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尤利尔
不速之客总要知趣。在剧组呆足两天之后,李约虽然还没过瘾,却也客气告辞。
这也是李约在看了西科塞斯的导演风格后,不由地反省起了自己。这部《无间行者》在李约从女性角度来看，沉闷又混乱，远不象西科塞斯年轻时的作品那样打动李约，但是,就是这部《无间行者》,它却有着李约难以表现出来的纯男性的野性气息。这一点,李约觉得很特别,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消化。
这段时间，《无间行者》拍的都是室内戏,没有记者在场，李约的行踪倒也没引人注目。看到迪卡普里奥又发了次FACEBOOK宣传《奥罗拉之死2》，并发出了他最喜爱的那张塔拉做为贝卢莫党魁时的照片之后，李约算是完成了鲍尔给出的任务。直接订机票走人。
最终《奥罗拉之死2》被定为了PG－13，李约松了口气。其实，李约是多虑了，定成NC-17的片子都得是足够惊悚足够打破底线才会得到那样的级别。象《主角》这样，只是基调黑暗，并没有大量血腥镜头的，定在R级也可以，定在PG-13也行的，公关公关，还是很有希望的。
鲍尔之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给谈判增加砝码而已。
这方面，李约太嫩了。
结果她刚下飞机，就接到杰西卡的电话：“老板，百老汇的一家剧场想排练演出咱们的《主角》，想买《主角》的版权，你怎么说？”
“好事啊。”这种来小钱的方式，李约一向是欢迎的：“你和他们谈判吧，价格什么的，参照一下时价。对了，还要说明汀布莱克的歌曲版权可不在咱们手上，这方面你比我门清，我给你发授权书。”
“是，老板。”杰西卡回应得有点兴奋。可能是因为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反倒让她怀念起打官司的感觉来了。这回的谈判撞在她手里，正是解馋呢。
“时装周怎么样？”李约做为老板，还真是没怎么关心过R.L.，如今这不过是出于礼貌，随口一问而已。
“一切顺利，明天正式R.L.首秀正式开场。老板，你来捧捧场吧！”说到底，R.L.的底蕴还不够，虽然请了业内行家相助，但人脉还是单薄。
而自家老板，虽然做为导演只算是新人，但在时尚界的名气却意外地算是有一点。无论是她与众不同的穿着风格，还是她与邦辰那么点诽闻，都是时尚界广为流传的看点。杰西卡这么热情，完全是想着R.L.能借一点老板的光是一点。自己的老板都不捧场，还指望其他人的热情吗？
“我不……”
“老板，做为下属，我能做的都做了，做为老板的你，是不是应该也为R.L.尽一点力呢？老板，你真的这么希望R.L.几个月后消失吗？”
“没，我只是……”李约觉得杰西卡这个黑妞挺有意思的，简直是用生命在工作。她倒真是不太在乎R.L.，不过，有这么一位拼命的下属，还是应该有所鼓励。更何况，现在回家去，也不过是宅在家里学习看书和写下一个剧本大纲，去巴黎几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记得，自己好象还会几句法语呢，反正看法语电影都没管过字幕的。不得不说，张教授，你真心太强大了。
“好吧，告诉我首秀地点，时间，我明天准时到。”
“老板，要我帮你订酒店吗？”
“唔，也好。”
于是，第二天，李约已经站在了巴黎街头。时装周的日子，街上多了许多时尚人士。或醒目或低调，各种风格的衣服让每个路人都成了模特，让巴黎散发着别样风情。
李约这种穿着软绵绵、飘逸感十足的葱青色裙子，腰间随便系一正红腰带的打扮，实在算得上普通。只是李约皮肤稚嫩，瓷白透着光，配着鸦黑的头发，懒洋洋的表情，却非常吸引目光。走了一路，已经被搭讪七八次了。
“法国男人。”李约似笑非笑。对他们来说，错过美女就是犯罪吧？在这里，李约一点也没觉得把自己归类于美女，有什么可尴尬的。法国男人天生就是为女人增加自信的种群。
杰西卡把她送进了酒店，就忙去了。首秀的最后关头，整个R.L.最不紧张的就是老板李约了。要酒店美美地享受了一顿正宗的法国大餐之后，李约的这段短短的消食散步旅程，就被这七八个搭讪给打散了。转头随便找了家偏僻安静，门口种满大树的路边咖啡座坐了下来，一边看报纸上的关于时装周的新闻，一边找着有没有关于《主角》在法国的消息。
“小姐……”
听见这个称呼，李约不由地叹气，抬起头来，看清眼前人，不由地一愣：“你是那个……”李约突然想不起这个名字，虽然杰西卡给她看过这个男孩的照片，但一时之间李约却想不起他的名字来了。
“加斯帕德·尤利尔。”有一个伤疤笑纹的男孩，确实还是个男孩，年轻得甚至还有些稚嫩，但正如她所评价过的那样，年纪再轻，看着也象是情场老手。就他看人的这种方式，直勾勾的，似乎总是含情脉脉，就足够让李约眨眨眼，把他扫进“法国男人”这个范畴中去了。
