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尘封往事
林坤他们刚浮出水面，陈梓玥已经呛到了水，不住地咳嗽，气息无比急促，估计是到了憋气的极限。林坤担心陈梓玥出事，拼尽力气把她拉回岸边。
“哎，龙二。”林坤叫了一声，但是他却依旧没有浮出水面。
“妈的。”林坤此刻心里其实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龙二，你们可别出事啊。”林坤一边心里默念道，一边将陈梓玥的身体放平，然后把她的头慢慢抬起，搁在自己的腿上，帮助她顺气。
“你怎么样？”
“咳咳。”陈梓玥呛了一口水出来，总算缓了过来。
“没事吧？”
“我没事。”
林坤总算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他看着湖面上，依旧不见龙楼和冶江的影子。
“林坤！”身后传来一声叫唤，陈梓玥和林坤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去，离岸不远处，跑过了一个人。
“冉冉？”林坤诧异地看着行色匆匆的冉冉，“你怎么在这儿？”
“我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你啊！”冉冉关心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龙楼和冶江呢？”
“你先帮我照看好学姐，我下去找他们！”
林坤刚要起身，这时候，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停在了他们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老汉，“先等等。”
“邵先生？”
“表少爷。”邵子亢恭敬地朝林坤鞠了一躬，“叫手下的兄弟去吧。”
说着，邵子亢微微侧身，身后的侍从立即领命，随即跃身入水。
“哎——”林坤正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这水里有东西，危险！”林坤一脸不解地看着邵子亢，转身问冉冉，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也来了？”
“邵先生是我叫来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请他帮忙。”
林坤紧张地看着湖面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的，刚刚突如其来的水下的塌陷，还令他心有余悸。如今龙楼和冶江生死未卜，更让他提心吊胆。
“表少爷请放心，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
“邵先生有所不知，这个水下有东西。”
“表少爷说的是红衣女尸吧？”邵子亢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云淡风轻的表情让林坤突然感到非常疑惑，“您知道这个红衣女尸？”
“哈哈，表少爷请见谅，不是老朽故意在您面前摆弄是非，只是我在这湖州地界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个红衣女尸我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呢？”
“那她究竟是和来历？”
“这个老朽也不好妄言，只知道这东西邪性的很，具体所为何来，恐怕与太平天国的那一桩破城之案有关。”邵子亢回答道。
“我就知道一定跟太平天国脱不了干系！”林坤切齿道，“我还就不信了，这件事情还没玩没了了。”
“表少爷先别激动，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眼下还是先找到你的朋友最为紧要。”
“那就多谢邵先生了。”
“哎，表少爷这就折煞老朽了。”
林坤焦虑地在岸边等待，不知道事谁忽然喊了一声，“快看！”只见，湖中心突然泛起一片鲜红，那种红色林坤刚刚在水里已经见过一回，红得让人心慌。
“血？”冉冉和邵子亢都本能的怀疑起来，“不好，龙楼他们有危险！”
邵子亢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表少爷，这个”
“下面的这个红衣女尸很厉害。”林坤眉头皱得很紧，但却并没有完全影响到他的情绪，越是紧急的关头，他就是显得冷静，“邵先生，一定要沉住气。”
林坤舒了一口气道，“刚刚我提醒过你，下面很危险，最好不要冒险，刚下去的两个弟兄可能回不来了。”
邵子亢叹了口气，颇感自责。
“那龙楼和冶江呢？”陈梓玥追问道，“他们是不是也回不来了？”
“别乱说！”林坤厉声说道，“龙二他们不会有事的。”林坤极力说服自己，相信龙楼和冶江吉人自有天相，但是深深的焦虑和担心，也在无时无刻不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冉冉和陈梓玥都坐立不安，“林坤，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现在想来这件事都怪我。”林坤镇定道，“我早该意识到的。”
“怎么回事？”陈梓玥疑惑地看着林坤。
“是我太大意了，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林坤解释说，他本以为鲛人为求自保，因此千方百计涉险捕杀锦鳞巨蚺，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劫夺玉函秘密的人已经知道了如意钩的秘密，因此才会出现了三方尽数出现于深湖之中的场面。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没有料到，鲛人的一举一动，实际上全在红衣女尸的指掌之间。要是我们没有解开其中的秘密，或许鲛人还可以在洞穴中多僵持一段时间，说到底是我害了它们。”
“这怎么能怪你呢？”冉冉安慰道，“你不是也说了吗，即便是你们没有解开这个秘密，鲛人也迟早要面临这样的境遇的。”
陈梓玥表情一脸困惑，问道：“等等，等等，我怎么有些跟不上你的思路呢？你的意思是说，要劫夺这个羊脂玉函的人是那个红衣女尸？”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林坤点点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进入蛇床洞窟前的那段长满头发的路吗？”
“记得啊，怎么了？”
“食人发里裹藏着的一具具白骨，很有可能都是试图进入蛇洞而被鲛人利用食人发设计杀死在那儿的。”林坤解释道，“这些白骨，从洞口一直延伸到了洞的尽头，说明他们试图进入鲛人洞穴的企图始终没有停止过，而且能够走得越来越深入，换句话说就是能力越来越强。而起一直以为，鲛人正是越来越感受到了这种危险，才想急于杀死锦鳞蚺以求自保。”
