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光的复仇
1
穿越复杂难测的亚热带雨林，一道青蓝色的闪电飞驰而过，闪电所过的地方飞虫和毒蛇尚不及回避就被瞬间烧灼成了焦影。
注意到天空中的突然出现变化的天使像，以及重新凝聚成的神秘天使像，此时的威尔既可以说的是心急如焚，又是追悔莫及。要不是他刚才有点玩乐的心态想要故意借那两个家伙看看自己对魔术的控制，也不会因为一个不小心输成这样，现在自己这个状态遇到罗斯特林难以对付的对手，真不知道还有没有能力打下去。
不同于使徒，圣徒的排行倒是以战力来排位的，威尔自己则是因为属于攻击系的圣祈术士所以他被列为“第七圣徒”，而不倾向战斗方面的罗斯特林则是“第十使徒”，不过话说话来，只要罗斯特林把左眼“Evil-Eye”的封印打开，战力应该是可以上升好几个阶位，连威尔自己在全盛状态下都不觉得能够赢得了。
“这个就是所谓‘Evil-Eye’……到底是谁能把罗斯特林逼到这个份上？”威尔此时还不知道出现使徒，只是以为这次的任务有些出入。
眼看距离异象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威尔却感到了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事发地周围的魔力痕迹混乱得过头了，以至于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魔力现象——“奔流”！“奔流现象”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地区的魔力在短时间爆炸性的外放导致地脉一时无法控制魔力进入循环之中而向四周流动，他至今只见到两次“奔流现象”，一次是机缘巧合下作为见证者目睹“第二圣徒”和红衣枢机之间的比试，还有一次就是一场数量达百人规模的魔法师战斗。
“虽然不及之前的那两次‘涡流’，不过科尔逊和罗斯特林看来是遇到了一个强敌了！”自语的威尔再一次加快了速度，马上就可以看到战场了！
就在这时，天空那个茄色的天使像居然消失了！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痛苦的嘶吼，但感觉十分奇怪，不像是正常的发声，倒像是个失语者发出的声音。
就在威尔正纳闷时，视野越过最后一片林梢，烟尘还在弥漫，一个直径大概100米的巨大圆形土坑兀的出现在眼前。
“光原境？”就连这种大型魔法都用上了，威尔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可接上来映入眼帘的画面根本来不及让他思考这些。
“罗斯……”
威尔见到罗斯特林了！
他看到了，在土坑前一双污黑的双翼下半跪着一个白皙的美丽女子胴体，而罗斯特林被温柔的放倒在怀里，不断有鲜血从他的左眼涌出，若是再仔细看去便会发现猩红正中那个还时不时散出几丝魔力的左眼是那么的空洞，就像在那之中什么都没有一样。而这时发现，就在那个美丽女子的手中一刻圆滚滚的眼珠被轻轻捏在两指之间……
这时他注意到了女子身上古怪的烙印。
“使徒！”
……
来自于“血源诅咒”的诅咒已经在短短几分钟竟然就生效了起来，罗斯特林气力全无的倒在了地上，感觉来自骨髓的刺痛在全身隐隐作痛，可自己却是力竭的连支撑起身体都难以为继，光着身子的潘连就在他的眼里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你，你，你……”他的舌头在嘴中打旋子，麻痹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真是个漂亮的眼睛”潘连看着他的左眼，眼中冒着热诚，“想要……”
“不，不……你，没，没用……”罗斯特林将这几个词汇艰难的吞吐而出。
“因为‘邪眼’是寄存在灵魂上的，对我来说这眼睛的确是没用……”
罗斯特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潘连，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
“但是……我就是想要而已……”
纤细的手慢慢的向他的左眼伸了过去……
“啊！”
尽管嘴内已经麻痹，但喉咙还是发出奋力的嘶哑发出低细的喑吼，阐述着其主人的痛苦，声音在林中回荡起来，久久未歇直到其失去知觉再也发不出声为止……