“对，尤利尔。请坐。”李约放下报纸，突然来了兴趣：“你认识我？”她可想不出来这么个只能用性感来称呼的男人，会是在大街上随便搭讪女孩子的男人。这种男人一般都比较自矜，主动出手的女人太多，让他们丧失了狩猎本能。
尤利尔对李约的这个反应也有点意外，看了李约一秒之后，笑了起来：“是的，乔安娜·李导演。《主角》在法国的票房很不错。我也去看了，非常喜欢。”
演员主动搭讪导演什么的，就很正常了。
对于尤利尔这个自来熟叫名字的说话方式，李约没做反应，眼珠一转，微笑起来：“《漫长的婚礼》也很棒。你来参加时装周吗？”
尤利尔点了点头：“乔安娜你也是？”
“我有个新品牌R.L.今日首秀。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这位尤利尔在美国还不出名，可是在法国，他却早受瞩目。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今年的《漫长的婚约》让他在凯撒奖上大放光彩，他如果在R.L.首秀上出现足够吸引法国媒体的目光了。
尤利尔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当然。能和乔安娜同行，是我的荣幸。”说着，还挽起李约的手，来个了古吻手礼。
李约很无奈地学着他眨了眨眼睛，收回手：“我的经纪人是你的粉丝。希望你见到她时不要惊讶。”说起来，李约的年纪比尤利尔还小一岁，但面对尤利尔，李约却总有一种看嫩苗的心情。
尤利尔看了李约一会儿，觉得对方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种脾性，笑了起来。说起来，他还真有点嫉妒她呢，他最初学电影的愿望也是做一名导演，可是到阳后，却不得不走上演员的路。可是对方，却轻易地掌控了摩根·弗里曼、利亚姆·尼森和艾伦·里克曼那样的演员，早早地有了成为大导演的架式，实在是……这也是让他随便一眼就认出李约的原因，因为他早就研究过这个年轻女导演了。
“你到这里来，没有记者跟着你吗？”李约有点奇怪地环视一周，发现一派安静。
“巴黎就是我的地盘，乔安娜。想找块隐秘之地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利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需要我为你导游吗？”
李约连忙摇手：“我不想传诽闻。”
尤利尔闻言突然笑起来。这个表情兴味十足，让人不用多想就能联想到这前与迪卡普里奥、邦辰的3P诽闻。这让李约也不由地苦笑起来。
“我看了《漫长的婚约》。”李约仔细打量着尤利尔，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出话来。
尤利尔挺纳闷地看向李约，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说一遍。
“总的来说，那是一部女人戏。”李约抿了抿唇，叹口气：“你的发挥机会不多。”更多的戏份是女主角奥黛丽·塔图，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海报上，奥黛丽·塔图的名字都在尤利尔的前面。
尤利尔心中一动，知道这个年轻的导演似乎在给自己机会，心里一突，不论李约如何年轻，她都是一个好莱坞导演，而且，已经有两部破亿大片在手。这样的导演，绝不能以年纪论之。尤利尔直接挺直了背，倾身向前，表现出很认真的样子：“乔安娜，你觉得我适合什么角色？”
李约摇摇头：“你的长像……太受限。”帅，是个很好的敲门砖，但帅过头了，想要发展，就成了阻力。除非象迪卡普里奥那样，十几年如一日地直往奥斯卡奔，不理会商业片，还有可能获得承认。就算这样，迪卡普里奥不是一样没得到奥斯卡承认吗？这就是电影圈帅哥们的怪圈伤心曲。
尤利尔表情微微一动，但他管理得很好，一眨眼间，就恢复了刚才的随意模样。
他帅！他的演技绝对够了！他便宜！和好莱坞同等级的明星相比，真是便宜极了！而且，没有哪个演员不向往好莱坞。虽然再说那里商业片横行，再说那里没有艺术，再说那里美国主义，排外，等等等等，无论再说什么，都无法阻挡，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好莱坞就是电影的中心。
李约其实还没有动手写剧本，但看到这个撞上门来的男孩时，却觉得，就是他了！他拥有自己想要的主角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