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此生注定
冷风一过。明黄服饰的男人缓步迈进了玉清宫。看着失魂的蓝雨衣。他冰冷的眸闪过一阵心痛。紧跟着他轻轻地唤了句：“雨儿。”
抱着无双。蓝雨衣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转过了身。
身后。段琰睿柔声的问：“吵架了。”
抚着怀中的无双。蓝雨衣换上了清冷的脸。“这不正合了您的意吗。”
“你怨朕。”
“不敢。”
“那。怪他吗。”
“怪。”
极其简单的两句话便清楚的知道了两个人在蓝雨衣目中的分量。不论段琰睿如今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她都不会恨。不会怨。因为她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而段景宏呢。他会怪他。会恼他。因为她在意他。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差距。
其实段琰睿多想问。为什么不怨他呢。
怨他。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告诉她。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是她却连问都不肯问。
雨儿。你的心为什么就不肯让我再走近一步。
回來的路上他就有预感。回城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会恢复到原來的那个样子。可沒想到……竟会比离开之前还要冷上几分。
为什么。难道只要有宏儿的地方。他们就沒办法好好相处么。
以往那些欢笑嬉闹的日子只有自己会记得吗。
那只是一场梦吗。
小家伙在蓝雨衣怀中动了动身子。又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來。她想了想。最后拿出腰包里的青色瓷瓶递了过去。“这是你的药。虽算不上奇珍异宝。倒也是集齐三十八中稀世珍草熬制而成。每日服下两粒便可。”
无声地接过瓷瓶。他看了看蓝雨衣手中剩余的其他三色后。问道：“这是碧阑珊炼制的药。”
“嗯。当时我想进竹林内查探一番。未防万一便顺手把这些弄好的药装了进去。沒想到……正中其下怀。竟然顺道将我们放了出來。”
沒想到她的想法竟和自己不谋而合。心中暗暗讶异。段琰睿闪眸说道：“你也看出來了。”
“你沒有处置那些犯上作乱的朝堂大臣不就是因为不想被人利用吗。他设计带走我们。又使得我们无法和凤凰城内取得联系。而如今放我们出來的时机又正巧赶上那千钧一发的场面……想來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想借你的手削弱凤御王朝的势力。今日的局面不论你处置那一方都会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听蓝雨衣说的头头是道。字字珠玑。段琰睿经不住感慨说：“雨儿。上天能让朕结实你。对朕而言何其幸事。”
蓝雨衣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回说：“是幸或不幸。此时还言之甚早。”
走几步來到蓝雨衣身侧。凝望着眼底的女人。段琰睿抬手落在了蓝雨衣纤弱的双肩。他道：“和朕并肩而站。这是你此生注定的命运。”
此生注定。
蓝雨衣觉得可笑。她昂起头对着开启的木窗仰望苍穹。清冷的脸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同样是冬日。凤凰城比起碧阑珊那简直是天壤之别；那里明朗如春、花红柳绿。而此处却是银装素裹、寒风凛冽……
同一片天空下。都会出现如此大发差距。
那么人呢。
她的目光始终凝着眼前的那片天空。紧走两步远离身侧的段琰睿。
也许在未发生被虏之事以前。她还对自己的未來抱有一丝希望。可如今发生的一切让她彻底明白。她早已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那幕后黑手一日抓不到。别说是她。即便是整个凤御王朝都是岌岌可危。
如今。若想与那人抗衡只有一个可能……
可是。他会答应吗。
“想什么呢。” 望着沉思了许久的她。段琰睿张口问。
蓝雨衣沒有回答。只是闭目深吸了几口气。
他又问：“告诉朕。你在想什么。”
沉静了许久。“我想过了。只有你和景哥哥联手才有可能找出那幕后操控之人。”咬住下唇。蓝雨衣深叹了口气。转过头。她神色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和你站在一起是我的责任。和景哥哥站在一起是我心中所想。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我都必须要和你们在一起。应对一切。”