他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我错了。今天，鲛人之所以会帮助我们，并完全是因为锦鳞巨蚺杀死了它的同类，而与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非常不妙，而选择将这个秘密托负到我们手上。事实上，是红衣女尸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而陷入到她的阴谋之中。”
“啊？”陈梓玥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为什么？这也说不通啊，她不应该在得知真相之后，销毁秘密吗？”
“那是我自以为是的假设，你想想鲛人即便得知了秘密，它毁掉玉函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别忘了她是鲛人，没人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这么做无异于自寻死路。更何况，这玉函中的秘密本就来自于鲛人，她压根就没有必要打开玉函，所以，这只玉函只有保存着才是最安全的。”
“是啊！”陈梓玥恍然大悟道。
“所以，说到底是我害了她！”林坤自责道，“当时我就不应该打卡这个盒子，如果这个盒子的秘密没有公之于众，她就还不会死。”
“是啊，你一旦打开了这个盒子，对于红衣女尸而言，她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原本她还可以靠毁掉秘密来要挟，如今对于红衣女尸而言，已经有了更好的获取秘密的媒介，所以她”
“冉冉，你说得没错，那咱们现在不妨再进一步想想，要是你是红衣女尸，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就会把你抓走！”
“不错！”林坤边说，边处理着伤口，他贴上几个创可贴，手臂上巨蚺的咬痕好像在分水珠研磨的粉末的作用下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眼下看来龙二他们应该是安全的，因为红衣女尸不会白白放过两个能够告知她梦寐以求的真相的人。”
邵子亢听完，会意地点了点头，“表少爷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没错，估计情况就是这样。所幸的是，表少爷你们上来的快，不然现在的情况可就更复杂了。”
林坤站起身来，附耳跟冉冉嘀咕了几句。冉冉蹙着眉头，似乎难以抉择，说道：“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办法。”
邵子亢从他们的表情中立即看出了端倪，问道：“表少爷是不是打算下去救人？”
林坤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截了当道：“正是。”
“我知道表少爷情深义重，这件事情您既然已经决定，老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这湖里的东西，百年以来，为祸已久，表少爷此行望务必小心谨慎。”
“林坤先谢过邵先生的叮嘱。”说着，他与冉冉对视一下，双双跃入水中。陈梓玥站在岸边，喊道：“哎，你俩当心点啊！”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消失不见。原本湖底的洞穴已经塌陷，刚过没多久，下面满是淤泥，浑浊得看不清楚。林坤凭着感觉摸到了废墟里，他看到地下还露出着一段岩石的通道，应该是他们之前爬过的那一条。
手电灯光下，岩壁的颜色十分惨淡，但是还好能够看到，林坤与冉冉一前一后，彼此之间隔着一个半身位，既互相照应，又让开了身子，使得后面的人不会因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
差不多在下面摸着爬了半分钟，突然一个物体十分迅速地划过林坤的头皮，他还以为是鱼虾之类的东西，但是细思之下，还是立即排除了。那东西体积应该很大，绝不是鱼虾，它碰到林坤的头可能并不是它的身体，或者——是它身上的某件东西，比如衣带。
“禁婆！”林坤虽然看不到它，但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立刻让他反应过来。林坤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手脚并用地在通道里爬行了大约又是半分钟。
他们在水下无法呼吸，要是没有找到像鲛人居住的那种洞穴，他们只能无功而返。就在此时，冉冉在后面拉了拉林坤的脚，她指着通道的一侧，林坤转身看去，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岔口，心想：“奇怪，刚刚没有这个岔口啊？”
当他把手电照向那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惊讶了。冉冉几乎是如鲤鱼打挺一般地从底部直起身来，看上去十分紧张。“禁婆！”林坤虽然没办法说话，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冉冉此刻心中一定也正欲吐出这两个字。
那禁婆就站在那个岔口上，看着林坤从眼前走过，又看着他们折返过来，最终发现了自己。岔口里依旧被水填充，那禁婆站在那里，却一动不动。三双眼睛对视了良久，却愣是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林坤和冉冉清楚地听到，水中传来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进来进来”
“这个禁婆是故意在这儿等我们的？”林坤心中想道，他也没多虑，便从禁婆身前爬了进去。冉冉紧随其后，等到他们俩都进去之后，禁婆才跟了上来。也不知道在里面爬了多久，林坤只记得当他再也憋不住气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亮光，他浮出水面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与鲛人洞差不多的洞穴。
水面上也有一座小小的石屿，一个红衣背影坐在上面。
“你们终于来了这一段尘封往事，今天终于可以解开了。”
这个声音似乎不是从那个红衣女尸发出的，如立体声一般，从整个石室里传来。
“幽灵之音？”冉冉诧异道，“你是灵？”
林坤摇了摇头，“看样子好像没这么简单。灵以物寄，它身形不灭，应该不是灵。但是，这幽灵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