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歌（二）
赵劼哭笑不得，又踹了他一脚，却还是附耳过去，这小子自从跟了大哥林勇，愣是学了不少东西，连自己都拍马不及，待听得这小子一番言语后，茫然道：“催泪弹？这是何物？”
一个时辰后，村外敌军吃过饱饭，列阵缓缓压来，却于自卫队抛石机打击范围外停止前进，霍峻骑马被手下众星捧月般拱卫着列于阵前。
霍峻给一曲长使了个眼色，那曲长拍马上前大声道：“桑林村的众反贼听着，尔等速速开门投降，否则我大军攻村玉石俱焚！”
赵劼大喝道：“我呸！我等誓死与桑林村共存亡，尔等还不速速退去，切莫自误，否则此地必是尔等葬身之所。”
那曲长怒道：“反臣贼子，有种出来一战。”
赵劼哂笑道：“匹夫之勇耳，有种你便来攻。”
那曲长又叫骂半晌，赵劼浑然不理！
林勇早有训示，两军对垒，单挑斗将固然重要，但更多是讲究将领的智勇兼备及军队的整体团结与协作，这即是秦之白起虽非猛将却能于长平败四十万赵军成世之名将。
赵劼对此深以为然。
霍峻叫回那曲长，下令前军刀盾手方阵推进，中军弓箭手方阵紧随其后，后军压阵。
赵劼冷笑，敌军还是老战术而已，遂令组合抛石机发威，消耗敌有生力量。但今次抛石机造成的杀伤效果不大，敌军盾阵中人人凝神戒备，距离护墙又远，石弹落在地面滚动后速度减慢，仅仅造成敌军数人轻伤。
不过，赵劼一点也不在意，他还有催泪弹这秘密武器，眼下他需要等待敌前军进入抛石机最佳打击范围，再配以催泪弹降低敌军抵抗力予敌重创。
敌前军盾阵大部分终于进入己方石弹最佳打击范围，敌前军盾阵移动速度明显加快，显然也清楚抛石机巨大的杀伤力，唯有快速通过，让己方中军长弓手压制护墙上的敌人。
赵劼立即趁敌方中军长弓手尚未发威，下令抛石机捆绑催泪弹射击。
抛石机旁民兵队员立即麻利地忙碌起来，捆绑，搬运，装弹，发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根据地各类物资缺乏，干辣椒收集不易，制作的催泪弹数量仅有五十多个，但也足够敌军前军喝一壶！
催泪弹弹壳呈圆球型，若后世体育场上铅球般大，乃是由竹篾编织而成，遍是均匀分布的细小孔眼，如此一来弹体在空中飞行之时，其内的辣椒粉会从孔眼里散发出来。催泪弹太轻，单独扔不了多远，捆绑到石弹上效果最佳。
喊杀声中，捆绑有催泪弹的石弹往不同方向抛射，从孔眼遗漏出来的辣椒粉，在空中形成一条肉眼可见浅红色抛物线。
很快，护墙外数丈空间弥漫着漂浮在半空的红色颗粒，空气中弥漫着刺激的辛辣味道。
队员们急忙撕扯衣裳捂住口鼻，强忍住难受耐心等待攻击命令。
护墙上倒要好受些，但护墙下敌军前军此刻则是如堕地狱！
每块石弹飞落下后撞上盾牌，砸得敌兵东倒西歪，好些个敌兵甚至给砸成肉酱。
立即便有另一个敌兵持盾补上缺口。
但是，此时捆绑的催泪弹几番弹跳，震得里面辣椒粉颗粒迅速扩散至四周，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钻入。
因辛辣的刺激味道比护墙上还要浓烈，故盾阵中没有几个敌兵能强忍住！大部分泪流满面喷嚏不停，战斗能力急剧下降，阵型大面积出现破绽。
赵劼趁此良机下令乱箭齐发，甚至将留作预备队的自卫队派上去扩大战果。
在民兵队与自卫队突然性覆盖打击下，盾阵敌兵顿时死伤大半。
护墙下尽是哀嚎惨叫！
后军压阵的霍峻慌忙催促中军弓箭手迅速向前向护墙上还射压制，掩护残余刀盾手撤退。
损失报上来后，霍峻暴跳如雷，如此小小的村子，居然还拿不下，对于攻城略地无数的荆州精锐之师而言，简直是个天大笑话。
不过，霍峻倒也学乖了，与众军官仔细研究了对手的弱点，又组织了七八次试探性进攻，阵型也为之一变，原本的密集阵型改为分散阵型，旨在大量消耗敌军箭矢及石弹。
赵劼到底是经验不足，等发觉箭矢石弹不足时，已来不及了。
大战进行至下午，观察良久的霍峻，心知破敌良机已到，遂准备亲自冲锋陷阵！
众曲长、屯将、队长等军官竭力劝说，霍峻皆不为所动。
扫了众人一眼，霍峻道：“今趟由本校尉亲自上阵，诸位须以破釜沉舟之勇气效死力，但有畏惧不前者，杀无赦！”
众军官轰然应诺！
原本士气低落的敌军士卒，听闻校尉大人亲自攻村作战，无不士气大振！
赵劼见状，忙撤下疲惫不堪的民兵队，换上预备的自卫队。
此时弓箭弩箭沸水滚油等已告罄，而敌军仍有五百多，兵力上占上风，接下来将是一场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取巧的惨烈战斗！更是双方军人整体团结协作能力与单兵作战能力的血腥对决！
霍峻及一干军官此时已列于阵前，人人面容坚毅，抱定必死之心！
“全军听令！随我杀！”
二十余匹战马一齐长嘶，奔跑的蹄声沉重有力！后续的刀盾手与长弓手一起发喊，紧跟着霍峻等军官冲锋！
霍峻等军官刚抵护墙下，后续长弓手已开始发威，将护墙上百余自卫队员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赵劼心知已到关键时刻，下令夹层内众民兵队员凝神戒备。
呐喊声中，霍峻及众军官率先登梯，人人一手持盾牌，一手持朴刀。
后续跟上的敌兵则紧随其后。
爬至夹层下排洞口处，霍峻故意圆盾上挺，一支长枪倏地刺出。
霍峻早有准备，圆死死挡住利矛，忽觉长枪力道加重欲将自己推下长梯，急忙挥手大力一刀斩断长枪，断头长枪去势不减，却接连给他斩断！
而众军官武艺出众依样施为，均成功破掉下排长枪并无一受伤。
敌军步兵爆发出惊天震响，为他们的官长勇武大声喝彩。
至此，敌军长弓手为免误伤停止抛射。
焦急万分的赵劼抓住机会大喊：“自卫队，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