把失去意识的罗斯特林放在如茭的大腿上，潘连心满意足的把玩着手上血淋淋的球体，之前纯澈的暗紫色光芒已完全失去了身影。她又诡谲的笑了笑，似乎对此并不能满足她的餍足，手再次向着受害者的另一只眼睛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炫目的闪光扭动着狂暴的身姿切身而至，怒吼声贴着闪光的尾巴紧随其后。
眼看攻击将至，潘连只能停下自己的动作，将罗斯特林抛开，两只巨大的黑色双翼一振而飞，躲开了攻击。闪光则是紧紧的蹭着翼边冲入身后的密林中去，把一棵见状的大树劈成了两半，树枝之上燃起了火焰。
“猎犬？”
潘连看清了攻击的人影，看着破旧教袍中露出的特殊十字架，就算之前没和科尔逊与罗斯特林战斗过，这个印记她也太熟了，这群“神谕猎犬”可是追了她将近两百年的家伙！
“这实力又是一个圣徒……”明明只是诅咒外化的部位被蹭到，令她感到诧异的倒是后背竟然有点隐隐作麻，这实力完全不亚于这个有“圣灵眼”的家伙。
她就纳闷了，圣徒不是就14个吗？数量也不多呀！这几天一共就遇到三个修士，三个修士里面两个圣徒一个一级圣祈修士……
本来在胡志明市里面侦查到两个“猎犬”，她就感到够奇怪的，以为仅仅是个巧合，可一路上对方和自己居然前往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这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而现在竟然又多出了一个圣徒，这再怎么解释都不可能是偶然！
“使徒……”潘连不知此时的威尔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一个刺杀“塔会”秘术师的任务，为什么连使徒都冒了出来。
他看了看身旁已经昏厥过去且情况很不乐观的罗斯特林，如果再不接受治疗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倒是……科尔逊呢？”
潘连皱了皱眉，“你是说那个黑人？”
“嗯？”
她指了指地上的无头尸体，乖戾的笑了笑。
“果然如此……”
“诶？你表现得很淡定嘛。”
“能把罗斯特林的两只眼睛都逼出来，科尔逊的死不能说是太意外”威尔的冷漠哼了一声，“况且只是一个随从有什么可伤心的？”
“诶？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潘连收起了笑意，继续借着“血源诅咒”构成的“黑翼”，她在半空中盘旋着。
“让我问个问题好吗？”
“嗯？”
“你不会是姓奈尔孙吧？”
“嗯？”威尔瞪大了双眼，他的姓却如潘连所言是“Nelson”（奈尔孙），可这个使徒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看着反应应该没错了。”
“你什么意思？”
“你和你父亲学的都是同一种圣祈术……”
威尔警觉的向后靠了靠，“你怎么会知道我父亲的事？”
“他们没和你说吗？”两只由诅咒化成巨大的黑翼竟从正中分裂开来，稍稍失去稳定之后，由新分裂出来的上半部分继续负责悬空，而下半部分则像是尾翼一般在身下拖沓着。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父亲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全身几乎所有部位都被染上诅咒，只能在痛苦之中哀嚎，然后慢慢衰老……”
“潘连……潘连-百眼巨人。”
“在你们全知全能的主的注视，看着身上的印记不断密集起来，什么圣水、十字架和祝福都没法驱除的诅咒和无尽的绝望不断蚕食着那个男人残喘的生命……想起来就觉得有趣！”
威尔则下面则是一声不吭的注视着他，也感觉不到什么神情上的变化，也不清楚在打量着什么。
“你知道吗？安那个家伙，是我第一个干掉的圣徒，我原先以为圣徒是有多强呢……虽然当时他只是‘第十’，但我真没想到赢得那么轻松……”安是威尔父亲的名字。
潘连不断尝试着激怒这个年轻的圣徒，可对方似乎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自说自话。
“告诉你件事”威尔说话了。
“嗯？”
“我已经是‘第七’了”
“……”
天主下达的惩戒——光的复仇。
还未等潘连反映过来，与第一次袭击翁法尔的那道雷击相同，巨大的雷树从天而降，扭动着无数的杈枝，向土坑的正中以巨龙之势吞噬而来，而土坑正中的正是浮在半空的潘连！
“而且他死的时候，我才2岁，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你就算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对你的恨意也不够大。”
