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索命
幸福如海市蜃楼一般，刹那芳华，剩下的是，无尽的空虚与阴暗。
那一日，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一日，她的心好痛，她好想上前大声宣读他的‘主权’，可性格软弱的蒋雯丽，没有迈出那一步。
这本是青春期的一个妄想罢了。只是她不知，随后的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期。
二人的父母，知道了梁伟有女朋友的事，蒋雯丽的噩梦便开始了蔓延。
“听说这间餐厅还行，进去吃个饭吧。”一身帅气运动装的梁伟不耐烦的说。那是家西餐厅，人均消费在3000块左右，“雯丽啊，那个……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次是因为父母那边逼的太紧，实在没办法才来的。”香草牛排吃到一半，梁伟不情愿的说。
“我有女朋友，而且跟我感情也很好，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
“我知道。”鼓足勇气，蒋雯丽直视着倾心的男孩：“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其实……其实我也是扭不过父母。”看着一脸恍然如释重负的梁伟，蒋雯丽感觉自己的心好痛。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爸妈那里还要回话呢，能不能……麻烦你跟阿姨叔叔那边说说！”梁伟有些难为情的说。
“嗯，没问题，我父母那边也想撮合咱俩，不过现在分怕会有误会，毕竟你父母好像知道你有女朋友的事。”
“谁说不是呢，都怪我，手机放客厅充电，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幺蛾子。”懊恼的吞了半块香草牛排，他仍不解气：“我父母这边我担着，咱俩先维持这样吧，不过真的没事吗？毕竟你是女孩子，怕对你……”
“呵呵”笑着摆手，蒋雯丽道：“都什么年代了，想不到你还是个封建保守的人。”苦楚只有她自己能体会，明明是爱他的，却要演着爱他。明明是爱他的，又说不出口，明明是爱他的，只能藏在心底。明明是爱他的，爱在心，口难开，好难过。
哎……
少年不识愁滋味，欲上层楼。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想起辛弃疾的词，这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自己，还是说不出口，他拒绝的话，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想到朋友，蒋雯丽又是一番黯然。
……
思绪回转，蒋雯丽从回忆里挣脱而出，她不在是那个懦弱的自己，地狱……不，比地狱还凄厉、惨绝的绝望，她要还给赵雅芳，十倍、百倍，千万倍的还给她，赵雅芳必须死，必须为她的恶，她的所作所为‘赎罪’。
“蛇蝎般的女人，将这身体的眼睛刺瞎。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梁伟。”
三楼画室，落地窗前，空间仿佛凝怠，先前被赵雅芳随手扔掉的油笔浮空而起，落到颜小花，或者说蒋雯丽的手上。
而油画上的鬼脸，已经消失不见。只剩雪白的没有一丝痕迹的纸板。
咯咯咯！
咯咯咯！
蒋雯丽错愕的看了眼微微隆起的肚子，瞬间陷入了混乱中，天地仿佛瞬间颠倒了，颜小花这具身体有孕在身！不，是鬼婴！她瞬间明白过来，赵雅芳的计划是成功的，不止引来了自己，还有其他邪祟，她搜索颜小花的记忆，在黑牙子山下的快餐店，她曾和一个男人吃过‘东西’。现在，那‘东西’找上门来了！
婴儿般的笑声从她的肚子里传出，‘它’正在慢慢的发育，如果被它破肚而出，这具身体，会毁了的！而她好不容易，从深渊的底层爬出来，怎么能夭折在这里！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她拿着画笔在纸板上纵横飞舞，京城名牌大学艺术系的高材生，她画画的功底，并非浪得虚名。可是为什么自己绘画的时候，心底会浮现厌恶的情绪？蒋雯丽的某段记忆，她记不起来了……来不及多想。
即使憎恶着画画，她仍然坚持画完，一笔终了。一个安详的婴儿出现在纸板上，她暂时封印了它。可‘鬼婴’的成长不是她能遏制的。
“要快些，在快些，杀死赵雅芳。”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蒋雯丽如是说。
鬼婴，还没出生便被封印在油画里，不管是不是蒋雯丽逼不得已，它出生时必定怨气冲霄。而第一个要杀的定是‘抛弃’它的父母。
蒋雯丽是在赌，赌的是谁先死，赌注是魂飞魄散。这是场注定输的赌局，她要赌的，是谁先输。
她的人生在换魂符生效的那一天后完全陷入了地狱，不……那是比地狱还恐怖千万倍的死绝。
不明真相的她起初以为是被绑架，她试过各种办法求救，不断的逃跑，换来的是无尽的殴打与凌辱，各种下流的字眼都袭击着她，她犯了什么错！更让她恐惧的是，在洗脸时看见的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面，那不是自己，不是蒋雯丽，与她素不相识的婆婆每天唠叨着的人是赵雅芳，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有赵雅芳的脸，她的身子。
苦难宛如遮天蔽日的黑云，将她淹没。将天使般的她扼杀。
滔天的恶与折磨，凌迟着她每一寸肌肤，她发现自己会不自觉的打冷颤，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制都控制不住，她会突然间浑身哆嗦，宛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躯体，那些蚂蚁穿过皮肤噬咬她的骨头，她会一丁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为此，她素不相识的婆婆会拿着擀面杖殴打她，从屋里打到屋外。身体的异样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使人上瘾的毒，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也不经意间印证了她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有赵雅芳的脸与身，为什么赵雅芳会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沟？她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了。直到某天，侍奉完她那憨傻老公的蒋雯丽见到了倒卖她的人贩子，她又一次被卖掉了。原因是她的身体，根本不能怀孕。
她从那个人贩子的口中得知了，赵雅芳对自己身体做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是什么蒋雯丽已经记不得了，她像是答应了什么，从地狱深处爬出，为的便是——索命。
(本章完)