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寻水解渴
查尔斯怔住的模样烙在了诺亚那双澄亮的碧眸中。
忽然。诺亚歪起唇角冰冷冷地笑了。
他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似是开玩笑的口吻说:“你紧张什么。你不是喜欢贝蒂吗。”
说罢。他正过身接着往前走去。
查尔斯偷偷在心里吁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跟上去咕哝道:“像你说的。贝蒂是个大美女。谁不喜欢。”
话一说完。查尔斯却立刻朝他身侧一棵已经被暴风雨折断的树干走过去。
这棵断树的树干很矮。只到查尔斯的腰侧。断了的断面上有一个不深不浅的水洼。由于这里长期细雨绵延。许多雨水都会积攒在这个水洼中。
在森林里。即便有池水或者湖水。多数都会浑浊不堪。并且在水中的微生物和细菌很多。各种腐烂的树叶树枝或者动物的尸体也会沉淀在水底。水面上也总是会漫溢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根本不能用來饮用解渴。
走了那么久的路。说了那么多话。难免会感到口渴。
眼看树干上的积攒的水还算清澈干净。查尔斯忙吆喝着诺亚停下:“喂。把你的刀借给我用一下。”
诺亚闻声停了下來。见查尔斯一直盯着他腰间佩戴的那把小刀。于是他就将它抽了出來。边走了过去。
沒想到就在他快接近查尔斯时。他忽然惊呼了一声。身体失控般往前扑了过去。高举在身前的小刀刀尖竟骇人地扎向了查尔斯的心口。
查尔斯的神经骤然绷紧。在刀尖差点刺中他胸口时。他马上敏捷地将肩膀往一侧偏了过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诺亚的刀刺空了。
他的胸口忽然被人紧紧揽住。继而用力一拥。
“喂。小心一点。你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了。”查尔斯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來。
诺亚失措得惊怔住。身体和大脑同时停止了所有的运作。
他的胸口紧贴在查尔斯的胸口上。就在刚才的眨眼间。他糊里糊涂。就这么落进了查尔斯的怀抱中。
心脏骤然“噗通噗通”狂跳了起來。他的胸前的温度和另一种陌生的温度相互渗透糅合。犹如电流般直直击中了他的心脏。
诺亚马上向一条脱水的鱼一样从查尔斯的怀中挣脱了出來。连忙慌慌张张地退开了两步。
看着诺亚的反应。查尔斯似乎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底细。
自从上次搏击课两人不小心的亲吻过后。诺亚一旦与他有了身体接触。就会表现得如同一头迷了路的小鹿一样紧张失措。
想到这里。查尔斯不禁得意地噙上微笑。向诺亚凑了过去。
诺亚还沒缓过神來。忽然一阵温暖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擦过他的额头。
他猛然一惊。倏地扬起睫毛。却看到查尔斯贴心地将他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温柔地捋向头顶。
温柔的声音落入他的耳畔:“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的发型都弄乱了。”
诺亚立即蹙起眉头。又往后退了一步。带着一种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语气说:“不是要借用我的刀子吗。”
诺亚忽冷忽热的反应让查尔斯有些措手不及。怔了怔之后。他才笑道:“好吧。要借把刀子还真不容易。”
接过诺亚递过來的刀子。查尔斯特意再次瞄了一眼诺亚的神情。却发现刚才在他脸上浮现的各种情绪在这一刻似乎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还是板着一张脸。还是一双毫无情绪的眼。仿佛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一样变得如同平常一样淡定镇静。
查尔斯无奈地耸耸肩。心想。要征服诺亚似乎比征服丹尼尔还更加困难。
丹尼尔是只野猫。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而这个诺亚。什么情绪都是一瞬即逝。情绪的控制力相当强悍。
看來要征服诺亚。成败就看这堂野外拓展课了……
将开小差的心思抛到脑后之后。查尔斯便开始正经起來。用诺亚的刀子用力地将他一直在手上把玩的那根树枝砍成一小截。
诺亚带着戒心慢步走过去。好奇地问:“你干什么。”
查尔斯将那一小截树枝的两边切口的削平之后。解释道:“我手上这种树枝中间是空心的。我把它切断就能当吸管喝水了。”
话一落音。查尔斯便立刻迫不及待地用“吸管”喝起树干上的水來。
水质很清。但是和一般的蒸馏水比起來。喝入口腔中的味道还是有些苦涩。
喝了几口。查尔斯将“吸管”递给了诺亚。笑容明媚道:“很多人在森林里迷路最终导致死亡的原因绝大部分不是饿死就是脱水。所以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先保证身体的能量充足才能活下去。找到存活的希望。你试试。这水不难喝。”
由于有了前车之鉴。诺亚这次不敢再轻易相信查尔斯。
他犹豫了良久。迟迟沒接过查尔斯递给他的“吸管”。
查尔斯无奈地向他保证道:“放心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整你了。”
诺亚不悦地瞟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问:“所以你承认你刚才是在整我了。”
“呃……”查尔斯干笑道。“开个玩笑。顺便让你长长知识。”
诺亚冷淡地剜了他一眼。随后便接过查尔斯的“吸管”。埋首喝起了树干上的水。
解渴之后。他们继续按着沿途的标志往回走。
走了十几分钟后。回到原地。眼前顿时一片豁然开朗。
本來终于按照原路安全折返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但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切时。他们两人却不约而同地“轰”的惊呆了。
一片干燥的空地上。杂草丛生。
“嘶嘶嘶”。无数道吐出蛇信的声音混乱交加。
查尔斯丢弃的背囊上。竟附着着数条互相交缠蠕动的毒蛇。毒蛇的附近。蜈蚣。蝎子。蚂蚁等各种虫类不计其数……
它们像发现了猎物一样贪婪地在查尔斯的背囊上爬行钻动。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密密麻麻的。恶心恐怖的小山。
一股令人寒毛直立的凉意瞬间攀上了他们的头顶。
四肢的血液宛如顿时逆流冷凝。令他们两人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