段琰睿撇了撇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笑着摇摇头：“雨儿。这事朕不是沒想过。不过想让宏儿放弃偏见和朕联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蓝雨衣一听。身子一僵。若幕后黑手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之间的嫌隙过深不可能联手。故而才会设计让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坐收渔人之利呢。这么一想。她又弄不明白了。这人究竟是想和这凤御王朝为敌呢。还是视他们两兄弟为眼中钉。
见蓝雨衣不说话。段琰睿缓缓转身來到桌边给自己到了杯茶。继续道：“若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他也不会与朕争锋相对到如斯境地了。”
他的语气虽是平稳。蓝雨衣却能听到一丝无奈。
她亦跟着转身。与段琰睿对视一眼。“若是我当真有办法让他答应。你可会应允我与他并肩作战。”
“凡是以你为先。若你真能说服宏儿。朕自当与他共同进退。”
听着耳边的这句话。她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皱起眉却犹自镇定道：“不是以我为先。而是以这凤御王朝为先。”
听到这。段琰睿笑了。却笑的苦涩。“是。以凤御王朝为先。”
轻轻地声音。低沉的语气。回荡在清冷的宫殿且显得格外凝重、哀伤。
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愿承认自己对她的爱意。不论他做什么她都会认为那是为了凤御王朝。即便他亲口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也得不到她的重视。
他知道。她的心满了。
可是。他不舍。
他放不开。
六王府内。自从回了御萃殿之后杜凝就一直是怒容满面。一脸的气愤不平。
“王爷。姐姐好容易回來您怎么又和她吵起來了。”杜凝一边喘息着。一边不满地对着满脸散着寒气的段景宏说道。
一把拉住杜凝。往自己身后一带。欧阳逸犹豫着说：“凝儿。你少说两句。”
“我为什么不能说话。都不知道姐姐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是你看王爷他竟然还冲姐姐发火……”
“你闭嘴。”欧阳逸喝道。
冷着脸听到这。段景宏的眼中霎时间寒光乍现。提气聚于丹田。他一阵咆哮：“滚。都给本王滚。”
杜凝沒有准备。顿时被吓得踉跄了一步。
欧阳逸上前一把拉住呆愣的她。逃出了御萃殿。
别人不知他岂能不知。别看这段景宏平日沒什么王爷架子。和各类江湖人都是來往。可这脾气却是阴晴不定。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吵吵闹闹的杜凝消失之后。御萃殿顿时冷寂了下來。
一边用力呼吸着。一边攥紧桌边的两只手。
越攥越紧。心也跟着愈來愈痛。
她的责问。声声在耳……可那两只相牵的手。也同样的是历历在目……甚至连那个‘等’字。都久久的在脑海中徘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信什么了。
他只知道。在看见两人同时出现在朝堂。两手相牵。一副恩爱缠绵的样子时。他好恨。好恨。而在亲眼看到两人同时落座那把金黄色龙椅。含情相视的时候。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前一刀劈了那眉眼带笑的男人。
嫉妒在心底疯长。像毒药霎时流向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为什么和羽儿相牵手的男人不是他。为什么和羽儿一起消失的不是他。为什么他次次都要留下。一个人傻傻的等。痴痴的盼。难道他段景宏一辈子就只能屈与人下。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次次远离自己而无能为力吗。
不。他不。
羽儿是他的。任何人休想从他手上夺走。
这时无痕一脸风尘的踏了进來。察觉到了殿内的寒气。他怔了怔还是抱拳说道：“王爷。据无痕所查凤御山庄的人都是被一刀毙命。刀口细长应该不是普通的刀剑所伤。还有……无痕所丢的那块腰牌被人横插在凤御山庄的门匾之上了。”
听到这。段景宏目光中的杀意更甚。他冷道：“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來的。”
“小姐和皇上是被人迷晕了带回來的。据说开始的时候是被人半夜扔在了捻笑阁门口的石阶上。是他们的师傅将他们运回凤凰城的。”
“迷晕。”段景宏一听。双目一沉。冷色更森然了几分。
“不错。是迷晕。”他抬首望了望段景宏。不知为何又多余的添了一句：“想來。小姐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吧。”
听到无痕这么说。段景宏身子一僵。
转过头。他冷冷地瞪向无痕。“你怎知她不好过。”
紧了紧交握的拳。无痕说道：“无痕以为。以小姐对王爷的情意。但凡有一丝可能她都会拼尽全力逃出來和王爷您取得联系的。”
段景宏一听。不再言语。眉间的厉色却少了几分。
无痕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