雷击落地之后产生起巨大的轰鸣，难免有几道雷电传向周围，土坑旁的树林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向着整个雨林开始蔓延。
“轰……”
轰隆隆的雷声渐渐消亡在雨林盘根之下的群山之中，余音还在远处颤抖着。
倏地，一抹诡异的影子从雷击引起的烟尘中冲出直奔威尔本身。
电流再次充盈起全身，他顾不及身后的罗斯特林，立马侧身躲开冲锋，一下绕着土坑拉开了很大距离。
“比你的废物老爹强多了，不过‘第七圣徒’就这实力？”潘连的两只黑翼如巨斧般的劈出，在攻击落空之后又重新展开成为双翼。
“或者是说，现在的贤者机关已经衰弱到这种地步了？”
“连完完全全的暗吟都用上，还是没能直接攻击到本体……”威尔有些失望的呼了口气心中想到。
方才的雷击没有任何吟唱的原因就是潘连在嘲讽时，他在心中默默的吟唱发动魔法所需要的吟文章节，这便是称作“暗吟”。听上去似乎十分实用，但由于是要在心中吟咏出来，必须保持高度的注意力，极有可能吟错，所以实战中顶多是配合正常的吟唱来缩减吟文量的小技巧。
其实威尔也没有指望，方才把“光的复仇”的完全释放后能够直接秒杀对手，这种行为在这个水平的战斗中是基本很难凑效的。他只是想着先消耗一下对手，不过效果似乎并不好，反而是浪费了魔力。
这时，威尔突然一怔似乎了解到了什么，摆出攻击的姿态后便停了下来，不再做更多的举动。
“嗯？”
在潘连的印象里这个名为“光的复仇”的圣祈术是完全的攻击倾向的魔法，主要是依靠魔力引导电流或者雷电强化自己或者外放攻击，而对方显得如此蹑手蹑脚，反而让她深感诧异。
虽说如此，不过对方不攻过来你总不能就这样耗着吧，搞出这么大动静，没准结社或者教会的支援就来了。
两翼再一次用力一挥产生起巨大的动力，起身就向着威尔再次冲了过去，在冲锋的过程中巨翼又变成了钝器在接触时发起攻击。之前分化出的尾翼则是不断分裂出细小的触手刺向威尔，或者直接分离当成炮弹发射出去，如一架武装直升机一样，保持机动性的同时发动犀利的攻击。
充当防守方的威尔，则是依靠自身电流强化过的夸张灵活和速度躲避着几乎已经看不清的密集攻势，看起来游刃有余，但实际上是在刀尖上跳舞……只要身体被“血源诅咒”的部分划到诅咒马上就会起作用，刚才罗斯特林身上的异样威尔他也是注意到了。
本来“光的复仇”生成的电流强化身体之后，除了敏捷得到提高之外，还有非常令对手棘手的一点便是在攻击的同时会不断溢出电流，虽然没有多少的伤害，但在战斗中突然出现的麻痹感是十分致命的，不过潘连不亏是和先代圣徒交手过并获胜的大巫，竟然不断分出小触手来抵挡这些电流。
在不断燃烧的森林之中，两个身影激烈的战斗如星点般在火海的背景中闪烁，常人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威尔在刚才和卢卡的战斗浪费了不少魔力的说，并且在不小心的情况还受到了不小的伤。如果是全盛状态下的话，他有信心将这个使徒击败，也不至于处在这种地步，现在他有两个选择：第一，不断胶着拖时间，直到自己被耗死或者对方被耗死为止；第二则是，速战速决！
他选择的是后者！
环绕威尔的电流瞬间以爆炸之势开始向周围扩散，甚至连空气在电流的摩擦下都滋滋作响，很难想象这到底是有何等规模的电量……暴涨的电流在瞬息直接正面向着潘连天衣无缝的防御猛扑过去，“血源诅咒”居然没有防御这次攻击，溃败开来。
“天主给予我的仁慈，你们这些亵神者不配接受！”
面对全然没有防御的潘连，结局似乎已经决定好了。
可令人不安的讪笑再次出现在潘连美丽的脸上……
如同笑靥般绽放在潘连的脸上一样，撕裂的痛感无法抑制的在威尔身上爆发，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肉体被穿裂声音徐徐传出。
就在威尔打算攻入已被卸开防御的对手时，无数条黑色的影子竟从他的身后如同利箭般穿透了他的身体。这些影子便是之前潘连“血源诅咒”中射出的那部分，在落地之后蓄势埋伏好，就在自己暴露出破绽的瞬间，故技重施的阴险的逆转了战斗度的结局。
威尔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口中痛苦的哽咽着鲜血……
潘连紧接着落地，看着地上已经没有战斗能力的对手，这种“请君入瓮”的战略真是屡试不爽啊！
战斗已经结束了，可还未松口气，一股强烈的威压不知从何处突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一番判断之后，潘连发现这股子力量竟然是来自……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