她能去哪里。
下个月并是侧后大典。而此时。皇后却不见了。让他如何大张旗鼓去找。她从來都不懂。他为了今日这一切废了多少心思。她就那样轻而易举的离他而去。
她从來都不懂。他有多爱她。
他亦是从來都不懂。她有多爱他。
他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不要天下。不要眼睛。只要他好。
她亦是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不要性命。不要眼睛。只愿他一世盛名。君临天下。
原以为给对方的是最好的。却不知道。那一切。都不是对方想要的。
相爱成痴。成魔。成劫。
“主上。隐卫已经去药王谷搜寻端仪公主的下落了。还请主上莫要担忧了。”寂问面色踌躇。充满担忧道。
苏梓宸如何也淡定不了。是的。一遇倾颜之事。他并再也不是那个风轻云淡。谈笑间翻云覆雨的苏梓宸了。他强定下心神:“朕要亲自去找她。她不要眼。就不要了。朕不会逼她啊。她为何执意要走。”
“端仪公主的心思。向來难以揣测。如今。为安上下之心。还请主上冷静一些。另。大同那边的事端。主上需要尽快处理好。调未晞回來。”寂问一番话。说得极是诚恳。
苏梓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下。握着椅手。眯起桃花眼思量。
未晞。终究是她的人啊。暗影的护法。如何能给他苏梓宸看江山。未晞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等等。未晞。他猛然间升起一股希望。她会去未晞那里吗。
他稍一凝神。看向寂问:“派人去大同。”
天涯海角。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地方。他都要寻遍。不惜一切代价。
“是。”寂问领命退下。
而另一边。有一人。此时却是喜不自胜。
那人。自然就是君夢佳。安乐的嘉兴公主。
她忘不了苏梓宸和倾颜赐给她的耻辱。若以前。她深爱苏梓宸。如今。却是深恨苏梓宸。
她残喘苟延。忍受那个让她看着恶心至极的男人。就是想要有朝一日。亲眼看着苏梓宸求着她。慕容倾颜向她低头。她恨。一颗真心。被苏梓宸如此践踏。
有时候。她真恨不得一刀了断了那个卑微的男人。他除了身形像苏梓宸。哪里及他万分之一。她恨得咬牙。目光幽森得可怕。
“公主。你别这样。”以前的苏梓宸侍卫。如今的大同驸马。陶剑道。
“啪。”君夢佳掌下一挥。
陶剑那张平凡仅算得上清秀的脸上立刻闪现了鲜红的指痕。
然。他还是心疼的看着君夢佳。不管她怎么样对他都好。只有她开心。
是他陶剑先对不起她的。犹记得那时。她在他的身下承欢之时。她的娇柔妩媚。她的欲拒还迎。她的热情似火。只是。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他永远不敢企及。
他只想。永远。卑微的守着她。
“滚。”君夢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陶剑犹如从未听到一般。木然的站在君夢佳的身侧。
君夢佳彻底怒了:“莫非你是聋子。亦是禽兽。听不懂人话吗。本公主让你滚。”君夢佳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一般咆哮。是的。在她的心目中。他陶剑也是造成她屈辱人生的一个关键。
害她如今在安乐到处被人嘲笑。若不是君临汾有指。驸马断魂之日。亦是她这个公主断命之时。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